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Chapter 24

作品:《东南风和水晶地[男暗恋]

    季慈抱着鱼缸回宿舍,洗净樱花瓣铺在底下,打开水龙头灌满水,浅粉色的花瓣升至水面,漾起一圈透明的波纹。


    自从小金鱼来到宿舍,很快就成为新宠,钟晓倩走过来,说:“这个鱼缸尺寸合适,回头可以给它抓只弟弟妹妹回来。”


    季慈把小金鱼从原先的鱼缸捞出来,放入新鱼缸,回:“大有什么用,鱼不还得困在里面?”


    钟晓倩看她,笑说,“你是不是傻了,鱼没有水怎么活?”


    陪它玩了会,作业没完成,她只得继续做苦力。寂静的阳台,季慈无声凝视这条小金鱼,想起苏端刚才说的话,眸子敛了敛,随后整只手没入鱼缸。


    她目标明确,小鱼无处可逃,沦为掌中物,躺在主人微湿的掌心,尾巴上下扑动。季慈将酥痒滑腻的掌心收起,感受着金鱼愈发剧烈的挣扎,手心的力道不减反增。


    直至挣扎渐息,邪恶的阀门在此刻松了闸,季慈平摊五指,手心平翻一百八十度。


    金色斑影坠入粉色的海,在平静的水面溅起圈圈涟漪,小鱼原地静止一会儿,便很快摆脱几秒前的死态,在海草缝隙灵活穿梭。


    季慈撒了几粒鱼食,金鱼十分谨慎地游至水面,慢慢进食。正想给它再添几粒,它倏一下游走,躲进海草里。


    看来这条鱼是和她“结下梁子”了。


    季慈勾唇,放下鱼食,离开阳台。翌日清晨再去看,水面干净,只有她带回来的樱花瓣。


    据说鱼的记忆只有七秒。


    经过一天一夜,几十个小时,再次面对主人投喂,它畅游到水面,张开嘴巴,一口一个。


    看吧,即便再恨再怕又能怎样?


    动物和人一样,都明白屋檐低头的道理。


    -


    室外天空湛蓝,通透得像是一块玻璃翠,傍午的阳光里,已经颇有些暑意。


    上午最后一节是罗纪的《翻译理论概要》。


    枝繁叶茂的树枝,夏蝉蛰居,只闻隐隐的蝉声此起彼伏。


    罗纪在讲台滔滔不绝讲述,底下学生专心致志听讲,不敢开一点小差。毕竟他的冷面无情在整个外院出名,每年期末考总有几位幸运儿喜提挂科。


    讲到外国翻译理论这块,季慈正认真做笔记,手机屏幕忽闪,来了微信提示。


    她本没打算看,但显示消息是苏端发来的,季慈咽下嗓子,望了眼上面声情并茂讲课的导师,指尖缓缓滑开锁屏键。


    似是害怕她忘记约定,又或是催她快点下决定,苏端发来一张她和叶清楠举止亲昵的牵手照。


    没有任何文字表述,只是一张照片而已。


    盯着照片里她略带微笑的侧脸,季慈鼻翼翕动,呼吸渐沉,瞳仁中升起把隐隐燃烧的大火,像是要把这张脸烧得连灰都不剩。


    罗纪清了清嗓子,问:“讲了这么久,哪位同学来说一下翻译目的论理论?”


    台下鸦雀无声,他犀利的眼眸眯起,最终将视线定格在季慈失神的脸上。


    “季慈,起来说一下。”


    蝉声断鸣,醇厚的嗓音带着难以撼动的主导权。


    被点名的人麻木呆坐,叶语卿见状,戳戳她大腿,小声提醒,“快起来,罗工头叫你了。”


    钟晓倩扯了扯她衣服:“季慈,你在干什么?罗纪的课居然还敢走神?”


    眼珠稍动,季慈回了神,手机息屏,她站起来平静问,“老师,我刚没听清,可以麻烦您重新说一遍吗?”


    罗纪颇为不满地重申问题。


    季慈娓娓道来:“翻译的目的论理论是由德国语言学家汉斯.弗米尔提出,他摆脱以原语为中心等值论的束缚,创立了功能派的祭奠理论目的论...”


    ...


    两小时的课让人听得精疲力尽,季慈后半段一直努力让保持专注,大脑却不受控制,一直去想照片的事。


    十二点,解放铃声响起,罗纪布置完作业,所有学生快速收拾书包,火急火燎去干饭。


    “季慈,你刚刚上课怎么回事?不符合你一贯的作风啊。”


    走出教室,叶语卿说道。想到什么,她悄声问,“是不是家里那边又出什么事了?”


    季慈笑着摇头,说了好几声没事。


    外院门口,苏端站在树荫底,身旁同学路过,还不知道两人早已分手,一个女生说:“叶语卿男朋友又来了。”


    这话传到她耳朵里,叶语卿不免动怒,气冲冲过去,“我倒要去问问他,究竟想干什么。”


    季慈沉默须臾,追过去。


    叶语卿把苏端带到外面的小树林,这里学生不多,有些话可以当面讲清。


    “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双臂环胸,耐心不足。


    苏端上前一步,企图握住她的手,却被人无情拂开。他软言道:“语卿,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吧,我是真心喜欢你的。”


    听到这个真心,叶语卿一声冷笑,斜睨着他,“如果你的真心就是所谓的欺骗,那你的真心值几个钱啊?”


    “要是你还念着我们之间有交情,我劝你马上从我的生活消失。”


    苏端见软的不行,便轻哼一声,“你一直觉得我对不起你,是吧?你以为对你好的人,私底下就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季慈一直站在小路出口处,平静看着苏端发疯。


    叶语卿眼中狐疑闪烁,“你什么意思,把话讲清楚。”


    苏端笑了下,视线似有似无划过季慈,稍微耸肩,“没什么,只是提醒你要小心身边人,毕竟身边人最容易捅刀子了。”


    “语卿,记住,我是不会轻易放开你的手。”


    两人的对话季慈全部听见。


    小路狭窄,容不下两人通行,苏端从身边路过时她没动身子,他浑浊的鼻息扑在季慈脸颊,上扬的唇角仿佛在说,我送的礼物还满意吗?


    季慈前额低垂,默默收紧掌心。


    心神不安度过下午,晚上聚餐,她们几个去吃了海底捞。


    尽管上次约好,叶清楠这晚却没让她过去,他不说,季慈自然不会当出头鸟,她巴不得这人把她扔在哪个犄角旮旯忘了呢。


    四个女生点了几盘肉和蔬菜拼盘。


    瞧着对面兴致不高的两人,钟晓倩问,“怎么愁眉苦脸的,谁惹两位不高兴了?”


    叶语卿双手托腮,说了句烦,“你们以后找男朋友一定得擦亮眼睛,不像我,当初怎么看上苏端这个渣男。”


    唐怡偶然刷到宁大体院一体育生的抖音视频,对方撩开衣服,露出八块腹肌,再配上背景音乐,确实够带劲。


    她笑得合不拢嘴,给旁边人看,“这学弟长得不错,据说190,不过看着也挺渣,搞不好故意钓鱼。”


    钟晓倩瞥一眼,中肯评价,“也就那样,最近不迷小鲜肉,现在喜欢成熟男人。”


    唐怡撇嘴,“钟晓倩,你什么时候走高端路线了?”


    钟晓倩不置可否,撩几下头发,开玩笑地问,“你哥有没有女朋友?”


    叶语卿端起架子,“据我所知,目前没有。怎么,你想当我嫂子?”


    “那你先叫一声听听。”


    “美得你。”


    叶语卿顺手拿起包纸巾扔过去。


    季慈在一旁缄默,抱着手机不撒手。


    叶语卿悠悠道:“季慈,从下午开始你就手机不离身,怎么,在等男朋友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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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对于季慈有男友这事,大家一直心知肚明,只不过季慈并非张扬的性子,她们也不好多说什么。如若换成她们三人中任何一个,绝对会被盘出浆来。


    锅底渐沸,通红的番茄锅热气腾腾,烟雾缭绕,令人不由自主产生食欲,服务员在旁将肉片置入锅中。


    即将动筷的时候,季慈突然拍了下桌子。众人诧异,就连服务员下菜的手也是一抖。


    唐怡拍拍胸脯:“大姐,你这是咋啦?”


    季慈笑笑,说没事,扔下手机,提议道,“这氛围不来点酒真是可惜了。”


    叶语卿挑眉,打了个响指,向服务员点了瓶啤酒。


    胸口闷得厉害,季慈先倒了半杯。


    半小时前,苏端又给她发来一张照片,强行帮她拼凑起那晚的记忆,季慈忍无可忍,忿忿给他发消息,“你到底想干什么?”


    苏端那边回的倒是快,发来一家酒店地址:“周末把叶语卿带到这儿,如果没看到人,后果自负。季慈,你也别怪我,因为我们都是一样的人。”


    都是一样的人。


    一个背着女朋友和别人聊/骚。


    一个背着好朋友和她哥哥睡觉。


    果然,都是一样的人,谁也别怪谁。


    酒足饭饱,她们几个站在路边,钟晓倩找出约车app打车。


    季慈淡声说,“我今晚不回宿舍了。”


    钟晓倩挑眉:“怎么,你男朋友约你。”


    她轻轻点头。


    唐怡喝了点酒,拉着她的手说,“季慈,你这个男朋友真有这么好?值得你放弃徐公?”


    徐公?


    叶语卿愣了几秒,忍不住大笑。


    知道她喝醉了,季慈反应很淡,“你们把唐怡看好了,别半路耍酒疯头跳车。”


    “放心。”约的车来了,叶语卿最后确认,“你真不跟我们回去?”


    季慈轻嗯一声,帮着把唐怡扶上车,她拦下一辆出租车,上车先对师傅说去附近最近的一家药店。


    几分钟后,司机把车停在药店门口,下车前,季慈和他说,“师傅,麻烦您等一会,我马上出来。”


    进了药店,她直截了当地对店员说,“你好,帮我拿盒紧急避孕药。”


    店员拿出一盒,摆在季慈跟前,告诉她,“这是副作用最小的一款。”


    季慈说了声谢,付钱离开。走出药店,她撕开包装,按说明往嘴里填入两粒,药片没就水直接入喉,剩下的被她塞进背包。


    “姑娘,下面去哪?”


    上车后,师傅问她。


    喉咙艰难两下,季慈嘴角微微抽搐,声音还带着苦涩,说:“去悦庭庄园。”


    悦庭庄园门卫森严,外来车辆一概不得入内。出租车停在蟠龙石柱前,季慈付完钱后下车,独自伫立在门口。保安凝视她数眼,并未放行。


    包里带着上次陈女士给她的门卡,季慈拿出手机,主动给叶清楠拨去一通电话。


    尽管明白这通电话确实鲁莽冲动,乃至越界。


    此时此刻,她全然不知叶清楠在做什么,是在公司办公,还是在应酬交际,又或是陪在某个陌生女子身旁。


    这一切她通通没想。


    总之,这通电话实实在在拨过去了,季慈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就算叶清楠拒接,她也不会有分毫怨言。


    铃声规律响着,时间静静流淌,不知过了多久,叶清楠终于接起电话,就在她即将放弃的时候接了电话。


    听筒里是无尽的沉默,唯有沉重的呼吸声在悄然流淌,季慈心里清楚,他在。深吸口气,她的嗓音带着细碎的娇嗔,“叶先生,您是不是忘了我们的约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