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三十多个学霸瞬间屏住呼吸。


    角落里一直趴在桌上睡觉的黑衣女生也注视着讲台，纤细的凤眸微眯，容貌冷艳。


    李教授两手撑在讲台上，声音洪亮“姜挽同学以后就是我们‘马维迦’班的一份子了，大家欢迎。”


    话音刚落，雷鸣般的掌声爆发，几乎要掀翻教室的屋顶。


    “卧槽，这新同学长得跟仙女儿似的，等下课我就去加她微信！”


    “马维迦”班是专注数学的理科班，班里男生占百分之九十，突然来了位这么好看的女同学，一下就吸引了全班的目光。


    喧闹中一个声音道“姜挽？大几的？没听说过这号人啊。”


    能进入“马维迦”班的学生，都是通过层层考试选拔出来的，在校内具有一定名气。


    擅长这一科的学霸彼此都认识，但没人听说过“姜挽”这个名字。


    开始有人发问“李教授，新同学是大几的学生啊？”


    李教授推了推老花镜，“姜挽同学是本届新生。”


    学霸们集体静默。


    旋即是嘈杂的议论声，充斥着不解，不服，不公平。


    “不是，我没听错吧？新生？？？”


    “新生凭什么进‘马维迦’班？她参加过奥赛，拿过金牌吗！”


    “班里其他同学谁手上没有几枚竞赛金牌？大家又是钻研课题，又是搞比赛发文章，才被选入‘马维迦’班。她一没参加考试，二没拿得出手的奖项，凭什么跟我们坐在一起？”


    “好了，都安静！”李教授敲了敲讲台，大嗓门喝止了学生。


    他道“姜挽同学进‘马维迦’班，是校领导共同商议决定的，没有任何问题，不要再议论了。”


    偏头，眼神示意姜挽找个位置坐下。


    姜挽走下讲台，大部分人不想跟她这个搞特殊的有接触，纷纷低下头看书，表示排斥。


    她走路始终抬着头，并不低颈瞧其他同学的态度，也不在意，径直走向最后一排，黑衣女生身边。


    那女生瞥她一眼，取下耳机，懒洋洋地握在手心，浑身透着股生人勿近的冷酷气场。


    是个拽姐。


    讲台上，李教授眉头皱了下，似乎不满、不理解姜挽选了这么个位置，但也没说话。


    打开电脑，将一道自己研究了一整夜的数学难题投射到大屏幕上。


    “一节课时间，大家试试，能不能把这道题解出来。”他手按着镜框，视线投向后排的姜挽。


    好奇这个女生有多大本事，能让校长在大会上舌战群儒，帮她争取到笔试面试全免，直接进“马维迦”班。


    满堂皆静。


    一眼扫过去，学生们都迅速进入计算状态。


    然而后排那两位——


    一个吊儿郎当，醒来扎了个头发，又把外套蒙回头上，趴桌面继续睡。


    另一个规规矩矩地拿出纸和笔，却不写，望着大屏幕发呆。


    大概半分钟吧，李教授看她拿起笔，以为她终于要开始做题了，姜挽却只是在纸上画了一下。


    笔一扔，身子一趴，学同桌睡觉。


    “……”


    这态度看得李教授心里窝火。


    太张狂了！


    一节课过去，班上一半的人没有思路。


    陆仪和几个更为拔尖的同学参出些门道，还在写解题过程。


    后排两位睡神准时苏醒，李教授拿着保温杯从她们旁边路过，不动声色地扫了眼姜挽桌上的答题纸。


    就一个数字——6。


    李教授太阳穴的筋脉一抽。


    果然是不会解才睡觉，还写个“6”吐槽题目太难，现在的年轻人，就知道摆烂。


    想起大会上周校长夸姜挽是天才中的天才，金子中的金子，他收回目光，摇了摇头，失望地走出教室。


    还以为真是个奇才，现在看来，只怕又跟校长沾亲带故。


    学术圈的天到底是黑了。


    ＊


    黑衣女生出去上厕所了。


    姜挽靠在座位上，双腿交叠，哼着小曲，一条条回复聊天软件里的消息。


    短发女生悄悄走到她身边，脸微红，有些紧张地道“你好，我叫杜媛媛，你……你去我旁边坐吧。”


    姜挽抬头，挑起一边唇，音色清润舒缓，似春日细雨绵绵，“谢谢，我坐这挺好。”


    杜媛媛俯身凑近，小声道“你刚来，不知道你同桌有多可怕。”


    姜挽扬眉，将手机倒扣在桌面，眼中三分笑意，饶有兴趣地问“有多可怕？”


    杜媛媛告诉她“姜璇可是京大数学系一霸，脾气古怪，臭名远扬，一言不合就动手打人，简直是女罗刹！”


    “要不是她数学天赋出众，又是校长亲自安排进来的，早被退学了！”


    挽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杜媛媛拉住她胳膊，想把拉她起来，去自己那边，“所以你快离她远点，这种人很危险的。”


    姜挽却不动，精细的眉眼挑着，浪荡懒倦，不像好人，“没关系，我也打人。”


    杜媛媛表情一愣，下意识反驳，“你说什么啊，你怎么可能打人。”


    新同学看起来像富贵人家知书达礼的大小姐，和冷酷暴躁的姜璇完全是两个风格。


    姜挽轻轻笑着，唇角勾起的弧度有点坏，黑眸瞥向她身后。


    杜媛媛回头一看，面无表情的姜璇就站在她后面，不知道回来多久了。


    都不用开口，居高临下的一个邪冷眼神，足以让杜媛媛吓破胆，疯狂道歉，“璇姐，对不起！对不起！”


    姜璇骨子里透出邪肆，表情冷漠，“让开。”


    杜媛媛一溜烟跑了。


    姜璇个子很高，站在座位旁边，垂眼，不带任何感情地睨着姜挽。


    姜挽仍托着下巴，握笔在纸上乱画，无辜又挺没正形地开口“姐姐，你好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