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面色不善，同林蓝之怒目而视。


    一句话没有，现场却剑拔弩张。


    有人拿着东西向前方赶路，看到林蓝之，顿时开心许多，她指指自己的臂环，顺嘴叫了一下：“蓝之，正巧看到你，不用发消息了，来开会，在商议后天的出行。”


    林蓝之忙回应：“我这就来。”


    女人顿时索然无味的抿抿唇，歪着身子，冲姜久寻抛出一个媚眼。


    “跟我走。”林蓝之对姜久寻说着，大步跨向前方。


    姜久寻轻声重复念叨了一遍——后天的出行，这又是什么事情。


    林蓝之抱着宝宝与姜久寻对视一眼：“你要来听听嘛？”


    “我可以吗？”姜久寻微微歪头，表示疑问，听起来像是政事，“不算……干政吗？”


    林蓝之憋住笑意，打量了她一下：“倒是可以听，但你暂时没有发言权。”


    “那更好了！”姜久寻双手一拍，“我就是喜欢旁听。”


    林蓝之望着眼前人逐渐恢复的活泼，抿着笑意拍拍怀中林飞星的屁股。


    “姐姐！”后面的女人又发出好听的呼唤。


    “别回头，”林蓝之叹口气，“她是拟雌性。”


    “拟……雌？他是男人！？”姜久寻诧异的摸摸手臂，只觉得鸡皮疙瘩层层排起来，“可是，可是，他，他他他他有胸，是软的，他的胯，他的特征……”


    “不然为什么叫拟雌呢。”林蓝之白过去一眼，“女人天生体脂高，比较柔软，你不是也捏到我肚子上的肉吗？我还是练过的呢。”


    姜久寻慢慢锁紧眉头：“从外形看根本认不出来啊，又柔软又细腻，嗓音也是……”


    “你要注意一下他们的。”林蓝之叹气。


    “是药物导致的吗？注射雌激素，”姜久寻搓着手臂，“人妖那种？”


    林蓝之摇摇头：“不是，她的族群就是这么演化的，为了保持外形上的相似以得到相同的对待，将男人的第二性征完全演化掉了。”


    姜久寻呼出一口气：“反正只要第一性征还在，男人终究不会是女人。”


    两人聊天的功夫，到达了一个凉亭，围坐一圈十几个人，已经开始议论起来，为首的正是妘晨。


    林蓝之正要入座，突然转头将林飞星塞给懵逼的姜久寻，拉着她坐在自己身后的石凳上：“帮我抱会儿她。”


    说得太平淡，自然的很，说完便安然入座，留下僵直的姜久寻与林飞星面面相觑。


    场中人仍在讨论着。


    “三月份琥珀川成年的孩子有三十多个，愿意去夕海的女子有两个，男子也有三个，一共五个。”


    “月漾湖一共有七个，女子三个。”


    讨论的是之前成年的孩子。


    林蓝之述说着：“妒河五个，三个女孩儿。”


    “男孩子们还是愿意去夕海啊。”妘晨听着众人的数据，笑着摇摇头。


    “是啊。”场中的一人接话，笑道，“去其她地方真没这么积极。”


    有人记录着数据，姜久寻忍受着林飞星在怀中乱跳，认真听着其中的数据，妕安男孩儿本就诞生的稀少，这次的出行中却能与女孩们对半分，恐怕现有的数据中男子数量就是一整个月的半数成年人数。


    “咱们这里三月份只有两个男孩子成年。”林蓝之扭过头来讲述，果然正是姜久寻的预测。


    不知道夕海到底是个怎样的地方，姜久寻忍住想问的欲望，不由心中惦记下来，还有那个讨厌的书合也是从那里来。


    众人带来的数据都统计好之后，确认飞机可以坐下便不再深入说明。


    接下来开始分析今日前来的人员，有多少是曾经出去的妕安人，在这里原本就分配有房子的，又有多少是前来小住或者有意长住的。数据明了之后，便可以安排接下来的生产任务。


    “至于她们要做的劳动，等到明天飞机走了之后，我们把所有还没安排的人一起算进去，”妘晨说着，指指坐在外围的姜久寻，“还有她哦，后面还是要逐步安排让她在妕安之中走一圈。”


    无端被指到的姜久寻顺从点点头，来了这么久一直只享受不工作，她还有那么一丝丝愧疚感。


    “以前蓝之一直为了你做双份劳动，这次安排后就可以恢复以前了。”妘晨正说着，见姜久寻面目惊愕，转向林蓝之见她也愁容满面，意识到两人并未讲通其中事件，顿时有些哑言。


    场上静默了一瞬，妘晨轻轻呼气：“对不起蓝之，我并不知晓你们两人没有说清这件事。”


    “没关系，”林蓝之侧头侧了一下没有转过去，“早晚要说的。”


    妘晨打了一个手势：“好的散会。”


    场上数人看到两人之间气氛紧张，走出场地的时候还有人不忘拍了拍林蓝之的肩膀。


    待人群散去，林蓝之调转身体。


    “妈妈！”林飞星伸出双臂，在姜久寻怀中继续弹跳，一副要跳出去的模样。


    林蓝之接过林飞星，默默低着头用手指在女儿的脸颊上滑动。


    “这种事情里愧疚的是我吧？”姜久寻哭笑不得，“你为什么还一副委屈的样子。”


    林蓝之缓缓抬起头，沉下肩膀：“因为我不想你愧疚，我希望你能安然的接受这个事情，因为你值得。”


    她顿了片刻，同面前的人眼神交织：“我们是生死之交，只是你忘了。”


    姜久寻被那双眸子看得焦灼，再次猜测：“我过去的十年都在昏迷，无法创造社会资源，所以你额外的工作，其实是为我维持医疗？”


    “可以这么理解。”林蓝之弯弯嘴角，突然开了个玩笑，“其实哪怕两份工的时长，也不过五六个小时，还没有你在第二世界中匆忙。”


    “别提了，真是浪费啊，要是我在这边工作，都能额外再给林飞星赚一套了。”姜久寻感觉臊得慌，站起来背身伸伸懒腰。


    林飞星咿咿呀呀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难以想象，在这个世界里，居然有这么一个人可以这么守护自己。


    “我感冒了，你居然还敢把林飞星交给我。”姜久寻眼神闪烁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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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这么一句，急匆匆躲避回家，“我先走了。”


    “明天出来送一送飞机，我跟你讲清楚其中的规则。”林蓝之在后面追着说了一句，见姜久寻步子还迈得更快了，只能站在原地无奈的同林飞星贴贴头。


    姜久寻匆忙回家，拿出纸笔开始默写兰亭集序，写了几行忘了词，便在纸上乱涂乱画了几圈。


    她突然有点想知道过去的故事了，她没问过，林蓝之也没说过。


    她又开始做梦，梦到记忆深处几乎忘却的被骚扰事件，梦到自己读过的一些闲书。


    似乎是想到今后又要进入工作了，姜久寻早上出现了熟悉的困倦，她忍不住叹气：“人果然是不能工作的，哪怕只是两三个小时。”


    起床洗漱吃早餐的时间，姜久寻后知后觉的发型感冒已经痊愈，不禁发出一声自豪的啧声。


    这日是送人出走的日子。


    姜久寻再次确认自己真的丝毫没有痛经，第二世界中的孱弱身体恼人病症并没有牵连过来。


    她来到昨日落水附近，找到林蓝之拿出飞行器的那个树干，两根树干呈左右之势，树干粗壮结实，树皮上也满是裂纹，她伸手左右一敲，立刻感觉到右边的是空心，在粗糙的树皮上摸索了一番，按到几个裂纹处果然打开了一个门，像弹簧一样崩了一下。


    她再摸了一遍，崩出来几个格子，几个隔板上有的有飞行器，有的是空档，她拿出来一个飞行器，按到隔板上的手猛地收回，竟然有轻微的电流，她仔细观看，猜测或许是太阳能或许是生物电，放在其中便能持续充电。


    昨天忘了询问林蓝之，但是能猜得到这是一个公用的空间，她下意识感觉哪里不对，忍不住呢喃起来：“公用？啊，应该叫母用吧……好奇怪的词。”


    没有飞行器的姜久寻依靠步行活动空间有限，她在这里总是会被林蓝之精准的找到，今日也不例外。


    姜久寻朝着她转一转手中的飞行器。


    “真的学好了吗？”出于安全的考虑，林蓝之不得不表示怀疑。


    “你跟着我不就好了。”姜久寻也不敢托大，“我就是来找你做保镖的。”


    林蓝之微微笑着，两人结伴前往飞机场地，并排而行，姜久寻飞的非常平稳，丝毫没有炫技。


    这条路姜久寻不曾走过，她踏出自己熟悉的范围边缘，打量周围的一切。


    “所有的飞机来了之后都会歇息一天再行返程吗？”姜久寻看到妒河对面茂密的森林，想到那个女孩儿观察了多年的白熊。


    林蓝之顺着她的目光四望：“有时候会歇息两三天，看各处规定。”


    路上不时有速度飞快的人抢超了她们。


    “会不会有空中车祸啊？”姜久寻吸口凉气，“你们也没有定向的航道。”


    “几乎不会出现。”林蓝之看前面的人一骑绝尘，“就像我昨日说的，人口没有密集到那种程度，而且所有的机器都有自动避障功能。”


    “你昨天还说什么的但没有说完来着。”姜久寻挠挠眉心，“说这里的出走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