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海制药厂实验室。


    葛伯明与马玄一起准备着实验。


    如何确定一款药物对某种病症有没有效果？


    答案是对照实验。


    程明的药丸被弄成了几个浓度不同的实验液，将之跟病体细胞融合在一起，再跟普通的生理盐水组对照就可以得出想要的答案。


    这个实验一点都不复杂，哪怕葛伯明、马玄二人水平一般，也能轻松操作。


    还能一边动手一边闲聊。


    “你怎么会选择这家公司？”葛伯明问道。


    “因为他们给的钱多啊。”马玄答。


    葛伯明有些意外，他以为还有点别的什么原因。


    比如人少，工作轻松，环境舒适之类的，万万没想到是钱多，像他们这种研究人员待遇还是很不错的，一般应该不会因为钱的事情而发愁。


    “哎，我压力比较大。”


    “有什么压力？”


    “上有老，下有小。”


    葛伯明有点吃惊：“你已经结婚了？”


    “对啊，孩子都两岁多了。”


    提到这个马玄露出幸福的姨母笑。


    马玄看起来也就二十六七岁，没想到孩子都两岁了。


    那确实应该现实一点。


    “要不是工资高，我怎么会选择这里。”


    葛伯明点点头。


    有一说一，银海制药厂实验室很简陋，看起来就一骗子公司，但开出的工资确实诱人。


    “你呢？葛博士，你为什么选择这个药厂？”


    在马玄看来，葛伯明应该更不可能选择这种小厂，以他的学历，至少可以在那种大型研究院工作，哪怕没什么地位，但也总比这种小厂好得多。


    葛伯明沉默。


    为什么呢？


    在他的脑海中闪过了在上一家工作的机构的回忆。


    “伯明，这个实验数据你整理一下。”


    “伯明，后续的步骤你来处理。”


    “对照组你来做。”


    “什么？你想自己带项目？你还年轻，先别着急。”


    “你的项目还不错，但还有很多不成熟的地方......”


    “目前实验室资金不充足，你的项目还是再等等吧。”


    他悠悠叹了一口气。


    两人相视一笑。


    他们加入这家小厂的实验室，都有着各自的目的。


    但他们心中都有同一个担忧——这家公司该不会是骗子公司吧？


    除了工资远高同行之外，老板所说的话同样也让人难以相信。


    治疗癌症，还是癌症之首的肝癌！


    简直不要太荒谬！


    正常人听到这种东西，估计会转身就走，但两个人都因为某种奢望留了下来。


    希望奇迹会出现。


    “如果实验失败你打算怎么办？”葛伯明问道。


    “当然转身就跑。”


    两人同时哈哈大笑。


    这时，实验已经进行一个多小时，已经基本能观看出效果。


    马玄将玻片放在显微镜底下观察。


    只见加入了药丸成份的癌细胞组，癌细胞虽然未死去，但细胞活性确实降低了不少，像被打了麻醉一样，懒洋洋的一动不动。


    而另一组生理盐水的癌细胞一切如常，很是活跃。


    “卧槽！”马玄惊叹。


    “怎么了？”


    “你快看！”


    葛伯明马上附眼过去观察，然后他也发出了跟马玄一样的惊呼。


    “卧槽！”


    两个人都懵了。


    竟然......是真的？？


    颠覆认知！绝对的颠覆认知！


    那药丸样本看起来像是中成药，中成药竟然能抑制癌细胞的活性！？


    太惊人了！


    如果这是真的......这个发现能拿诺贝尔奖了吧？


    一个荒诞的念头出现在两人的脑海中。


    葛伯明强行冷静下来。


    “等一下，等一下。”


    “观察的样本太少，时间也还不够，再等等！”


    又几个小时之后。


    实验室内响起两个人的惊呼。


    “是真的！”


    “真能抑制肝癌细胞！”


    “卧槽啊！”


    “牛逼！！！”


    ......


    商品房中。


    这里是老杨买的房子。


    现在是老杨跟自己的儿子儿媳还有孙子一起住。


    正在客厅地板上陪孙子玩玩具的老杨突然胃部翻滚，他没忍住哇的一下吐在了客厅地板上。


    正在沙发上玩手机的儿媳尖叫起来。


    “爸！！！你干嘛！”


    老杨的这个儿媳最怕脏，平时家里但凡有一点脏的她都嫌弃得不行，现在看到了这么恶心的一幕更是差点疯了。


    她没有丝毫过来帮忙的意思，甚至满脸的厌恶。


    “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收拾好。”


    老杨吐完之后只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但还是强忍着没昏过去，强撑着虚弱的身体，去拿来工具，将地上的呕吐物收拾干净。


    他身心疲惫，十分心酸。


    明明房子是他攒了一辈子的钱买的。


    他自己不小心弄脏了自己的房子，却要向自己的儿媳道歉，这是什么世道？


    收拾完之后，老杨感到很不舒服，便对儿媳说：“小英，我不舒服，先回房休息一下，你看一下孩子。”


    “去吧去吧。”儿媳不耐烦地道。


    然后老杨步履蹒跚地回到房间。


    刚刚坐下，老金的电话打来了。


    “老杨，时间差不多了，该去华明了。”


    华明？


    华明，华明！


    一个垃圾公司！


    去那里有什么用？


    他们明明把药丸偷了送给了华明，结果他们做出来的东西效果还是这么差！


    跟程明的药完全无法相比！


    每次身体不舒服时，他就十分后悔，当初什么要报警抓程明呢？


    要是继续吃程明的药，哪怕现在依旧要受儿媳白眼，但也比现在好得多！


    至少身体也不用受罪！


    现在......


    “老杨？听到了吗？”电话里老金又问了一遍。


    老杨只好无奈地回答。


    挂掉电话，老杨又看到，病友群里有人通知，谁谁谁病重住进了ICU，谁谁又离开了。


    他突然想起，以前大家吃程明的药时，好像极少看到过这种信息。


    “唉......”


    老杨艰难地起身，摸着床边往门外走去。


    “不看孩子又去哪？没事就不能看看孩子，让我休息一下吗？”正在刷手机的儿媳冷道。


    你每天躺在床上玩手机不是休息吗？


    老杨心里这样想，但最终说出口时，则一脸讨好的语气。


    “小英，我去一躺华明，吃个药就回来带孩子。”


    闻言，沙发里传来一句不咸不淡的“嗯”。


    得到批准的老杨，这才来到外面，坐上公交车前往华明医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