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养个清冷美人当外室5


    昨天见薄止余，他穿的是赤色衣裳，脸色苍白中带着几分妍丽，在薄家大少爷的严词利语下，会咳出如血的痰来。


    但来到了这个临湖小院。


    这位小少爷换上了更柔软的丝绸短褂，色泽也换上更适合夏日的浅色，偏向于月白和米白之间。


    少年的容貌尚未张开，但可见秀美出众，一双眉眼沉沉看来时，显得阴郁冷酷，但倘若微微弯起，顿时宛如春风化雨，多情多姿。


    方雅：双标。


    “李庆平日跟着我，不得空。总之，这些东西都得麻烦你去置办。”薄止余的嘴巴开开合合说了一箩筐，但总觉得怪怪的，看对面这个清丽出尘的美人，怎么都是一副放空的模样。


    “你听见了吗？”


    几次呼唤，总算有个反应。


    薄止余看了看对面慌忙点头的韩谷，无语道：“放心，不白让你忙活。这些银票都由你拿着，置办好我要的东西，剩下的你自己随意做主。”


    “除此之外，是走是留，同样你可以自己做主。”


    外室什么的，总之不用太当真。


    薄止余心想：当做雇了个临时工，只要能帮他把事办好就行。


    韩谷顿时默了一默，聪明人不用多说，就能领会到对方的意思，心思不免活络起来，若是帮对方办好这些事，也许他真能拿着这些钱。


    不，不能侥幸。


    他逃出来的消息早已在南边传遍了。


    此时，除了这里外边定是杀机四伏。


    韩谷在心里摇摇头，他接过了薄止余递过来的银票，知道自己短期内还是得做好一个外室的角色，不能让人起疑。


    于是，他低声说，“少爷，我会办好。”


    这好像是第一次听到美人开口，难以形容，流淌而过的不知该称赞为冷泉叮咚的清冽，还是该与天上仙酿比拟个中滋味。


    薄止余顿了一下，他看了对方一眼，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却是乱世佳人的剧本。


    莫须有的善心很快就被他压了下去，他起身喝了口茶，不经意问，“还没问过，你叫什么？”


    韩谷想了想，说道：“您叫我韩公子就好。”


    某某公子，这是江南一带时兴挂牌哥儿的雅称。此人把自己的身份摆在该有的位置，能屈能伸，是个人才。


    薄止余难免有些好奇的多看了这美人两眼，但他肉眼凡胎，实在也看不出什么筋骨奇特的程度。


    就是那张脸赏心悦目的很。


    算了，算算日子，都是过客，他默默收回视线，“那就这样吧，我回屋躺着了。”


    韩谷默不作声，慢条斯理的收了琴，收了碗筷，收了茶杯……磨蹭到院外守着的李庆看不下去，催促他。


    “少爷去睡下了，你还不跟着进去伺候。”


    韩谷：“……”


    ……


    临湖小院，花团锦簇，风景宜人。


    韩谷纠结了半天，才鼓起勇气，从二楼楼梯的第七个台阶，往上迈了一迈。隔了一盏茶的功夫，他才又往上走了一层。离二楼，至少还有十四层台阶。


    但好歹这个位置，在那个小厮的死角，上面的人也不曾忆起他的存在，未出声叫他上来。


    还有时间，空间，任他思绪如潮。


    不过，确实也过去了一个半天的功夫，若扭头看去，外面的天色也已经暗了下来。


    睡了一个午觉的薄止余精神焕发，他从床上翻身起来往外走，看见韩谷身姿挺直的站在台阶上，双眉紧蹙，好像遇见什么难事一样。


    “……？”


    薄止余站在楼上等了一会，打算等对方上来，自己再下去。可是等了一会，也不见韩谷有下一步的动静。


    终究是不耐烦了。


    “你在那里站着干什么？”


    韩谷被这一声没好气的质问吓在了原地，脸上变了又变，清丽的脸上浮上一层薄薄的红晕。


    他很快调整了心情，镇定的走上楼，打算开口询问薄止余还有什么需要伺候的地方。


    结果，那位小少爷莫名其妙的瞥了他一眼，就步伐轻快的下了楼去。


    “走，李庆，跟我出去觅食！”


    这一声由近及远，能够清晰的听见脚步声远离了这处小院。韩谷深呼一口气，立在原地，片刻后低下头，乌发垂下看不清楚是个什么表情。


    若是在现代。


    这会的时辰按现代算差不多是傍晚八点半，按理属于薄止余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他作息一向很规律，往往早上一点起床，二点吃饭，玩一会单机游戏后就去睡午觉，睡到八九点起来继续觅食，以及寻找夜间活动。


    比如飙车，喝酒，或者和朋友看演艺之类的。


    在这古代，夜生活显然乏味了些。薄止余和李庆转了一圈，也没能找到几个打发时间的地方。大酒楼倒是开着，但是干吃饭也没什么意思。


    李庆见自家少爷实在无聊，便提及了家里的戏台子。


    “外面的虽然关了，但是按照老爷的吩咐，咱家里的戏台子应该还在唱着。”为了多拿些赏钱。


    闻言，薄止余微微意动，但很快又歇了心思。


    没有哪个正常人喜欢当一个不停吐血的布景板。


    “大少爷今天中午就走了。”李庆继续说自己知道的消息，“老爷和二老爷说要送他到城外的长风亭，估计要到明天下午才回来。”


    薄止余若有所思。


    李庆观察着少爷的脸色，加把劲道：“柳姨娘的小厨房每日都给您留着血燕粥。随时回去都能喝上。”


    薄止余停了下来，脸上出现了一种莫名的情绪，但在转头时消失不见。他笑了一下，“说到姨娘，我忽然想到一件事，母亲在我成亲后就自去道馆修行，我和方雅还未给她老人家敬过茶呢。”


    李庆：“……”


    有没有一种可能，主母走的这般匆促，就是为了躲开这一碗茶。


    薄止余忽然说这事，到也不全是自己的一时兴起。他是想起来，原文里轻描淡写的说过一件事。


    【方雅被那群人误会了身份，和薄家主母有莫大的关系。】


    薄止余对这个冷眼旁观的母亲起了一些兴趣。


    李庆纠结着该怎么劝自家少爷不要去主母那讨不痛快。却见薄止余低着头，下一秒就随便找了个酒肆进去坐下，看起来也并没有真的要去找母亲的意思。


    原来是随口说说。


    李庆松了口气。


    薄止余确实是随口说说，他兴趣来的快去得快，虽说对原文里一些藏在暗地下的正经剧情有好奇心，但跟要在这个时代赶路去郊外道馆相比。


    他才懒得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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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这件事，还是被薄止余记在了心上。这让他后来在和方雅骂仗时，给翻了出来，试图让这个主角受去遭一遭赶路得罪。


    顺便离他远一点。


    ......


    “做件衣服而已，至于把手伤成那样？不做就不做了，又有谁逼他不成？”


    薄止易走后，起初薄止余很自在，基本上就是每天都往外面跑也无妨。直到方雅也不知道听了哪个姨娘的撺掇，非要给他做件衣裳。


    好么。


    外面流言，“冲喜的小夫郎不被薄家少爷喜欢，备受冷落。更是在外面另有新欢，置办外室，流连忘返半月有余。”


    这话旁的人听听也就算了，方雅跟薄止易打得火热，还关心这些破事？


    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竟然跟姨娘学做香包、手帕、袜子、衣裳，口口声声说要讨薄止余的欢喜。


    “......”薄止易是不是不行。


    薄止余这天觉都没睡好，就被李庆急吼吼的拉回家，说是方雅被针戳烂了手，被薄父看见了。


    薄止余心想：他碰见这群人只会吐血，回去还能干什么别的事么。


    薄府内，薄父对方雅的心意进行了肯定，对薄止余不归家的事进行了批判。


    薄止余是一碰见原文剧情人物就要吐血的设定，一整个早茶会议下来，他好险没把五脏六腑都给当堂吐了出来。


    真恶心。


    薄父本来还想敲打敲打这个宠溺坏了的幼子，但见他是这么个破败身子，无可奈何，只能将跟在薄止余身边的李庆打了一顿板子。


    薄父：“少爷年幼胡闹，你作为贴身小厮不惦记他身子弱，任由他胡来，该当何罪。”


    薄父：“本次小施惩戒，以儆效尤。”


    薄父：“以后少出门，多在家里待着。早日为薄家开枝散叶，生个正经嫡子。外面地方的，少去厮混！”


    薄母：双标。


    薄止余一面嫌恶自己满身的鲜血，一面又要去阻止李庆挨打，真是头晕脑胀，烦心不已。最后，他索性装作晕倒，引起薄家一通鸡飞狗跳。


    李庆是没挨打，但薄止余自己也不好过，薄家请来了大夫把脉，又连灌了几包苦药。


    耳边，方雅哭哭啼啼的声音似有似无。


    “姨娘。我只是，我只是想让小少爷知道，我想要对他好一些，想补偿他......”他对话的姨娘是薄止易的母亲，自然不会向着薄止余。


    姨娘：“我晓得，你是为了止易的缘故......”


    两人这一通吵闹嘴碎。薄止余面无表情的看着天花板，真想把这个地方直接炸了了事。


    天色渐晚，好不容易送走了这些瘟神。


    薄止余感觉这院子里都是方雅的臭味，当晚就偷溜了出去。没叫受了伤的李庆，免得偷跑的事再连累了他。


    在家里咳血不断，从来都是一身赤色衣裳，但进了临湖小院，他就迫不及待的把衣服扯下，直接扔到了木桶里。


    “呼——”


    薄止余长长一口气吐了出来。经此一遭，他在脑海里想了无数折腾方雅的法子。反复踱步两段，他又是冷哼又是冷笑。


    这奇异的一幕让半夜被吵起来的韩谷心口一紧，转头就想回去拿防身的东西。


    这薄家小少爷不是心疾吗？怎么更像是患了瘟症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