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素心楼闹出香粉烂脸这事儿，这几日生意也惨淡了许多，不过他们大抵是忘了，素心楼本是座茶楼。


    之后那十几名妇人再未来闹过，许是真的惧了皇室的威仪，但也在暗中给素心楼使了许多绊子，虽不是什么大麻烦，次数多了总归是让人烦不胜烦。


    本来沈寒月杀害杨维的罪名已经坐实，所有证据全都指向她，杨维的心脏也在之后几日在御花园的湖中找到了。


    背后设计之人还未来得及高兴，被半路杀出来的凤婉君打得措手不及。


    公堂之上，凤婉君的出现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此案大理寺主审，刑部辅佐调查，都察院监察，叶，潘，兰三家在其中担任着不同的角色，本以为此案就此了结，结果竟出现了大反转。


    凤婉君的出现无疑给了叶知山一记重创，“叶大人，案子尚未调查清楚便急着结案？”


    凤婉君立在沈寒月身边，目光从叶知山脸上一扫而过，最终落在沈寒月身上。


    沈寒月跪在地上，腰背笔直，丝毫没有因为这是公堂便怯了场。


    凤婉君不顾在场的人，将沈寒月从地上扶起来，从神情上明显能感受到她的不悦，“永淳公主是北宸来使，未来的太子妃，陛下都不曾让她跪过，三法司得面子可真是大，改明儿是不是便爬到陛下头上去了？”


    此言一出，刑部尚书潘炜宸的心口顿时跳了一下，几乎凉了半截，这么一顶黑帽子扣在他头顶，他可当不得。


    潘炜宸正要开口，却被一旁的叶知山抢先一步，“婉君郡主，这里是公堂，公堂之上只有有罪与无罪，至于这公堂之外是何种身份在这里全都不顶用，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何况是永淳公主。”


    “倘若永淳公主无罪呢，你又当如何？”凤婉君素来不爱多管闲事，从来都只有她看不惯的人，没有她想管的闲事。


    而这一次算不得是闲事，沈寒月是自己人，这又怎么能算闲事呢，何况她本来也看不惯八大世家的人那一副惺惺作态的模样。


    若真要说令她敬佩之人，还得是上官赋老先生，早几年也曾在学堂听过他授课，不过每每都是凤婉君将上官赋气得吹胡子瞪眼。


    后来被凤祁阳领回去好几次，便不让她再去学堂了，免得又整些幺蛾子来。


    凤婉君看着堂上一时语塞的叶知山，“左都御史这是打不上来了？”


    “依照律法，永淳公主为长公主，超一品，而左都御史大人为正一品，品级在永淳公主之下，大人让永淳公主跪下你，实乃以下犯上，安律当处以流放。”


    “我说的可对？”


    凤婉君对叶知山的称呼从一开始的“叶大人”，转变为“左都御史”，无疑是在警醒叶知山，让他掂量清楚自己的身份，朝臣便是朝臣，便的知这江山是谁的江山，忠的又是何人。


    纵使凤婉君伶牙俐齿，巧舌如簧，叶知山也只是迟疑了片刻，又重新调整好思绪，“婉君郡主也说了，前提是永淳公主无罪。”


    “中秋宫宴那晚，杨维的死所有证据皆指向永淳公主，这罪名已然是板上钉钉。若婉君郡主要说永淳公主无罪，那总得拿出证据来。”


    凤婉君嗤笑一声，“我便是那证据，宫宴那日我与永淳公主一同离的宫，我怎的不知她折回去将杨维杀了。”


    沈寒月默不作声地站在凤婉君身边，全程像是一个看客，将叶知山五颜六色的神情尽收眼底。


    一旁的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愣是一句话不敢说，虽说他们同为八大世家之一，但这些年来，潘两家已然在走下坡路，早已不似从前。


    叶知山瞥了他们二人一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索性也懒得再瞧他们，“那日永淳公主既然是与婉君郡主一同离去的，郡主为何不早点说出来。”


    凤婉君嗔怪道，“我若是知晓这事儿，又何必等到现在。”


    “这大理寺和刑部也是越发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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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案子审得一团糟，明明凶手就在眼前，偏盯着别人不放。”


    此言一出，叶知山心头颤了一下，衣袖下的手紧握成拳，沈寒月也不经意地瞥向凤婉君，她从未与凤婉君说过凶手是谁，关于此事她更是从未在凤婉君面前提及，她又是如何知晓。


    叶知山厉声呵斥，打断了沈寒月的思绪，“这里是公堂之上，纵使婉君郡主身份尊贵也容不得你胡言乱语，扰乱公事。”


    凤婉君笑了，被叶知山一番大义凛然的话逗笑了，“如此恼羞成怒，难不成真被我说中了，凶手就在这公堂之上。”


    说着，凤婉君转身环视了一圈，目光从这些人脸上一一扫过，最终落在叶知山身上。


    叶知山眉头一紧，转瞬又指着凤婉君哈哈一笑，“婉君郡主真会说笑，凶手不就在堂下吗。”


    叶知山凌厉的目光直直地落在沈寒月身上，所想表达的意味太过分明。


    沈寒月唇角微微勾起，抬起头与叶知山的目光相对，似笑非笑，看得人心底发麻。


    叶知山感到顿挫，但也没表现出来。


    “叶大人，今日本宫听了件有趣的事儿，你可愿一同听听？”沈寒月不紧不慢道。


    叶知山看着她，张了张嘴没有说话，反观潘


    炜宸和兰景承他的神情反而自然许多。旁边而入紧绷着头皮，一句话也插不进去，生怕一个不留神矛头却指向了自己。


    叶知山不答，沈寒月又看向另外两人，“二位大人可有兴趣？”


    潘炜宸连连点头，也顾不得沈寒月要说的是何事，关于谁的，“臣等愿洗耳恭听。”


    沈寒月抬手勾起鬓角的一缕发丝，笑了下，“这事儿倒是同叶大人关系匪浅。”


    “本宫听闻叶大人早年间与淑妃有过一段情缘，怎奈世事无常，被生生拆开。”


    “不过是些陈年往事，不值一提。”叶知山眉头紧蹙，明显不悦，却又要扯出一抹笑意强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