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就……”雪念支吾地启唇膏，眼神出现了一瞬的飘忽不定。


    她不由得地歪了下头，语气略带感慨地说道：“还真没想过。”


    听着雪念的回答，辰延的脸色直接一沉，将手中的衣服抓紧。


    须臾过后，他把衣服丢给雪念，偏过头去不再看她，“你来洗干净。”


    雪念条件反射般地接住衣服，心存疑惑地仰视距她几步之遥的辰延，“你生气了？”


    “我为何要生气。”辰延浅瞥了雪念一眼，发出的声音却愈发低沉。


    “是不满意我的答案？”雪念把衣服放到桌上，朝着辰延的方向挪动两步。


    她似是有些妥协，字里行间出明显的无可奈何，“那好，你倒是告诉我啊。”


    “告诉你什么。”辰延扭过头去看雪念，并未理解她所说的话。


    “你的名字。”雪念的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嗓音亦沉稳了一点。


    “我的名字？”


    “不然，我要如何称呼你。我们现在已经是同一个阵营的了，不是吗。”


    “区区人类……”辰延似乎想用言语表达出不快，但他的瞳眸却暴露了他的心口不一。


    他短暂地失神，没有完成他预想中的“训斥”。


    “我叫雪念，你以后可以这么称呼我。”见辰延无意告知她，她便有些失落地回过身去，“我也会学着跟护烽一样，叫你少主。”


    霎时间，她再度听见了他的声音。


    “辰延。”辰延简单地道出两字，令人看不透他此刻怀揣着怎样的心绪。


    雪念闻声回头看他，却选择了缄口不言。


    “星辰的辰，蔓延的延，辰延。”辰延也不知他为何会多此一举。


    等他回过神来之时，他已经盯着雪念看了许久。


    “我知道了。”雪念甜甜一笑，把搁在一旁的衣服拿起，“那我先去洗衣服。”


    目视着雪念走出房间后，辰延徐徐地坐下身来，内心烦闷地说道：“最后还是，做了多余的事情。”


    翌日，卖糕点的店铺里。


    收买了老板娘的清玹，十分专心地向她交代此次的任务，道：“今日的目标，是一男一女。”


    “然后长相……有没有纸笔？”她思忖了片刻，先向老板娘提出了问题。


    猜到清玹心中所想的协旸敛起眸子，声调略有上扬，“你还会作画。”


    “不会。”经协旸这么一问，清玹倒是没来由地失了底气，略显尴尬地笑了笑，“我就是随便想了想，又随便问一问。”


    虽说，她稍微有点绘画功底。


    但两个人都不在她的眼前，她着实不知道该怎么画。


    而且，她这次可是想当着协旸的面，给自己“塑造”个靠谱的形象。


    还是先别做准备之外的事了。


    “所以，他们的身形外貌究竟是？”在一旁听着他们交谈的老板娘问道。


    “身形……”清玹被迫再次思考起来，用手轻抚上了她的下巴。


    继而，她的视线不由自主地溜向协旸，脑中闪过了一道灵光。


    蓦地，清玹动作迅敏地拽过协旸的胳膊，让他离自己近一点。


    接下来，她在踮起脚尖的时刻伸出手臂，试图让她的手高过他的头顶，并一心二用地向老板娘示意，道：“比他高一点。”


    “好，高一……”正当老板娘接受了信息，打算将其记在心里时，清玹却突然间改了口。


    “不对，似乎是矮一点。”清玹又偏过头看协旸，将靠近他的手往下挪了一小距离。


    “哦，是矮一……”


    “奇怪，又感觉是高一点。”


    眼看着清玹在他的身边反复横跳，协旸的眸光挪至清玹的身上。


    “你想纠结到几时。”他眼睫微抬地看向她的手，嗓音似冰一般划过她的身侧。


    “总之，跟他差不多就对了。”与协旸有一瞬对视的清玹快速地收了手，并站到她自认为安全的地方，继续跟老板娘说话，“女子比我矮一点，这个我能肯定。”


    “好，我记住了。”老板娘点了点头。


    “然后是外貌。女子的眼睛圆圆的，笑起来很甜，皮肤也很白。”清玹尽量把话说的通俗易懂，而为了加深老板娘的印象，她自己也跟着描述笑了起来。


    听着她略带笑意的声音，协旸亦在不经意间瞧向她，让她占据了他的瞳眸。


    少顷，清玹对老板娘讲述起辰延的模样，殊不知协旸正在看着她。


    “男子呢，是不苟言笑，一整张脸都冷冰冰的。喜欢摆出居高临下的姿态，空有一副好皮囊。看上去就让人觉得不好惹，想要离他远一些。”清玹认真地回忆着辰延的外貌，客观地对他做出评价。


    “也就是说，跟他差不多吗。”老板娘自然地瞧向协旸，向清玹轻声发问。


    清玹：“！”


    这危险的发言是怎么回事？


    她都觉得他不好惹了，怎么还敢说出这种话。


    “不可胡说！”清玹快速地开口，针对之前的话一一反驳，并险些暴露协旸的身份，“我们殿……他只是看着冷酷，实则外冷内热。了解他的人，都巴不得天天跟他黏在一起。而且，哪里空有皮囊了？”


    “抱歉，是我眼拙了。”老板娘看着清玹如此强烈的反应，想都没想便直接道歉。


    她应该……


    救下她了吧。


    清玹一边想，一边偷看向距她两步远的协旸。


    因此，她毫无防备地撞上了协旸的视线，感受到了真实的绝望和茫然。


    他为什么，要板着那张脸啊。


    还有，他非得盯着她看吗。


    “你当真，这么想。”协旸踱步走近清玹，旁若无人地冷声一语。


    “对……对啊。”清玹不免得语塞，并听从内心地往后挪动一小步。


    清玹：“……”


    遭了。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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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还下意识后退了。


    这不正应了，她方才说的话了吗。


    “若我真如你所言的那般——”协旸扫了一眼清玹向后撤的双脚，唇角轻勾地戳穿了她的谎言，“你又何必怕我会杀她。”


    “我是在怕。”清玹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借用反套路，“但怕得是我会爱上殿下。”


    “此话何意。”


    “殿下，你不知道你杀人的时候有多迷人吧。”


    话音落下的瞬间，协旸的眉头轻轻地挑起，更加严肃地看起站在他身前的清玹。


    他似笑非笑，许是没能没能识出她话的真假。


    清玹抓住协旸被她迷惑的瞬间，仓促地跟老板娘继续说道：“我刚刚说的话，你都记住了吧。不过，你实在认不出也没关系。到时候，我会用咳嗽提示你的。”


    说完，清玹鼓起勇气抓起协旸的胳膊，带着他混进了店铺内的人群中，将两人好好地隐藏了起来。


    暂时，用眼前的任务躲过了一次“危机”。


    “这回，能确保万无一失。”协旸语调微挑，好像是在质疑清玹。


    “属下……”清玹犹豫地启唇，没有把话说死，“还做了另一套准备。”


    协旸瞧着不敢看他的清玹，神情冷漠地移开他的视线，淡淡道：“来了。”


    清玹当即抬头，顺着协旸的目光看去，寻到了距离店铺不远的辰延和雪念。


    这么快就来了？


    看来，她很会掐时间啊。


    见状，清玹用力地咳嗽起来，给老板娘发出了“信号”。


    随后，听到咳嗽声的老娘立马进入状态，睁大双眼去看身前的人群。


    等她锁定了目标，她便早早地轻喊出声，试图吸引雪念和辰延的注意，道：“免费送！糕点免费送了！”


    几乎是眨眼间，雪念便被老板娘口中的“免费”所打动。


    她小跑到老板娘的面前，双眸如同发光般盯着她看，道：“真的免费送？”


    “当然，只要你与同行的人完成三件事，就可以拿走两份美味糕点。”老板娘欣喜地点头，并指向了摆放在一旁的糕点。


    雪念瞟向模样可爱的糕点，忽然间来了食欲和动力。


    她伸出手拽过辰延，向老板娘轻声发问，“没问题，要做哪三件事。”


    “你想吃，我可以直接买。”辰延不情愿地甩开雪念的手，并作势就要拿下钱袋。


    雪念立马阻拦辰延，并向他解释起她的想法，“那不一样。免费拿可比自己花钱买，要划算多了。”


    “我没心情跟你胡闹。”


    “你不能走。”


    语毕，挂在雪念腰间的宝石再次亮起，令辰延不得不收住脚步。


    而那道光亮，亦晃过了栖身在旁处的清玹的眼眸。


    嗯？


    那块宝石是怎么回事。


    清玹说不上来它有哪里不对，但是她的直觉告诉她，雪念身上所带的宝石绝对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