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月褪去裙衫，后背的红莲赫然映入苏林玥眼底。


    苏林玥瞳孔微缩，相处了这么多次他现在才发现沈寒月后背这朵红莲，思绪一时间凌乱不堪。


    沈寒月并没有觉察到他细微的异样，坐在泉水里思考着方才苏林玥的话。


    揽月居既然是苏林玥的又为何要给她，临都大小宅子数不尽数，他完全没必要让出。


    或许从一开始苏林玥就盯上了她，只是他自己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现在的他们又是何种关系，利益？情人？


    “你……”


    “你……”


    二人同时开口。


    沈寒月看着站在岸边的苏林玥，思绪悠远，“你想说什么？”


    他问，“你后背的红莲从何而来？”


    沈寒月侧身看向后背，可她看不到，良久，才道，“忘了，打从记事起就有。皇兄是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可我并不这么觉得。”


    “你体虚也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


    沈寒月点点头。


    苏林玥的反应告诉她似乎并不是她所说的这样，他知道些什么？


    “难道不是吗？”沈寒月问。


    有好多事情她都不记得了，尤其是七岁前的，她一点印象也没有。


    打从记事起她就一直在北宸皇宫，除了十六岁生辰那日溜出去过，最后一次出宫便是去天启和亲。


    苏林玥矢口否认，“没有，明日我派人来给你调理身子，养着。”


    “府中太后的人找机会处理了。”


    “为什么？”沈寒月反问，将那些人处理了只会触怒太后，何况留着对她也并没有什么影响。


    能近身伺候的也没几个，除了杜若其他的全是从北宸带来的陪嫁丫鬟。


    “谨防你倒戈太后。”苏林玥笑道，又恢复以往纨绔不堪的模样。


    “我好像也没答应上你的船罢，把你踹掉不是一句话的事吗。”沈寒月趴在石壁上望着他“利益为先，你能给我什么？凭什么觉得我会与你同盟？”


    “你想要什么我便给你什么。”苏林玥蹲下来与她保持平视，笑得依旧好看。


    “我要权势，我想做皇后，可这些只要我嫁给太子也可以得到。”沈寒月随口道来，“跟着你风险太大，万一你谋反败了我岂不是也得死。”


    “现在外面可都在说你要谋反呢，莫非……是真的？”


    “没想到竟是个贪生怕死的。”这一刻苏林玥才真正的觉得她是十八岁的少女，纯真般的言语像极了婉君与他玩笑时的语气，没有人前的锋芒。


    “可不，我可惜命了。”死过一次的人，能不怕死吗。


    “江山，权势，后位我也能给你，考虑一下我行不行。”苏林玥放软语气，依旧是那副玩世不恭，但总感觉有几分哀求的意味。


    也不知这是不是错觉，沈寒月盯着他愣了一愣，“可以啊，你现在去把皇宫端了我就跟你走。”


    苏林玥道，“那可能得让你等我几年。”


    次日，沈寒月从床上悠悠转醒，还有三日茗香坊拍卖会就开始了，那日之后名帖这是宛若石沉大海，孙夫人也没有明确表态。


    沈寒月坐在桌前，吃着面前的早膳，一碗百合莲子羹，几碟小菜，还有一碗羊奶。


    “这羊奶是哪儿来的？”沈寒月看向杜若。


    她的吃食用度虽与宫里娘娘们不相上下，荔枝、解暑的冰块，凡事宫里娘娘们有的她都有。唯独这羊奶，除了凤栖宫别处是没有的。


    夏季天气炎热，羊奶从建安送往临都本就不易存放，途中便坏掉许多，最后可以食用的少之又少。


    按规矩，揽月居是没有的。


    “这是今早摄政王府的人送来的。”杜若垂着头低声道。


    沈寒月翻拌着碗里的莲子羹，“昨日湖心亭你看到了什么。”


    “奴婢什么也没瞧见！求公主不要将奴婢赶走！”杜若慌忙解释。


    “我何时说过要赶你走了。”沈寒月嗤笑一声，也不知是笑她太傻还是太老实，“你可比泠卉有趣多。”


    “泠卉呢？”早上起来便没见着她，前后伺候的只有杜若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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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若道，“今早府里抓到了几个手脚不干净的，泠卉姐姐处理去了。”


    手脚不干净的下人，这便是苏林玥说的处理掉，直接栽赃陷害，不管是谁送进来的人，只要手脚不干净那都得走。


    “全都发卖了罢。”沈寒月道。


    “可是，他们都是太后和宫里娘娘们送来的人，这不妥罢。”杜若道。


    “怎的还替我担心起来了，那阿若你是哪位娘娘送来的人？”沈寒月支着下巴，饶有兴趣地盯着她。


    “奴婢没有。”杜若霎时慌了，跪在地上，“奴婢是原先揽月居的下人，一直负责洒扫的事宜，幸而得了公主赏识才能到您身边来伺候。”


    “你这么慌作甚，又没说将你撵走。”沈寒月看着她，看的杜若心里发毛，“本宫也相信那种卖主求荣的事你做不来。”


    就在这时泠卉走进来，“公主，孙姑娘来了，在前厅。”


    沈寒月点点头站起身来，揽月居都是苏林玥的，原先府中的婢子自然也


    是他的人，这傻妮子早就被自己主子卖了都不知道。


    “府中不留手脚不干净的，发卖了银子拿来给下人们改善伙食。”她对泠卉吩咐道。


    沈寒月坐在主位上撇着杯中的茶沫子，“孙姑娘忽然上门招待不周，还请姑娘海涵。”


    “公主说笑了，应是我叨扰了。”说着孙凡纾拿出事先备好的茗香坊拍卖会名帖，“母亲令我将这个给公主送来。”


    沈寒月搁下茶盏，淡然接过，拿在手里随便翻看了两眼。


    藏青色丝绸包边，四角镶金箔，内嵌宣纸，不愧是孙家连宴客名帖都如此奢华。


    “藏青色，姑娘可是搞错了。”孙家各种拍卖会的名帖都是有等级的，藏青，朱红，油紫，驼褐依次按阶级排序。


    而孙凡纾给她的是藏青，最高等级，天字一号包厢，不仅享最优待遇，还有优先竞拍权。


    孙凡纾道，“错不了，公主的身份理应享最优待遇。”


    说罢，孙凡纾起身福了福身，“帖子已经送到了，孙家还有许多杂务需处理，就先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