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楚迟推开家门，只见江屿正在他家院子里种花，他不知道在哪里拿了破轮胎，正往轮胎的灌土，钟芹则在一旁修剪枯叶。


    好像他们才是母子关系。


    “今天回来那么早。”钟芹道：“江屿帮我种花呢，轮胎种花真还挺有意思。”


    钟芹站起身，“我去做饭。”


    从楚迟进门到现在，江屿都没有看过他。


    “江屿。”楚迟喊。


    江屿回过头，“有事？”


    楚迟：“……没事。”本有千言万浯，但话到嘴边却没有勇气说出口。


    江屿把铲子扔了，“上楼，我有事。”


    江屿洗了手，然后上楼，他瞟了眼站在露台上等他的楚迟。


    江屿脚步一转，拧开了楚迟房间的门，“进来。”动作自然得好像这才是他的房间。


    楚迟表情微愣，旋即追上去，进了房间。


    江屿靠在书桌旁，手拿那张A4纸人际网络图稿纸，“解释一下你最近在做的事。”


    “你想知道什么？”楚迟问。


    在江屿进屋的时候，他猜出江屿看到了。


    “你为什么帮李园安招人？你明明知道他在诈骗，拐卖人口。”江屿听到自己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他内心选择相信楚迟，但是这几天楚迟的所作所为他已经打听到，甚至看到了，他实在是难以说服自己，但他还是想听楚迟解释。


    楚迟打开衣柜，把背包拿出来，“如你所见，我在帮李园安招人。”


    江屿看着他把衣物装进书包里，他急了，“那是诈骗，你明明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楚迟抬头凝视他，“因为我缺钱，李园安给我很高的佣金，我需要钱，很多钱，我家的情况你不也看到了吗？我一个高中生挣养活自己养活我妈，你不知道吧，我妈买药的钱都是跟外婆的赊账，我的处境你不会懂的。”


    江屿愣了。


    在他看来楚迟一直是高高在上的学霸，就算知道楚迟家里缺钱，但他永远看到楚迟对任何事情都自信、从容不迫、胜券在握的姿态。


    他没想到楚迟会把包裹自尊心的外衣撕开，让他看到最底层的自卑。


    江屿一把抓住他的书包，“就算你缺钱你也不能去做犯法的事，你不能走，钱我给你。”


    今晚就是李园安把第一批求职者送出国的的日子，楚迟也报了一个海外工作，他这是要和李园安一起出国！江屿今天就是来守他的，不让他走！


    “你个穷学生，有什么钱？”楚迟：“放手！”


    “我有钱……”这话江屿说得很不自信，他有5千块的存款，存了好几年。


    “我不放，你要是敢走，我就告诉钟姨你在做犯法的事。”


    楚迟：“告诉她也没用，放手！”


    “我就不放手，你不准走。”江屿索性抱住他。


    楚迟挣扎着，但因为劲太大，手肘砸了江屿下巴。


    江屿吃痛，眼睛流出生理性的眼泪，“我靠，你居然打我。”


    “对不起。”楚迟话音未落，江屿给了他一脚。


    但楚迟手快，抱住了他的腿，他的鞋从脚上滑落。


    两人在床上缠打，毫无章法，都没怎么用劲。


    其实江屿想将楚迟禁锢住，但楚迟不让他抱，造成了翻来覆去的局面。


    猛地一下，楚迟翻身在上，一手抓他双手放在头顶上压着，膝盖顶在他双腿中间，“江屿你冷静点。”


    “放开我！”江屿抬眸。


    “你再乱动我就不放。”因为刚才的撕扯楚迟脸颊微微发红，头发凌乱，挡住了那双冰凉的眼眸，莫名的有一种欺凌美。


    两人靠得那么近，楚迟的唇几乎贴着江屿的鼻尖，说话时江屿能感受到了温度。


    江屿才意识到网上说的微笑唇具象化在现实生活时，居然那么诱人，就算是生气也带着一股妙不可言蛊惑的魅力。


    江屿清澈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楚迟。


    楚迟也看着他。


    眼神之中似乎传递着无声的渴望，那种感觉从皮肤逐渐蔓延至心口，像是有什么东西准备从懵懵懂懂或者说是从未触及的地方破茧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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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屿感觉自己的心要从胸膛里跳出来了。


    江屿看到楚迟离得越来越近，鼻尖轻飘飘地碰在了一起，他闭上了眼睛，楚迟的气息像是羽毛一样从脸颊擦过。


    “江屿……”楚迟脸埋进了他耳边，声音很沙哑。


    但是江屿内心觉得他做的应该不是这件事，而是……接吻？


    不对，两个男人怎么能亲嘴！


    多恶心！


    扔在床上的手机铃声响了，江屿和楚迟同时看过去。


    是楚迟的手机，有一个手机尾号0901的陌生号码打来电话。


    楚迟伸手把电话挂了，“你拦不住我的，我要走了。”


    江屿一把推开楚迟，用手抹了脸上残留的温热，“随便你，你想死就死，我不管你。”


    他冲出房间，有些落荒而逃的窘迫。


    楚迟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般坐在床上，许久手机发出了轻微的震动。


    他点开看，是一条短信，上面写着：准备好了没？


    楚迟回复：好了，走吧。


    ……


    江屿回到家中，把自己埋在被子里，脑子里控制不住出现刚才楚迟和他面对面的场景，伴随着道不清的情绪。


    在床上翻来覆去，他逐渐变得烦躁。


    脑子里忽然蹦出0901的手机尾号。


    他猛地挺起身，“赵舅！是赵舅的号码。”


    江屿脑子里有一个大胆的猜想。


    他穿上鞋拎上书包，到药店装了一些药和吃的，冲出家门。


    外婆在他后面大喊，“江屿你火急火燎干嘛呢你？”


    江屿大喊，“外婆我出去几天。”


    江屿往赵国全家跑过去，急切地敲了他家的门。


    赵国全老婆开了门，见江屿气喘吁吁，“江屿你怎么了？”


    江屿扶着膝盖，大口喘息，“舅妈，我舅呢？”


    “他说今晚外勤，不回来了。”


    闻言，江屿转身跑走了。


    我就知道离骚不会知法犯法，但是离骚还是个高中生，他会不会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