43.第 43 章
作品:《濯雪[刑侦]》 村长的电话没打通,村秘书连忙使唤儿子:“去把你孙伯伯喊回来。”
小男孩没问去哪找就跑向了楼梯口。
穆扶奚望着小男孩的背影客气有礼地说:“今天是双休,按理说有人值班就行,我们也不是来视察你们乡村工作的政府领导,案子查到这里例行问话而已,您不用这么紧张。”
他们忙起来不分昼夜,遑论双休,闻铮铎下命令的时候忘了今天是周六。
当时闻铮铎跟他一起下车穆扶奚就觉得很奇怪,误以为闻铮铎是临时改了主意要和他一起守广播室,后来才发现闻铮铎是真不记得日子。
所以他刚才指出小男孩今天放假是在提醒闻铮铎,村长今天也要在家休息,如果要找村长,本该去村长家。
不是村长恰好不在,是村长就该不在。
反常的是村秘书休息日竟然在办公室里带孩子。
他猜村秘书父子之所以知道村长在哪里,可能是因为村长去的是他们亲戚家,来办公室前他们就见过村长。说不定正因如此,村秘书才特意避开村长回办公室翻文件,带上儿子只是好当幌子,没想到正好被他们撞见,派上了用场。
他和闻铮铎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把村秘书吓得不轻。
村秘书擦擦额上的汗,指指楼下:“你们都抓人了,这可是大事,我处理不了,还是让村长赶紧来吧。”
穆扶奚没忘记自己来的目的,问:“广播室在哪?”
“楼上。”村秘书问,“怎么?你们抓了人要全村通报吗?”
“犯了罪要全国通报。”穆扶奚说完不再理会村秘书,迅速上了楼。
等他到达广播室,拧着门把手推了推,没推动。
锁了。
村秘书连跑带跳跟着他上来。
穆扶奚回头问他:“里面有人吗?”
村秘书茫然道:“什么人?没人啊。村里有事在村口就说了,只有国家下了政策,才会用广播室,平时都是锁着的。”
穆扶奚心想他的任务就是阻止有人通过广播室通风报信,里面有没有人无所谓,只要他守在门口,不等人开口,设备一开有啸叫发出,他直接就能制止。
行动最多耗时十分钟,他保证这十分钟内没人搞破坏就能完成任务。
然而他忽然隐约听见广播室里传来撞门的动静。
撞的不是他面前的这扇门。
这次他没有问村秘书,往后退后两步,照着门锁的位置猛踹一脚,破门而入。
穆扶奚扫视一圈。
广播室里放着各式各样的接线设备,旁边的墙边堆着一排纸箱,纸箱里囤着七歪八倒的杂物。
似乎整间广播室都被填满。
窗帘紧紧闭合,只露一条透光的缝隙,让广播室看起来像逼仄狭窄的仓库。
“怎么了警官?”村秘书不明所以地问。
“刚才我听到了撞门声。”穆扶奚说。
“不会吧,听错了吧。”村秘书当他说的是无稽之谈,“难不成闹鬼了?”
就在这时,又是“砰”的一声。
穆扶奚循声望去,发现仓库的角落还有一间房。
他大步流星走过去,躲在门框旁压下门把手,踢了一脚门。
门被踢开时遇到了阻力,只撞开十五度的夹角。
穆扶奚顿时以为里面有人,当即警觉起来。
谁知下一秒,忽然从门内蹿出一条大黄狗,“汪汪”叫着向他扑过来,吓得他心跳骤颤,忙不迭向后退了好几步。
所有常见动物里,穆扶奚第一怕鸡,第二怕狗。
那条狗冲出来的瞬间吓得他魂飞魄散,心率直飙一百八。
比起他怕狗,狗貌似更怕他,也受了不小的惊吓,夹着尾巴仓皇跃出了广播室,一溜烟逃走了。
村秘书认得这条大黄狗,这条狗是在村子里游荡的野狗,每天都从村头跑到村尾,和村里那些有主人的家犬打得不可开交。
身上的毛都秃了好几块,右后腿微瘸。
和城市里的那些流浪狗不同,吃着村里的百家饭,饭点一家讨一点剩菜剩饭,总归是饿不死,也没有哪家狗肉馆把它捉走下锅。
村秘书这会儿见了这狗,全然不知内情,先将自己撇干净:“我也不知道广播室里怎么会有狗。我就说怎么好像有阵子没见到这条狗了,原来被关在了这里。不过警官,我们村子里家家户户都养狗看门,村里的人是一个比一个爱狗,没见过虐待动物的,这事肯定不是我们村的人干的。”
不愧是村干部,一出事,想的不仅是替自己辩解,还细致周到地为全村人开脱。
可惜口说无凭。
穆扶奚冷静说道:“狗是你们村的,村委会是你们村的。你们村的狗出现在了你们村委会的广播室里,不是你们村的人干的是谁干的呢?村委会是谁都能进的吗?”
“还真是谁都能进的。”村秘书指着门外说,“我们村旁边就是高速路口,走高速要交过路费,走我们村的乡道就不用交这笔钱。都说要想富,先修路,我们村的路去年全部修了一遍,宽了一倍,和在高速上开差不多。借道来我们村住宿的外地人多得很,来来往往,带动经济,小偷自然也多。”
村秘书指着广播室的门锁说:“我们村委会的锁不比城里的电子密码锁,都是这种铁疙瘩,里面的栓还没指甲盖长。要是栅栏门,把手伸进去,摁着这个勾一拉就开了。要是实心的门板,把铁丝插进锁孔里拧两下也捅开了。就是个摆设,压根不妨贼。”
穆扶奚不理解:“明知道容易被盗,为什么不换锁呢?”
“不舍得花钱。”村秘书聊起村长这个人是发自内心的认可,“我们主任是个干实事的好干部,深受十里八乡的乡亲们爱戴,自己住破破烂烂的平房,给父老乡亲盖高楼别墅,连上面的拨款都紧着给村里修路,给学校食堂补贴,给卫生所进药,是名副其实的父母官。可用在自己和村委会上的每分钱,都要花在刀刃上,是真的清官。这栋村委会大楼里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经得起查。小偷偷就偷呗,偷完还得骂骂咧咧走。”
穆扶奚小时候在滇南过过勒紧裤腰带的苦日子,能理解这种即便有富余也全搭在挣钱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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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不留一分给自己挥霍的心酸。
换把好锁的确是能够防盗,但如果换锁的钱刚好能让一个日子过不下去的贫苦家庭多亮几晚灯,这个钱肯定要发到困难户的手里。
由于长期过着拮据的生活,他童年长身体的阶段有很长一段时间都营养不良,穆昭丹曾看着他比同龄人矮的个子问过他:“如果给你五厘米,你是要长在腿上,还是长在脊梁骨上?”
他童心赤诚,用稚嫩的嗓音铿锵有力道:“如果给我五厘米,我要加在我们国家的边境线上!”
有了这样的觉悟,他现在听村秘书讲起村长的故事,不由觉得心潮澎湃。
从村秘书的话里可以得出,村子出现生面孔不是稀奇事。
哪怕村委会再三提醒,村里人的防范意识可能依旧淡薄。
熟人将受害者带离的可能性很大,生人拐带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看来具体的情况还是得把嫌疑人带回去审讯了才能了解。
穆扶奚心虚地看了眼被自己踹散架的门锁,跟村秘书道歉:“这锁多少钱,我照价赔村委会一个新的。”
村秘书想客气地拒绝,却不免心疼村委会的经费支出,想了想,还是让穆扶奚当场照价赔偿了。
他们在广播室里折腾了这么长时间,抓捕行动已然结束,中巴车里蹲满了他们要带回局里审的未成年嫌疑人。
硕果颇丰,准备收队,村秘书派儿子去找的村长还是没赶回来。
等不了就不等了。
闻铮铎叫在广播室守门的穆扶奚归队。
他要找村长谈的无非是村里出现了这么多失踪人口,治理村子的方针有问题。但他们要是顺利把案给破了,一切就迎刃而解了,无需村长再自省,因为从根上就不是管理上的疏忽,是有心人作祟。
所以说也没那么重要。
穆扶奚下楼的时候其他同事都登车了,只有闻铮铎一个人站在中巴车前等他。
他从村委会出来,抬头看见的除了岿然不动的闻铮铎,还有围着闻铮铎上蹿下跳的大黄狗。
穆扶奚看着这场景差点没当场疯掉,心想闻铮铎是怎么做到面对挑衅的野狗宛如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
狗一直围着闻铮铎打转。
穆扶奚就一直不敢过去。
闻铮铎看着他那副怂样心里就来气,冷声问:“你打算磨蹭到什么时候?”
穆扶奚眼一闭,心一横,视死如归地朝中巴车的方向跑去。
目测也就五米的距离,他闭眼前对准的是中巴车开着的门,可冲上去撞上的却是闻铮铎壮硕的胸膛。
穆扶奚睁眼就看到了闻铮铎铁青的脸色。
随后闻铮铎大手一提,像拎鸡崽一样将他拎上了车,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连一条瘸腿狗都怕成这样,没出息。”
话不能这么说吧。
强大的人要没点弱点,还给普通人活路吗?
穆扶奚没理闻铮铎,一本正经地说:“人口失踪村长有没有责任另说,我刚才和村秘书聊了两句。这个村秘书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