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纪念过去的方式

作品:《惹火

    姜婉琴问得太直白了。


    花雾想了想,委婉地说:“不讨厌。”


    “那就是喜欢。”


    “……”


    “我现在就给沈夫人打个电话。”


    没等花雾反应,姜婉琴已经兴冲冲地跑回卧室。


    她听到姜婉琴讲电话的声音,显然和沈夫人聊得非常愉快。


    她回到房间,慢悠悠在床上躺下来,没过一会姜婉琴一路小跑过来,很激动地对她说:“沈凉川对你很满意。”


    “……”


    “你们交换联系方式了吗?”


    “没有。”


    “没关系,我把你的号码给沈夫人了,她把沈凉川的号码也发给我了,来,你把他的号存手机上。”


    花雾犯困了,她小心翼翼翻身,背对着姜婉琴。


    “让你存一下沈凉川的电话号码,你又闹什么脾气?”


    她叹口气,“我没有闹脾气,我想休息一会。”


    “号码存上你再休息,我保证不打扰你。”


    到底她还是拗不过姜婉琴,乖乖把沈凉川的号码保存到手机通讯录中。


    下午她睡了一觉,房间内没有开空调,只是开着窗,有自然风。


    她出了一身汗,起身时,上腹还没有拆线的伤口隐隐发疼。


    她撩开衣服,低头看了眼,伤口被汗浸湿了一片,怕感染,她连忙出去拎来药箱,擦了些消毒的碘伏。


    她没有办法洗澡,只能接一盆温水,用毛巾擦身。


    晚饭后,她拎着包,不忘拿了件外套,准备出门了。


    姜婉琴叫住她,说:“你记得早点回来,明天沈夫人请我去美容院做保养和按摩,我想早点睡,就不等你了。”


    “不用等我。”


    花雾走出去,乘地铁去了地中海别墅区。


    她以为时佑京一定在家,可按了许久门铃,都没有人来开。


    她只能坐在门前的台阶上等。


    夜里气温转凉,她庆幸自己带了件衣服。


    她把外套穿上,一直等到夜里十二点,时佑京总算回来了。


    他今晚有应酬,是无关紧要,完全可以推掉的应酬,但他没有推。


    隔着车窗看到花雾坐在门前的台阶上,冻得缩成一团,他把车开进车库,把玩着车钥匙朝她走去。


    他没想到她真来了,更没想到她会等。


    “来多久了?”


    “八点到的。”


    她等了他整整四个小时。


    “进来吧。”


    时佑京掏钥匙开了门,进屋,他换上拖鞋,一句废话都没有,大步往楼上走。


    “跟我来。”


    他头也不回地说。


    花雾跟在他身后,一直跟着他进了书房。


    放画的柜子已经不见,但那幅本该锁在柜子里的画却挂在墙上。


    那是她亲手画的,画上的人是时佑京。


    画的尺寸不大,是一张素描头像。


    时佑京搬进来的时候,除了花雾的房间,其他房间的家具家电全部换了新的。


    他发现这幅画是搬家工人笨手笨脚,不小心在搬运柜子时,将柜子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柜门摔坏,画从里面掉了出来。


    认出那是自己的画像,他知道出自谁的手,犹豫许久,还是将画留了下来。


    原本画是没有装裱的,放在一个画筒里,他特意找了专业人士,做了一个精致的画框,把自己的画像裱起来,挂墙上。


    “这么挂着,不觉得有点遗像即视感吗?”


    花雾忍不住说。


    画框虽然雕刻有精致的花纹,但选用了黑色,素描像又是黑白的,挂墙上简直就像挂了幅遗像。


    对此时佑京并不想反驳。


    过去的他确实已经死了。


    是花雾让他涅槃重生,对自己有了新的认识。


    五年前,如果不是花雾狠心将他抛弃,或许他还在一家默默无闻的小公司里朝九晚五。


    “这是我纪念过去的方式。”


    他浅浅勾唇,面向花雾在沙发上坐下来,随即点上一根烟。


    “那是我的画。”


    “怎么证明?”


    花雾气笑了,“那是我画的,你给我当的模特,你问我怎么证明?”


    “我给你当过模特?”


    时佑京吐出一口烟,故意装傻。


    花雾气的不轻,“我今天就是为了这幅画来的。”


    “你从这里搬走以后,这里的任何一样东西都不再属于你。”


    “好,那我走。”


    花雾转身拉开书房的门,刚迈出一步,身后响起时佑京冷冷的提醒声:“别忘了你还欠我人情。”


    她把脚缩回来,‘砰’的一下摔上门。


    “说吧,欠你的人情怎么还?”


    她转过身,与时佑京四目相对。


    男人被一股缭绕的青灰色烟雾围裹着,凤眸微眯,似笑非笑,“花小姐不知道我想要什么?”


    “知道。”


    她边说边脱下外套,随手扔在地上,当着时佑京的面将上衣也脱掉,露出上腹缝着线的伤口。


    时佑京盯着那处伤,眉头微微一皱,“穿上。”


    “你想要的不就是这个?”


    “我没说现在。”


    “那你让我来干什么?”


    时佑京吸了口烟,将烟从口中缓缓吐出,“我高兴做什么就做什么。”


    “折腾一个刚出院的人,你觉得很有意思是吗?”


    “刚出院的人迫不及待和追求者约会,我看你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那你还等什么?来啊!”


    花雾把狠话放出,时佑京却没什么动作。


    他靠在沙发里,默默抽完手里的烟,将烟头按进烟灰缸里,抬眼看着她,“你是有受虐倾向?”


    “你就当我有好了。”


    “能洗澡吗?”


    “洗不了。”


    “我嫌脏,身体养好,把你自己洗干净再过来。”


    话落,时佑京起身,没心情再和花雾周旋。


    他走到门前,手还没有握住门把手,腰间突然缠上来一双手臂,紧紧抱住他。


    他身形一僵,整个人愣在原地。


    “你是不是还喜欢我?”


    花雾面无表情地问出这句话,心里却是在滴着血的。


    从她提出分手,离开时佑京的世界,她就没想过再出现在他面前。


    她不想耽误他,只想他好好的,可偏偏他是宁鸢喜欢的人。


    她不会让那个女人如愿以偿的。


    过了好一会,时佑京都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她只好再问一遍,“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我?”


    “没有。”


    男人的声音异常冷漠,不忘把她缠在他腰间的手推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