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里没什么大事发生。


    马克西莫大帝、耀天威和赛天骄回到了铁堡，大帝是要去继续执政，耀天威必须得上课，而赛天骄则说要回锻造工坊为御天敌打造一对新的翅膀，毕竟现在这对只是临时赶工出来的，远远达不到她的要求。


    御天敌感动极了。


    其余天元则分散到了各地的战场上。御天敌听说先觉天、竞天择和经天纬就驻守在利刃城战区，跟五面怪近距离对峙，不过也许是局势开始变危险了的缘故，他们都没有再回到过医疗站。


    按照天元们制定的新战术，引天行和震天尊离开赛博坦去往了两颗月卫，在防止五面怪登陆的同时也尽可能阻截那些仍源源不断从宇宙空间往赛博坦涌来的五面怪战舰。直到赛天骄和马克西莫大帝抵达月卫时，他们才会回赛博坦。


    天元们的任务非常繁重，很长一段时间里医疗站只有无常天一位天元在活动。期间五面怪组织过一次袭击，但是被无常天和驻守的至高守卫拦下了，当晚红蜘蛛还特地来御天敌面前抱怨了一通，说自己手下的人为了保护医疗站而受伤了，肯定是因为御天敌太晦气。


    御天敌：？


    于是御天敌反过来讽刺他纵容手下滥用电路增速剂的行为，别说那些至高守卫了，连红蜘蛛自己也经常喝到醉醺醺的到处惹事，这样的队伍有人受伤也是活该。


    御天敌本以为红蜘蛛会气到跳脚的，可是小红愣了一下，竟然还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


    “好吧……受伤嘛，没什么，没死就行。”


    御天敌挑眉。


    “你喝高了？”


    “没有，”红蜘蛛否认，“只喝了一点点。”


    说完，他一屁股坐到病床上，险些砸到御天敌的脚。


    御天敌闻到了高纯的味道，浓烈到让人头晕。


    “……‘一点点’指的是多少？”他嫌恶地问。


    “20多瓶吧？”红蜘蛛思考了一会儿，语气变得有些不悦，“别试探我，你这除了给人惹事以外什么也不会的家伙！我都听说过了，皇帝？哈！那些五面怪真是瞎了眼了！”


    眼看无常天不在，而红蜘蛛也没带其他至高守卫，御天敌也就没太憋着自己的真实想法。


    “我倒觉得他们挺有眼光的。”


    “哼，”红蜘蛛嗤笑一声，“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小子没憋什么好屁！”


    御天敌耸肩。


    “你也可以当做我是在苦中作乐，毕竟五面怪都把我列为优先级最高的目标之一了，我还能怎么办呢？”


    红蜘蛛突然沉默了下来，没有再说什么讽刺的话。就在御天敌打算挑起话头刺激刺激他时，他开了口。


    “你身边死过多少人了？”


    “什么？”御天敌没听懂他的意思。


    红蜘蛛增大音量笑了两声，似乎在鄙视他的无知。


    然后红蜘蛛换了个提问方式。


    “我上线到现在有24个周期了，你呢？”


    噢，果然还是个小宝宝呢。


    御天敌不太想回答，但是他最近闲得发慌，难得有人能聊聊天，即便是红蜘蛛他也认了。


    “我快19了。”


    “那就是18。”红蜘蛛说。


    御天敌：“啧。”


    红蜘蛛嘲笑了他整整100秒。


    然后这个醉醺醺的傻逼在御天敌揍他以前终于说到了正题。


    “我刚成年就去军队了，到13周期前至高守卫刚成立的时候，我又通过选拔进入了震天尊麾下。”红蜘蛛的机翼垂了下来，看上去心情差极了，“在这期间，不说每个周期了，我身边每个月都有人死掉，甚至还有几次是那些菜逼……那些人受了致命伤，实在忍受不了痛苦，所以请求我提前结束他们的生命。”


    “你照做了吗？”御天敌问。


    “有时候有，有时候没有，看心情。”红蜘蛛翻了个白眼，“我原本以为年纪轻轻就进入至高守卫是因为我很强，但是实际原因你也该意识到了吧？”


    “因为军队的损耗率实在太高，里边几乎没有年龄到达三位数的人，所以需要频繁招募新鲜血液。”御天敌回答，“而新生儿成长得又太快，他们5周期大的时候机体就已经成熟，稍微训练一下就能上战场了。”


    红蜘蛛扯了扯嘴角。


    “真无情啊，你看上去完全没有触动。”


    “你觉得我应该被吓到？”御天敌问。


    “你就安全了吗？”红蜘蛛反问，“我还以为你会缩在所有人的保护后头当个纯文员呢——你以为像你这种跟天元们并肩作战的人以前没有过吗？”


    御天敌倒是想像红蜘蛛说的那样，留在高塔里，周围时刻有天元或者守卫护着，可是当他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上过战场了。


    毕竟他一开始就是从城市护卫队转职到天元们身边工作的。


    “所以……以前有过多少个？”御天敌有些好奇，“你了解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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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议事厅工作过的人的历史吗？”


    “我以为你查过。”红蜘蛛晃动着小腿，看上去不想回答。


    “我想过要查，但是优先级比较低，还没排上号。”御天敌说，“我这份工作没有你想象的那样清闲。”


    红蜘蛛嘲笑了他一声。


    “忙着去诱惑天元？”


    “滚。”


    红蜘蛛四下看了看。


    “你这儿有高纯吗？”


    “有消毒水，”御天敌回答，“你可以凑合着喝点。”


    “你先喝。”红蜘蛛说。


    御天敌：“我不饿，还是你来吧。”


    红蜘蛛晃动小腿的幅度变大了些，整张床都在随之轻微摇晃。


    “接近1000个。”他突然说。


    “什么东西？”御天敌挑眉。


    红蜘蛛露出了一个有些恶劣的笑。


    “我的意思是，在五面怪入侵赛博坦的这一万周期里，曾经从事过助理、秘书、保镖……总之就是像你一样在议事厅工作并与天元们并肩作战的人有过接近1000个。”他停顿了一下，让御天敌消化这个事实，然后补充道，“他们都死了，平均10周期死一个。”


    “哦，”御天敌压下心底隐约升起的不安，尽力让自己显得若无其事，“挺厉害的。”


    红蜘蛛凑近御天敌的脸，仔细观察他的表情。


    “你还有9周期就要死了。”红蜘蛛宣布。


    御天敌不为所动。


    至少他表面上没让红蜘蛛看出什么端倪。


    “而在这一万周期里，军队从入伍到阵亡的平均时间是4周期，”他怀着比红蜘蛛更深的恶意回望过去，“你还倒欠着9个周期呢，小红。”


    红蜘蛛：？


    “你渣的，你不去关心自己职位的死亡率，反而来查我？！”红蜘蛛气愤地扬起翅膀，“你这狗东西就是盼着我死对吧！”


    确实。御天敌想。


    “怎么会呢？没有吧？”御天敌说。


    红蜘蛛思考片刻，突然以拳击掌。


    “对了！我们现在一个还有9周期，一个欠着9周期——我知道了！”他狠狠瞪向御天敌，“让我们同归于尽吧，这样就扯平了！”


    御天敌：“等等？！”


    可惜他无法叫醒一个醉鬼，而且这个醉鬼八成还是故意的。


    数秒后，御天敌的惨叫从病房里传了出来。


    “红蜘蛛你这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