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遗失杯把

作品:《小演员杀青后的额外工作

    回到家后程安昀为了不被院长发现他就是当初帮乐乐集齐手术费的人,他直接在微信上给对方转了二十万,并额外多转了一万块,留着以后让夏扬买能装下一千只纸鹤的箱子用。


    院长不愿意收,她说这些年来福利院的经济还不错,有很多善良的社会组织和个人捐款,最后是程安昀说“这些钱就当做是我对您和对福利院的报答”后她才收了钱。


    现在已经是中午,程安昀还没吃饭,他打算先吃点东西再去程愿葬的那个墓园。


    早在前几个月他还在剧组的时候就已经抽空办好了护照和签证,原本他对第一次旅途的第一站去哪里还有些迷茫,但现在他已经确定了,他想去慕尼黑。


    昨天晚上程安昀已经买好了机票,下周一晚上的飞机。


    这个决定确实和梁雎宴有关,他不想骗自己。


    午后程安昀出门了,打车去了那个墓园。


    他将来时买的那束花放到程愿墓前,看着石碑上经历多年风吹雨打已经模糊不堪的照片,想说些什么却又无从开口。


    印象里程愿的样子和面前的照片逐渐重叠,程安昀的记忆就像这张老照片一样,不知从何时,开始泛黄模糊。


    他的身边偶有人路过,但他们远不如他这般沉默。


    程安昀在程愿墓前待了很久,他安静地帮她清理着墓碑上的积尘。帮程愿简单打扫了一下这里后程安昀又站到她前面,他尝试了几次,但还是没办法对着一张照片开口说话。


    他只能在心里默默地说。他说他这些年过得很好,谢谢她给自己起的名字,他的这个未来确实很明媚。


    最后也是一句再见收尾。


    周一那天,在太阳下山之后程安昀收拾好东西出门了。


    刘叔看到他又推着个行李箱一副要出远门的样子,皱了下眉说:“不是吧,你这才回来几天,这么快就又要去拍戏了?”


    程安昀没有解释,只是笑了笑说:“我会照常交房租的。”


    刘叔并没在乎房不房租的事,只道:“你也别把自己逼得太紧了,钱挣得够花就行,要那么多干什么?身体不比钱重要?”


    “好,谢谢刘叔,我记住了。”程安昀边应着边推着行李箱往前走,继续道,“但我真的要走了,再晚点我就要误机了。”


    刘叔朝他摆摆手:“走吧走吧。”


    程安昀加快脚步往和网约车司机约定好的位置走去。


    其实他从来都没逼过自己,他一直觉得自己是随心所欲的代名词,但现在他才发觉主动离开也是一种逼迫自己的行为。


    这样做是掌握了主动权没错,但坦白说,他有点难过。


    但机票都买了,大几千块钱很贵的啊,就算再难过再舍不得也不能浪费钱,所以程安昀最后还是上了飞机。


    他特地买了经济舱,很幸运地是个靠窗的位置。


    他听着机舱内乘客的嘈杂,看着窗外在他之下的云,即将飘出飞机外的思绪被前面两个乘客说八卦的声音拉回。


    程安昀看似不经意地认真偷听前面两个人说话,什么凤凰男倒插门还出轨啦,一女的丧偶式育儿十五年结果老公突然带回家一个八岁的私生子她被气得住院啦等等有关婚姻的八卦。


    听到最后,程安昀发现前面那两个乘客都是律师。


    两个人似乎是在这趟飞机上刚认识的,人们总是能对陌生人袒露自己的心声,俩人越说越来劲,程安昀听得也很过瘾。


    飞机落地,双脚踩到地面上的时候,程安昀差点晕倒。


    ——因为他一路都在听八卦,一直都没睡觉休息。


    到酒店后程安昀拉好窗帘先睡了十几个小时,堪堪补足睡眠后他才开始查旅行攻略。


    这次旅行虽然不是临时起意,但程安昀做的准备也仅限于提前订好了酒店以及去外汇银行换了一些当地流通的货币。


    至于景点的游玩攻略……没查。出行攻略……也没查。


    而且德语他也一点都不会,来到这里的第二天程安昀才去学了一句德语的你好,因为hallo和hello很像,发音也像。


    此刻他站在酒店门口,入目皆是眉目深邃的欧美面孔以及熟悉字母组合而成的陌生词汇,他多多少少感到有些迷茫。


    迷茫过后程安昀掏出口袋里的手机,边走路边低头打开手机导航看附近有什么可玩的,却意外地发现他所在位置的东北方向有所大学,十几年前梁雎宴就是在那里留的学。


    程安昀越走越慢,最后直接停了下来。


    他抬头往东北方向看去,那个位置的建筑物很多,程安昀并不确定哪一个是那所学校里的。


    此刻他遥遥窥见了他尚未参与的梁雎宴的人生一角,并且因为那张合影,他想象中的梁雎宴从来都没有一个人过。


    也好,一个人挺孤独的,有个人在身边也不错。


    程安昀收回视线,转身朝反方向走去。


    那张合影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但梁雎宴却是实打实忘记了这张照片。


    他看着从最底下的抽屉里翻出来的这张照片沉默着,心里隐隐约约感觉有些不对劲。


    今天许文兰去打扫书房,梁雎宴临时在沙发上办公。


    许文兰干活一向认真,连桌子底下都不放过。因为书房平时只有梁雎宴一个人会进,所以打扫的频率不是很高。


    扫地机器人满书房扫地,许文兰则在经过梁雎宴允许后帮他重新整理着书桌。整理完后她回头一看,发现扫地机器人哪里都拖了,但是没动窗帘底下。


    她走过去想把落地窗帘绑起来让扫地机器人拖一拖下面,但刚把一边的窗帘拉起来就看到了下面的东西。


    一个黄色的弯曲的,疑似杯子把手的东西。


    许文兰弯下腰将其捡起来,想到程安昀送梁雎宴的杯子就是这个样子。她顿感不妙,把窗帘绑起来后把扫地机器人推到那边,带着把手出去问:“梁总,你把小程送你的杯子摔了?”


    梁雎宴转头,有些疑惑:“什么?”


    程安昀送他的杯子他一直放在卧室,每天都用。


    虽然他对程安昀突然的告别很不满,但他还不至于像程安昀那样绝情到将生活中有关对方的一切全都抹杀,更何况那个杯子他还挺喜欢的。


    许文兰朝他亮出手里的东西:“那这是什么?”


    看清她手心里的东西后梁雎宴皱起眉,拿起那个把手看了两秒,确实和程安昀送他的那个杯子的把手很像。


    唯一不同的是,这个把手上面有枚不知道制作者是有意还是无心留下的指纹,在下方的位置。


    梁雎宴终于意识到一丝不对劲,转头问许文兰:“我生日那天有发生什么事吗?程安昀有没有什么比较反常的举动?”


    闻言许文兰想了一下:“他找到了你和小江的照片。”


    “……”梁雎宴皱眉,“然后呢?”


    “然后……他还不小心摔碎个杯子,我那会儿在做饭,我本来说我晚点去收拾,但他说他……”说到这里许文兰也察觉到不对,嘶了一声皱着眉说,“莫非他那天摔的就是这个杯子?”


    许文兰不解:“可是为什么啊?”


    梁雎宴有些头疼,把电脑放到一旁,起身边朝书房走去边说:“这个是在哪找到的?”


    许文兰跟在他身后,回答道:“窗帘底下。”


    难怪没有发现。


    梁雎宴白天不常在家,用书房的时间一般都在晚上。


    书房窗户正对地下车库入口,是他的私有场地,平时也不会有人经过,书房的窗帘他几乎没拉上过,自然不会发现这个把手。


    他又问:“那照片他又是从哪里找到的?”


    思考了好半晌,许文兰说:“他说在抽屉里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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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他那天和我说他在帮你找一份文件。”


    抽屉,抽屉……


    梁雎宴把残缺的把手放到书桌上,开始在抽屉里翻找。


    把三个抽屉都翻了一遍,最后他在最底下的抽屉里找到了这张照片。


    他看着照片沉默,但因为时间太过久远,他怎么也回忆不起那天的平安夜。


    此刻梁雎宴又突然想到很久之前程安昀刚拿下ForM代言的时候和他说过,江逸说他乍一看跟江衍长得很像。


    梁雎宴试图回忆自己当时是怎么回答的,但他当时好像在沉默,在转移话题。


    因为他一开始看到程安昀的第一眼,也想到了江衍。


    他在心虚,他不敢回答。


    程安昀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察觉不到他的逃避。


    对于这位英年早逝的朋友,梁雎宴的愧疚远大于怀念。


    当时临近江衍的20岁生日,梁雎宴辗转许久才终于联系到一位国际顶尖的钢琴师。他请对方为江衍弹奏了一首曲子,并制成黑胶唱片,准备送给他做生日礼物。


    但却因为一直忙着这件事放松了学业,梁吉山知道后关了他半个月的禁闭。那半个月里梁雎宴所有的电子设备都被没收,每天的日常只有学习。


    他和梁吉山谈条件,放他出去给江衍过生日,一把礼物送到他就回家,之后的禁闭可以多加一个月。


    梁吉山不同意。


    所以梁雎宴错过了江衍的生日,他没办法联系到对方,只能对着那张黑胶唱片沉默,希望江衍可以原谅他。


    等禁闭结束后,梁雎宴才知道江衍心脏病发作去世了。


    在那之前他和江逸吵了架,吵架的根本原因就是梁雎宴。


    江逸认为江衍不该和梁雎宴走得太近,因为梁吉山为人行事太毒了,有其父必有其子,梁雎宴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人。


    江衍为他辩解,说:“是因为你没有和他相处过,他人其实很好的,和他爸一点也不像。等过两天我生日的时候我们一起出去玩吧,叫上他一起,你们肯定也能变成好朋友的。”


    因为不满弟弟给别人说好话,江逸说了句不太中听的话:“叫你去住他的庄园就是人很好?他不觉得他是在把你当乞丐吗?”


    江衍听到这话都愣了,江逸后知后觉自己刚才说了句什么,想道歉但又拉不下面子,故作镇定地和对方对视。


    最后江衍什么都没说,起身走向自己的房间,说:“等你什么时候学会尊重人了你再来和我说话,晚饭不用等我了。”


    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本该在生日送出去的唱片变成了陪葬,在梁雎宴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后第一次失控没忍住打了江逸一巴掌。


    江逸自知理亏,他一声不吭,没躲开也没反击。


    后来在片场见到程安昀,梁雎宴想起了江衍。


    他们气质相仿,但也仅此而已。


    不论性格三观还是为人处事都完全不同,梁雎宴一开始就只是好奇他的名字,知道名字后他就让林言朔去查一下程安昀有没有签约哪家经纪公司,没有的话,刚好可以进与南。


    但比他的签约信息更早查到的是他沉重的过往。


    那些事发生的时候梁雎宴在国外,他从来没有听说过。林言朔有所耳闻,和他说了一些新闻报道上没写的消息,比如烧死的那家人是程安昀的养家,纵火事件后他欠债七位数等等。


    所以梁雎宴只是纯粹地想帮他这个人,和任何人都无关。


    此刻所有事件一桩桩一件件地串联成环,梁雎宴终于明白程安昀为什么对他突然冷淡了。


    他把照片放回去,在许文兰有些疑惑地注视下走出书房,拿起沙发上的手机给程安昀发去消息:[你现在在家吗]


    点击发送,屏幕上出现一个醒目的红色感叹号。


    程安昀把他拉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