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盟主的邀请函的人都是正派，他们第二天都开始行动起来，准备到赤令山庄赴宴，落九天自然也在受邀人中。


    彩月的勇气聚集了很久，终于将想说的对落九天说出来：“尚书大人，可否带彩月去？”她的愿望从来都很小，只是想在落九天的身边。


    “若带你去，一日之后，众人都会知道我绝隐门与邪派月起门有不寻常的牵连。”落九天难得耐心讲解。


    其实彩月又怎会不明白其中道理，“大人，师妹落婉玉可易容进赤令山庄，彩月乔装打扮既是。”


    “以是我家眷的身份？”落九天靠近彩月。


    此刻，落九天的靠近让彩月有一种错觉，落九天不是居高临下的大人，而是平常人，可以拥有家眷的平常人，而不是江湖中冷血的落九天。


    “彩月……”彩月不知该如何回答，在她心里，不管落九天是尚书大人，或是过往天子，落九天在她心里一直那么的高高在上，有一种距离感，她不敢跨越，也不知如何去跨越。


    “马车备好了。”门外有小厮提醒。


    落九天看了一眼不知如何作答的彩月，“装扮一下，随我上马车。”


    彩月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语气欣喜，“我这就去准备。”


    华丽的马车内，落九天与一身粉色素衣的彩月同车。


    平常都着鲜艳颜色的彩月看起来妖媚无比，此时一身粉色素衣，只一袭素衣就让人不敢相信她是月起门门主彩月，她坐于落九天斜对面，颇显良家女子姿态，似没有武功不会用毒的秀丽女子，她曾经，就是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彩月抬眼看落九天，他正把玩着手中的一把剑，虽然大人没有说明确她现在扮演的是什么家眷的身份，可是同坐一辆马车，她已是开心，“盟主的宴会可留宿了五六天，大人怎么今天就急着起程？”


    落九天没抬眼，目光只在剑上，只回答：“有句话叫‘先到者先得’。”或许沿途会遇到那个紫衣女子……


    “盟主的女儿没找到，不知该如何胁迫赤延与我们合力反朝廷，秦有昌和我的力量不足以反抗朝廷，若是盟主愿相助，赫连又文必定也会相助，到时，只有成功，没有失败。”


    “既然这样，为何不用落婉玉来胁迫赤延？她现在就是赤纱啊。”大人找赤纱只是是因为要胁迫盟主合力反朝廷？彩月这样理解，心中又欣喜一分。


    落九天唇边勾起一抹冷笑，“盟主之位可不是这么容易夺得的，赤延既然有能力坐盟主之位，他又岂会辩不出哪个是他真正的女儿？被发现是假的是迟早的事。”


    彩月愣了一瞬，事实的确如落九天所说，盟主之位没有能力是无法夺得，那赤延那双眼岂会辩不出真假，“所以，婉玉会有危险？！”落婉玉自小父母双亡，后被陆秀夫收养，稍大一点后，与她一起学毒、学武，一同誓为落九天效忠，多年来，她们之间也积累了些许感情。


    “没有我的命令，她就杀盟主真正的女儿，还假冒赤纱，后果严重。若是盟主知道是我的人刺杀过他的宝贝女儿且冒充他女儿来欺骗他，他非但不合作，到时只会添生灵涂炭。”落九天一贯是平静中带着冰冷的语气。


    彩月不再多言，她感觉落九天不只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连着几天都在找那紫衣女人。


    一辆华丽的马车即将驶出平江城，平江城门大开，守卫的士兵在知道桥内人是谁后，恭敬目送马车离去。


    而平江城的北边，一辆马车才刚刚上路。


    “阿昌舅舅，你的马车怎么这里烂了一个洞？”戴着面纱的赤纱指着马车内的墙壁。


    “什么？”秦有昌皱眉，“修了那么多次又烂了！”


    修了……那么多次……


    赤纱一头黑线，官员不是很有钱么？何况他的官职可是不小啊，“买辆新马车不可以么？”


    “一辆马车？你叫我买一辆马？一匹马要多少钱知道么？你这是逼我去收刮民脂民膏！”秦有昌有点激动。


    “你干嘛这么激动?你应该是很有钱才对得上你的身份啊！”赤纱不解，摘下面纱，终于问出这个问题。


    “来，我跟你说。”秦有昌示意赤纱将她的耳朵靠近他。


    赤纱凑近秦有昌，嘴里嘀咕，“有什么好神秘的。”


    秦有昌娓娓道来：“明年我就要反抗朝廷，不多存点钱筹备军饷，怎么去反？你知道我为人善良的，所以我不会去搜刮民脂民膏的。”


    为人善良？不搜刮民脂民膏?赤纱想起在云来客栈的时候，店小二被秦有昌扣工钱的情景，那不是变相搜刮民脂民膏么？那样的秦有昌还让当时的她在心里说了一句话：一个儒雅的书生，真会坑人家的钱。


    “你这是什么表情？”秦有昌看到赤纱表情后，略不满。


    “阿昌舅舅，反大元会被抓的，还是别反了，好不好？”赤纱岔开话题，顺带劝告。


    “失败才会被抓。”秦有昌又是一句狡黠的回答。


    “你又怎么如此自信你不会失败？”


    “因为……你在我手里，用你来让你爹和我合力反朝廷，还会失败么？”


    赤纱惊愕，这是背叛么？还是利用？亲人在坦白他在利用她！赤纱心一沉。


    “赤纱，颜夕是因为忽必烈侵宋才死的，我在为你娘报仇。”没有唤‘纱纱‘，而是‘赤纱’，秦有昌盯着赤纱的眼睛，一字一句。


    赤纱又是一愣，原来，是因为娘，这样的利用她又该接受么？爹又为什么不为娘报仇？若是为了娘，要爹浴血奋战……她不想，娘也不会想的。


    秦有昌眼底有仇恨，赤纱看清了。是的！若不是忽必烈来侵宋，娘怎么会跳海，怎会有跳海殉国的十多万人，这些都是因为忽必烈。


    “阿昌舅舅，你在传递仇恨给我。”宋朝亡国错不在宋朝的皇帝，错不在忽必烈，错在官员的贪婪欲望和宋朝后期政治的腐败。“报仇了又如何？人死不能复生，反而又让更多人家破人亡。”


    秦有昌眼底忽的一深，赤纱无法再看到其间有什么情绪。


    “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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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是闻人掠杀的若儿后，有没想报仇呢？”秦有昌不再看赤纱，漫不经心。他这次去赤令山庄不止是赴宴，还有为了闻人掠杀了若儿一事。


    “……不知道。”


    若儿……若儿这样善良的人会希望……她替她报仇么？


    秦有昌掀开车帘，对赤纱说：“我们已经到了郊外。”


    赤纱也随着掀开的车帘往外望去，看到秦叶秋和轻也骑马跟随马车同行，扫了一眼周围绿色的植物和地上枯黄的叶，心里感叹，明年是怎样一番情景？


    刀光血影？遍地横尸？不用闭眼，赤纱已想到，可是……她好像无法阻止战争的发生呢，对于历史……她也不熟悉，无法预料以后会发生什么事，现在，她真是痛惜以前在二十一世纪没多看点历史书。


    赤纱刚放下车帘，就听外面一声：“打劫！”欲再掀开车帘看个究竟，被秦有昌阻止了，秦有昌的眼神在说‘有轻也和秦叶秋应付。’


    从没看到秦有昌练武和杀人，赤纱问：“阿昌舅舅，你会武功么？”


    “有武功高强的侍卫，我不需要武功。”秦有昌有些得意继续说：“我重影门的弟子与侍卫都不用付他们钱，不像云来客栈的小厮们，而且，我府里有一部分人是落九天调给我的。”钱只进不出的感觉，秦有昌很享受。


    赤纱趁秦有昌得意没看她的时候，鄙视了秦有昌一眼，马车外打斗的声音吸引了赤纱，掀开车帘，赤纱看到除了轻也和秦叶秋并没有下马打斗外，随行的侍从都与二十几个山贼打了起来。


    秦叶秋和轻也稳坐马上，用手中剑杀了一个又一个，赤纱看着一个又一个山贼还没接近马车就倒下，最后只剩四五个山贼，赤纱终于忍不住一喊：“别杀了！”


    秦叶秋和轻也似没听到赤纱的喊声一样，杀得更凶了。


    “啊！”一个山贼倒地。


    赤纱看清了，秦叶秋刚才使用了一枚银针，就将这山贼击毙。


    “停手！”见赤纱阻止无效，秦有昌下命令，并踩着车夫的背下了马车。


    秦有昌的话一出，他手下一干等人全都停下，山贼们正觉得这次会全军覆没，为选错打劫对象而懊悔，为兄弟惨死而愤怒，见马车有人下来，也停下来。


    “你们走罢。”秦有昌是说给山贼们听的。


    “大人！”秦叶秋正杀的顺手，听秦有昌这么说，急忙劝告：“放虎归山，他们又会袭击其他人的。”


    “那就是其他人的事了。”秦有昌回答地十分没有人情。他的思想，就是生存在这个时代，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如果连抵抗被抢劫的能力都没有，迟早都要被纱，乱世就是如此残忍。


    山贼们虽想为死去的兄弟报仇，可是终究不想全军覆没，一群人也就逃离了。


    赤纱明白秦有昌那句话的意思，她突然觉得自己的思想很矛盾。


    不杀山贼，是善意，但如若山贼继续害别人，那不杀，究竟是善意还是放虎归山？把一切都归类为江湖……


    身在江湖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