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林玥笑道，“你是指五皇子劫走军粮的证据，还是商家谋害皇族的证据。”


    苏林玥又继续道，“五皇子很精明，不管那件事他手上都一干二净，目前本王手里也只有商家谋杀皇族的证据。只需你一句话，商家便可在一朝之内灭门。”


    沈寒月目光落向商徵羽，“商公子，机会送到你手边来了，该如何你应该清楚。”


    被点名的商徵羽抬起头来，望着她，一双明眸忽闪忽闪，好似夜空中点点繁星，转瞬星光黯淡，化为无光的长夜，“我明白。”


    沈寒月与他对视一眼，不由得觉得这个少年并非表面看着那般单纯，从初见时他便算计好了的，故意往她马车前窜。


    他在赌，赌这个素未谋面的人会救他，在绝对利益之下，人往往是经不起诱惑的。


    就像沈寒月，她并非圣人，只有权势利益掌握在自己手中，那才是王道，所以送上门的猎物为什么不收下。


    商徵羽恐怕也没想到，那日跌跌撞撞，只是看那辆马车华丽，里面的人定身份不凡，稍微给点好处便会出手相救。


    终究还是他想得太简单了，里面的人想要的远不止他打算给的，她要整个商家做陪。


    她算准了自己别无他法，只能答应她的条件。不过是个闺阁女子，竟有如此深的心机与城府，也幸而遇到的不是穷凶恶极之辈，她要的也不过是绝对的利益，只要人有贪念，欲望，总会得到满足。


    “将纱幔撩起来，让外面的人看得更清楚些。”沈寒月收回目光，淡淡道。


    商徵羽闻声走上前去，将正对着庭院的那一处得纱幔撩起来，用旁边垂着的绑带将纱幔固定住。


    然后默默退到沈寒月身侧，少了纱幔的遮挡，外面的人可以清楚地看清平台水榭上的人。


    商鹤京的目光一直落在水榭上，由于纱幔的遮挡迷惑了视野，只能依稀瞧见里面坐着个抚琴女子。


    一袭红衣如火般热忱，着实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


    直到纱幔被收起，看见商徵羽那张脸时，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震惊和不可思议。


    他果真在这儿，没想到竟敢肆无忌惮地出现在人前，是料定了人多他不敢将他怎么样？


    今日素心楼开业，他不仅仅只是来给个下马威的，更重要的是将商徵羽带回去，此人一日不除一日便是个祸患，他们二房就难以握紧掌家大权。


    他正思索着该去何处寻人，没想到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不知那位是？”商鹤京抬手拦住从身旁经过的婢子。


    婢子顿住脚步，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回公子的话，那位是我们素心楼的楚东家。”


    “不知可否带我去见一见你们东家？”商鹤京浅笑道。


    本就生得貌美的脸，在阳光的加持下变得更加柔和亲昵，婢子不由得看愣了神，良久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


    “啊……公子要……见我们东家！”婢子垂着眸，口齿结巴了一下，东家生得确实貌美，虽没见过起真容，但仅仅是一个侧颜便让无数女子黯淡失色，引得不少人追捧，就连那摄政王也不例外，“这事儿我做不得主，不过公子可以去找珂岚姐姐，她或许会替公子带话。”


    “多谢。”商鹤京朝她浅浅点了点头。


    沈寒月垂眸看着指尖下跳动的琴弦，“猎物要自己送上门来了。”


    亭台，红衣，美人，琴声，袅袅香烟，构成一幅优美的画卷，总觉得不管用什么词来形容都觉得欠缺了几分，少了精髓。


    商徵羽的目光一直落在沈寒月身上，从未离开过的，夺目的红色如那庭院中的凤凰花，引人入胜，面纱下的那张脸霎时变得无比神秘，不禁引人窥探。


    沈寒月的意思他在清楚不过，他故意撩起纱幔让商鹤京看到他，为的就是让他主动找上门来，如她所料，商鹤京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肯定会想方设法的带他回商家。


    不多时，茶室的门打开又关上，珂岚走到沈寒月身后，望着她的背影定定地站了会儿，也不知是沉醉于琴声，还是抚琴的人。


    “东家，商公子想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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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铮——”


    最后这一声琴音格外刺耳，似乎是抚琴之人特意弄出来的。沈寒月两手坦平，抚过琴弦，“带他进来罢。”


    珂岚应了声，摒身退去。


    没一会儿茶室的门再次被推开，商鹤京踏进门，不禁打量着这里，这间茶室倒是别具一番风味，显然是精心布置过的。


    “商公子不知道进了别人的地盘，不左顾右盼是最起码的尊重吗。”沈寒月没有回头，桌上的琴收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刚泡好的一盏新茶。


    商鹤京轻咳一声，缓解心中的窘迫，“是在下冒昧了。”


    他行至沈寒月面前，完全没有注意到屏风后面的苏林玥，沈寒月抬手示意他坐。


    桌案不大，沈寒月的右手边摆了盏香炉，今日燃的是那日拍卖会上拍得的沉水香，白烟袅袅上升，沉香散发出淡淡的花果香，再细品能捕捉到空气中还有一丝苦涩。


    商鹤京看着面前的两个位置，一个在沈寒月身边，另一个在她正对面，不管它在哪儿坐下似乎都不


    合规矩。


    坐旁边太过冒昧，坐对面又会将满目的花团锦簇遮挡，着实有些为难。


    “商公子打算站到几时？”沈寒月微微抬眸睨了他一眼。


    这一瞬，竟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商鹤京也不再犹豫，果断在沈寒月身边坐下，见她未说什么，便更加坦然。


    沈寒月不疾不徐地将倒扣的茶杯翻转过来，四盏茶杯一一摆在面前，抬手拿起刚泡好的新茶。


    “四盏，姑娘是不是倒多了。”商鹤京忍不住开口。


    沈寒月没有看他，“不多，刚刚好。”


    商鹤京不明所以，他从进门时便只见到三人，何来的第四人，不死心的他再次数了一遍，抬头那一瞬好巧不巧的对上苏林玥冷冽的目光。


    连忙起身见礼，“竟不知摄政王也在此。”


    苏林玥压根没打算接他的话，越过他在沈寒月身边落座，端起沈寒月刚倒出的茶水，抿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