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月离开后，苏林玥从屏风后面走出来。


    孙夫人站起身行了一礼，“殿下。”


    苏林玥“嗯”了一声，在旁边的软榻上躺下，一条腿弯曲着，一只手支着脑袋。


    方才外面的谈话他都听得一清二楚。


    “殿下的玉佩……”孙夫人欲言又止，她是知晓的，那块玉佩于苏林玥的重要性，不会轻易给任何人。


    “她要什么给她便是，至于其他全凭她自己的本事。”苏林玥口中的“她”指的自然是沈寒月。


    孙夫人没有说过多劝阻的话，应声称是。


    孙家能有现在的威望，这些年全仰仗于苏林玥，否则以她一个妇人还带着个稚子何以在临都站稳脚跟。


    当年孙夫人和丈夫和离带着年幼的孙凡纾来到临都，这里的繁华叫她看得眼花缭乱，街上随意一个看似普通的人都有可能是她惹不起的人物。


    她想过经商，怎奈何她一介妇人如何在男人堆里崭露头角，幸得遇见了苏林玥。


    都说他顽劣不堪，是个没用的草包，可孙夫人并不这么认为。十二岁的苏林玥比同龄的孩子都要聪慧许多，孙夫人可以看到他眼中的城府与野心。


    顽劣不过是迷惑世人的表象罢了。


    在苏林玥的帮助下，孙家短短几年间成了业界翘楚，用蛮横霸道的手段逐渐垄断各种产业，酒楼，米粮，钱庄，当铺……等，甚至盐路都被孙家轻松拿下。


    “借给朝廷的银两短时间内朝廷未必能还上，何况以陛下的性子就算答应了我们的条件也必然会心生忌惮，往后孙家行事恐多有不便。”孙夫人道。


    “正如你所说，现在的天启不过是一口气强撑着，外患未平，奸臣不除还能有几年。”苏林玥阴鸷一笑，“看着他们这样苟延残喘岂不是很有意思。”


    世家争斗，皇子夺嫡，最后遭殃的却是黎民百姓。苏林玥本可袖手旁观，但还是让孙家借出了银两，解了朝廷的燃眉之急。


    六分利，孙家狮子大开口，话是这样说的，这银子最后拿不拿得回来也未必，不过是多给了朝廷更多的喘息时间，让边关将士的仗打得没那么艰苦。


    “裴宗赫愚昧，明知天启如今的情况竟还敢向北宸发兵，攻占城池不成反倒中了北宸的圈套。”苏林玥抬手去摸腰间的玉佩却摸了个空，“你说若是盛祁再插上一脚，天启还撑不撑得住？”


    孙夫人没有接话，她心里清楚天启已成定局，只是时间的问题。


    豪门贵女，富家公子齐聚一堂。


    全都聚集在画舫底层的大厅，丝竹悦耳，谈笑风生。


    柳安然被围在人群中，周围充斥着各种夸赞的声音，羡慕的目光，她格外享受这种受人追捧的感觉。


    然而沈寒月的出现打破了这种表象，洛颜晚劝说过让她去换身衣服，可她不愿。


    这身衣裳光是稿图她看见的第一眼便格外满意，其中款式之独特，纹理之新奇，不像是临都当下时节的样式。


    红色的衣服她从未尝试过，不曾想那红色穿在她身上如此惊艳，连气质都有所改变。


    她想着在孙夫人的晚宴上她定会是万众瞩目的一个，直到沈寒月一袭红衣出现……


    起初没什么人会注意到她们身上穿着一样的衣服，何况她对外声称这身衣服是她亲手绘制的稿图，就算旁人发现了也只会认为是沈寒月在模仿她。


    公主又如何，不也还是在她的光辉之下。


    如此一想，柳安然便更加肆无忌惮了。


    洛颜晚坐在她们边上听着他们的谈话，不断夸赞柳安然的外貌与才华，同时还不忘贬低沈寒月愚昧、蠢笨。


    自打甲板上分开后便不见沈寒月踪影。


    彼时，沈寒月从门外进来，所有目光向那处投去，素雪绢在烛光的映衬下散发着五彩斑斓的光辉，给红色的意料增添了别样的感觉。


    柳安然的笑意在脸上僵住，再也挂不住了，这件衣服原稿上画的确实是蝴蝶纹，她嫌太过单调换成了牡丹。


    但上面并未说布料还会发光啊。


    有人不禁发问，“柳二姑娘的衣服不是自己绘制的稿图吗，怎的永淳公主也有一件？”


    此刻，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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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然的脸色要多难堪有多难堪，总归不会是太好看


    “永淳公主什么德行你难道不知道，指不定是才裁缝铺子里瞧见了我姐姐的衣服，觉得好看便学了去。”刘安琪见不得自己姐姐被人质疑，直接将那人的话怼了回去。


    说话的是位男子，即使他再眼拙也分得清两件衣裳的特殊之处，样式虽是一样的，但细节上柳安然的那身衣服跟永淳公主的根本没法比。


    柳安琪硬要这样说他也懒得争论，只要是有眼睛的都能分辨出来，不说是给柳安然留面子免得搞得太难堪。


    他这样想，但旁的人却未必是如此。


    “柳安琪你说话的时候也不怕咬了舌头，都说柳家是从乡野里出来的，如今瞧着果真是如此。”一个约摸着十六七岁的姑娘站出来。


    凤婉君一身暖黄色的纱裙，活泼又灵动，她走到沈寒月面前道了声“公主姐姐”。


    自打听说永淳公主长得极美后她就一直想瞧瞧，只是未找着机会，上


    次太后寿宴她因着犯了错被哥哥关在府里，没有见着。


    凤婉君凑近仔细打量着沈寒月身上的衣服，“难怪这衣服在烛光下会发出五彩的光芒，姐姐，这是北宸的素雪绢罢，真漂亮。”


    她毫不吝啬的夸赞。


    凤婉君声音并不是很大，但在场的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素雪绢珍稀，就连北宸皇室都供不应求，因此很多人知晓却并未见过这种料子。凤婉君也是偶然在母亲那里见过一件用素雪绢制成的衣裳，第一眼便认出了那独特的光芒。


    “临行前皇兄所赠，想来也是下了一番功夫。”沈寒月坦然道。


    此言一出柳安然的面子瞬间挂不住了，既是兄长送赠那么何来模仿一说。


    柳安然的稿图也并非她所绘制，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拿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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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剧场：


    苏林玥，“看见了吗，那是我媳妇，我挖了太子的墙角。”（自豪叉腰）


    孙夫人，“……”你的你的，人太子知道自己被绿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