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江延锻炼了一个小时，迟煜硬生生就这么用暧昧的“男友视角”看了一个小时。


    直到江延的身上被一层细密的热汗覆盖，汗水顺着他的额头滑下，打湿了清俊的眉眼，像揭开了他平日里那份不食人间烟火的冷淡无害外表，露出了更加锋利、充满力量的一面。


    无论是紧绷的手臂还是微微起伏的胸膛，在汗水的映衬下，满屏的荷尔蒙张力快要溢出屏幕。


    眼看着江延这边的锻炼快要结束了，迟煜怕再看下去被对方瞧出自己的问题，匆匆说了句困了，把视频给挂了。


    但他根本没有半点困意，正好相反，他精神得有些过头了。


    迟煜掀开被子，那套洗完澡才刚换上的睡袍已经被汗水浸湿，紧紧地贴在皮肤上。


    他用遥控器把空调的温度调到最低，这才穿上拖鞋，走进浴室把身上的睡袍脱下来。


    迟煜垂下眼，看着浅色睡袍上面晕开的一片深色湿痕。


    他的耳廓瞬间染上了一层浓郁的红意。


    即使是迟煜这种见过不少场面的人，也对自己这种行为感到不齿，但好在这里没有外人，他不愿面对般将睡袍丢进脏衣篓。


    在浴室温暖的灯光下，因为燥热的体温，迟煜的皮肤泛着一层细腻柔和的淡粉色。


    他打开了淋浴，让冷水从头顶浇下来，沿着颈后的黑发往下流淌，分支成无数细小的支流。


    迟煜将额前湿透的头发往后捋，露出整张俊美而锋利的脸，他皱着眉头，垂着的眼睫上挂着水珠。


    年轻的躁动总有很多方式可以发泄精力，迟煜对自己发泄的这种事情没什么兴趣。


    赶在天亮之前，迟煜重新窝回床上补觉。


    只是这觉睡得不安稳，或许是因为被调低的空调让房间太冷了，他蜷缩成一团，将被子抓得更紧，想要寻求一点温暖。


    他的身体传递着需要休息的信号，但睡前的一幕幕却让他的神经还处于兴奋的状态。


    在这种混乱的状态下，做的梦也乱七八糟的，迟煜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恍惚间好像他好像听见了江延喊他老板，用那双漆黑的眼睛看着他。


    只是这次阻隔着两人的屏幕消失了，他代替手机的位置，仰面躺在那张锻炼用的垫子上，鼻腔里隐约闻到了橡胶地垫微微刺鼻的气味，抬眼就可以看到正在做俯卧撑的江延。


    江延是灼热的，滚烫的，撑在他身侧的手臂弯曲靠近时鼓起黛色的青筋，略微急促深沉的呼吸落在他的皮肤上，引起一层无法遏制的细密战栗，像是一场隐晦的邀请。


    迟煜向来是个贪婪的人，禁不住诱惑地抬起了手臂。


    当冰凉的小臂内侧圈住他的脖颈时，江延像是一下子被冷到了，撑起上半身，想离得更远一些。


    迟煜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几乎是挂在他的身上，被连带着抬起离开地垫，将脸紧紧埋着江延的颈侧。


    相贴的上身，只隔着一层光滑柔软的绸质睡衣，身体的感官被无限地放大，感受着滚烫的体温源源不断地传递。


    迟煜低低的叹道：“别想跑。”


    他遵循本能地张开嘴，做了自己早就想做的事，去碰江延颈侧绷起的青筋，将一小片皮肤舔湿淋漓，舌尖的味蕾尝到了一点微咸的汗液。


    一贯有点洁癖的迟少爷似乎被这点咸味刺激到了，有瘾似的，用唇瓣去吻他突出的喉结。


    在江延闪躲的时候，犹觉得不够，稍微用力的含住，像是挽留般吻住滚动的喉结。


    忽然头顶的灯光晃动，刺得迟煜晃了下神，瞬息之间两人的姿势调换，从仰躺到上位。


    在迟煜没有反应过来时，他的双腿分开，堪堪坐稳，几乎是骑在江延的腰上。


    “老板，光看着满足不了你吗？”


    江延就这么坐着看向他时，眼底有几分无奈。


    迟煜竟然被这一眼看得身上痒痒的，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伸手捧住了江延的脸，捏着他的下巴抬起。


    用指腹轻轻蹭着他那看起来淡薄无情的下唇，动作轻柔而缓慢，随着指尖的摩挲，将淡色的唇一点点磨得透出了红意。


    迟煜背着光俯身靠近，将江延那张脸笼在自己的阴影里，近得呼吸都交缠在一起。


    他的嘴唇几乎贴上了江延的唇，仅剩下一丝微不足道的空间，声音带着一丝愉悦，“只能怪你倒霉撞在我的手里了。”


    ……


    “嗡嗡嗡嗡嗡。”


    急促而刺耳的铃声在迟煜的耳边响起，穿透了旖旎刺激的梦境，无情地将他从幻想拖回了现实。


    迟煜皱着眉头，强烈的晕眩感伴随而来，睁开眼睛后一切从他的眼前消失，只有空空荡荡的酒店房间。


    他伸手摸索着将放在床头充电的手机扯了下来。


    “喂。”


    吹了一晚上空调干燥的冷气，让他的声音哑得有些吓人，像是被粗糙的砂砾磨过一般，语气里带着被吵醒的强烈不满。


    电话那头的秘书显然也察觉到了这一点，语气变得更加温和，“迟总，按照行程安排，您还有半小时就要和客户见面了。”


    “知道了，让司机在楼下等着。”


    说完这句话，迟煜直接挂了电话，空空荡荡的酒店房间安静冰冷，没有一点人气，厚重的窗帘透不进一丝光线，格外寂静冷清。


    迟煜用酸涩的眼睛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好几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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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屏幕上还静静躺着一条昨晚的未读消息。


    Yan：【老板晚安。】


    看到这个名字，乱七八糟的记忆碎片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又因为细节填充得足够真实而让人恍惚。江延身上的味道，体温，气息，让他沉沦，一时分不清现实与梦境的界限。


    他居然做了个春.梦。


    迟煜的手指在屏幕上停留了片刻，点开那条信息，给江延发了条消息。


    迟：【梦到你了。】


    他把手机丢到一边，用手臂挡住脸。


    -


    秘书在楼下等待了比往常更长的时间，终于看到迟煜走了出来。


    当他走近时，秘书注意到他的脸色有些苍白，眼下带着淡淡的青色，眼眶一圈都是红的，还带着点红血丝，显然是昨天晚上熬夜熬狠了没休息好。


    秘书注意到，他偶尔会打开手机上的某个聊天框，盯着屏幕看几眼，然后又默默地收回去。


    再加上迟煜早上被他吵醒时的语气不善，秘书以为是昨晚又发生了什么让他不愉快的事情。


    如果不是这次的合作重要，谁都不想在这种节骨眼上触霉头。


    秘书替他打开车门，关切道：“迟总您还好吗？您看起来很累，是不是昨晚没睡好？”


    “嗯，昨晚没休息好。”


    秘书见状，轻声说道：“如果您需要的话，我可以调整一下今天的行程，让您有更多时间休息。”


    “不用，按原计划进行。”


    迟煜也不是分不清轻重的人，他让助理重新跑一趟，买了杯意式浓缩回来。


    靠着咖啡因，迟煜硬撑着把这个合作给谈完了。


    坐在回酒店的车上时，积蓄了好几天的一场雨终于落了下来，厚重的云层看不到一丝日光，空气潮湿阴冷，路上都是匆匆跑动避雨的行人。


    迟煜窝在商务车的后排座椅，身上搭了张咖色的羊绒毯，闭着眼睛休息了一会儿。


    在车子等红灯时，忽然睁开了眼睛，看着灰蒙蒙的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种心情不好和连日以来的走神和烦闷不同，跟在他身边好几年的秘书也是第一次见他这种状态。


    有点像是一只饥肠辘辘，没有被喂饱的大型猛兽，未餍足的欲望让他看起来一脸的欲求不满。


    嗡嗡。


    迟煜身侧的手机震了震。


    Yan：【老板梦到什么了？】


    迟：【没什么，梦到你背着我偷偷跑了。】


    Yan：【我不会跑的。】


    Yan：【您知道我所有的信息，就算跑了，您也能找到我。】


    迟：【等我回国，我们见一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