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 第 207 章
作品:《驯养的触手怪太黏人怎么办?》 连尖叫都被遗忘在了喉咙中。
只见掀被子带起来的块状物,落到地上四散开来,仔细一看竟然是人的四肢与躯干。已经碎成了许多块,像是放在外面风吹日晒后风干了的秸秆,外力稍微一碰就簌簌碎掉,再也拼不回完整的样子。
好似有一种巨大的力量、一双无形的手,将这副人的身躯,沿着肌肉纹理、骨骼关节,撕扯成许多块,而后再恶趣地拼合好,放在地上,等着李栓儿将被子揭开,将残躯打散。
散落一地。
有一块滚到了有光的地方,借着跳动的幽幽油灯光亮,能看清楚干瘪的肢块上泛着不正常的深绿色,像是锈掉的铜器。
断口处没有任何血的痕迹,只剩下干涸的深色,像是早已蒸腾干的血渍,因此也没有半分血腥气。
肢体离散,头已经和碎掉的身体脱离。
只剩下一段脱离血肉的脊骨还连着头部,脊骨摇摇欲坠,呈锈绿色,如同坟墓中埋葬许久、早已被腐蚀长着霉斑的枯骨。
像极了以前的集市上看到的,剃干净大部分肉质、悬挂在大铁钩上用来招揽客人的牲畜骨架。
但哥哥还在咧着嘴傻笑着,仿佛看到了什么极为开心的事情。
古怪的笑声回荡在略显狭窄的角落里,犹如肉摊上的那把刮骨刀,剃过李栓儿的脊柱,极端寒意拂过带来极端的恐惧与颤栗。
从小到大,最为熟悉的人之一,如今身体完全不成形状,比五马分尸还要惨烈。
可是,人竟然还活着,竟然还在笑……
这个认知让李栓儿三魂没了七魄,似乎连脑仁都开始颤抖。
怎么可能……
在这幽暗的光线下,在这诡异的笑声中,李栓儿木着脸,已经僵硬得做不出表情,想要后退,但腿却不听使唤,一个踉跄,自己将自己绊倒在地。
这一摔倒是因祸得福,把他神飞天外的离散魂魄扯回了躯壳中,李栓儿终于反应过来,大叫一声,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地往屋外跑。
“爹!爹!哥哥他……”
李栓儿一把扑到另一头里屋的门边,抖着手指向那边,上气不接下气地想要诉说方才自己亲眼所见的恐怖怪事。
李父听了动静,转过身。
李栓儿离开不过一刻的时间,李父不知怎么就变得木讷了许多,反应格外迟钝,没有立刻应声,就这么直愣愣地看着他。浑浊双眼中的血丝如同团起的细密蛛网一样,杂乱无章。
这次离得远,没了李父的遮挡,李栓儿终于看清楚了桌上的东西。
——油灯旁边,是很大一团血肉。
而且是活的,仍然在蠕动着,比新杀、新切割的跳动牛肉还要活跃万分。有一些奇怪的肢体在伸展着,像是新鲜剥了皮的兔子,抖着鲜肉痉挛,好似随时都会从桌子上自己挣扎下来一般。
但这血肉似乎并不是完整的,因为被齐齐切掉了将近大半,有一面相对整齐的切口。
被切掉的那大半究竟去了哪里?
答案并不难推断出。
尤其是在看到了李父嘴角残留的血渍,还有右手上握着的尖刀,以及左手上仍然新鲜的血迹时……
李栓儿的头脑轰然炸开。
他明白了父亲口中所说的“哥哥的药”,究竟是什么了。
而很明显,同样身有顽疾的父亲,也将此视作希望。
李父迟钝地望着他,没有说话,只有喉间发出诡异的咕噜声,像是熬稠的粥,不断在冒泡……像是有什么还活着的东西,卡在他喉间挣扎。
李栓儿想要说出口的话,全部噎在了口中。
如果可能,他应该会对眼下的场景感到恶心,想要呕吐,但所有正常的生理反应都已经被恐惧吞噬、淹没。
他现在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心中不剩任何其他的想法,只剩下一种格外强烈的求生欲。血液奔流、心脏激跳,所有的感官都被提升到了极致。
逃!
必须要立刻逃离这里!
这一刻,他无比庆幸,回来时没有顺手将正堂的门从里边锁上。
李父似乎没有意识到什么问题,他空出的那只手,从桌子上拎起一片肉,站起身,向李栓儿递过去。
分明腿还在一瘸一拐,面上却是无与伦比的喜悦激动,他说:“这药真管用,我的腿也好了。你也来吃,改改你那扫把星的霉命。”
说着就将还在弯折扭曲,灵活得像蚂蟥一样的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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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往李栓儿嘴边塞。
李栓儿眼睛死死盯着李父拿着的刀,因为紧张,手中不自觉用力,门上掖着的门帘被他不小心扯了下来。
李栓儿的视线不自觉地上抬,看到了门板上,差不多一人高的位置,那一大片已经干涸的血印子。
那一瞬间,像是有根弦在脑海中崩断。
下一刻,门帘下坠,阻隔在李父和他之间,他用尽全力,头也不回地向门口冲去。
跑,快点跑。
离开这个诡异、恐怖,没有半分再值得他留恋的家。
他撞开屋门,跑到院子中,而后用尽全力一把拔开院门的门栓,奔向外面幽暗的夜。
在李栓儿心中,即使现在外面再黑,再不安全,都比这个让人崩溃疯狂的家要安全!
跑家门,他没有感觉到危险,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望见正堂黑洞洞的,奇怪的是李父并没有追来,甚至连垂下的门帘,都未曾揭开。
远远地能听到李父似有若无的笑声。
李栓儿跑出去一段路,累得停下了脚步,在确定没有人追来后,改成了慢慢走。月光照在脚下,让他能看清周围的田埂,黑黢黢、影影绰绰,本该吓人的景色,此时在李栓儿眼中都显得无比正常起来。
跑是成功跑了出来,可他又该去哪里落脚?
离开了那个家,他连个休息的地方都没有。
原本这么长时间以来,看着哥哥备受折磨,疯疯癫癫,被父亲打骂唾弃,着实生不如死。
李栓儿以为自己应该早已麻木。
但如今,真正结束的这一天到来了,他仍然觉得自己难过极了,就像一觉醒来得知母亲不见了的时候一样。
一想到曾经疼爱自己、想方设法带自己玩、哄自己开心的哥哥,不但遭遇了那些可怕的变化,最后还变成了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李栓儿就感觉自己痛苦得喘不上气来,只想找个地方号啕大哭一场。
但想起最后看到木门上的血印子,他又感觉不寒而栗,一刻也不敢停下脚步。
他在家中、在黑暗里经历的那些,究竟是梦还是真实?究竟是他们疯了,还是……
自己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