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讲讲她们说的那个规定。”


    “这里的一切是以时间为校准的。”两人晃在路上，林蓝之竖起臂环，向姜久寻展示其中的积分数额，“工作是，其余的也基本上都是。”


    “这是……”姜久寻望着那个数，上前数零，数出两百万之后，她抬起自己的臂环果然也有一排，“是钱？”


    “钱”字被狠狠咬住，姜久寻不可置信的数着自己那五位数：“为什么！为什么我这么少！”


    “呃……”林蓝之沉默了一下，有些难为情，“当初你受伤之后是先送来夕海治疗的，积分确实是会掉得比较厉害。”


    姜久寻一脸痴呆，在第二世界穷就罢了，在这里也这么穷！


    “就像妕安的成人区一样按积分来算，我们之前在这里生活过，所以积分仍在，只是这十年也扣除了不少服务费。”林蓝之放下手臂，仍在解释之前关于夕海的事情，“这里有着最大的配子库，每次成功入库的配子都可以换相应的休息时间，比如一小时换一小时。”


    姜久寻顿悟：“怀孕也是从知道开始便可以休假，一直休到生孩子。”


    “不对，”林蓝之转头反驳着，“这不是休假，是换假，孕产休假是在换假之外，还有半年。”


    熟悉的彷徨冲上心头：“那这样岂不是会在工作中不利？在以时间换工作的体系中。”


    “当然不会，”林蓝之奇怪提高声音，“这期间只会有严格年限的人来填充，之后必须归还，必须，妈妈的权益不可侵犯，不少会选择男人顶上来，然后到期撸下去。”


    姜久寻非常赞同的点点头，又皱着眉摇摇头。


    “女人的工资是男人的三倍，其中两份是分别预备给育儿保姆和孩子的。”林蓝之打量着四周，“省什么都不能省妈妈的一切。”


    这话说得姜久寻拼命点头。


    林蓝之叫了清洁队给两人打扫房间，姜久寻将褒姒指挥回去督查并接收运来的物件，在此之前两人先填饱肚子。


    花着林蓝之的积分，姜久寻吃得心满意足。


    离开的时候看到卫生间，姜久寻拍了一下身边人就大踏步毫不犹豫的踏了进去。


    “诶！”林蓝之短促的低声叫了一声。


    “叮铃铃……”


    姜久寻被声音炸的猛然一抖，炸开的警铃声在卫生间里回荡起来……


    惊诧看着开门出来的喉饰男人，姜久寻双目圆睁，她挤出礼貌但不尴尬的微笑，打量着其中并无站立式小便器的厕所，她后退几步，终于踏出门口，警铃声戛然而止。


    林蓝之从后望过去的目光有些迷惑又自我安慰这很正常……好吧这不正常。


    姜久寻侧头，看到男厕的标志，小小的黑白线条人物身上，有着填充红色的一片色块卡在人物脖颈上，她再走到女厕所这边，只看到了黑白线条的自然人。


    “我明明知道的！”姜久寻梗着脖子向林蓝之嘴硬，她在地铁上已经见过，只是太下意识了，流畅到令人难以置信，毕竟妕安所有的卫生间不分性别，没有提前养出习惯。


    林蓝之深以为然的点着头，一副“我信你”的安慰笑容。


    过分，过分！


    两人走出商场时，广场上有花车在游荡，两人绕开却被没有眼色的飞行机器拉着缆绳向内驱赶，一众人看向中心的花车。


    姜久寻心生好奇，就拉住想要避开的林蓝之。


    花车上的四方挡板可以上下移动，音乐震荡着，挡板开始开合，露出了一排穿戴着漂亮喉饰的男人喉结。


    “哇哦。”姜久寻毫无感情的发出好笑的惊奇。


    林蓝之也终于想起了这是什么节目，她面色如常。


    周围已经响起了点评的语句。


    “那个贝壳的喉饰好看。”


    “谁让你看喉饰了？你要看若隐若现的喉结啊，喉结小的好，大的脾气暴躁。”


    “当然不能只看大小了，要皮肤细腻的才好。”


    姜久寻一听点评更来劲了，勾住林蓝之的胳膊：“夕海是刺激哈？怪不得男的都愿意来。”


    “不理解。”林蓝之摇摇头。


    挡板开始移动，露出了肩膀，周围论着宽肩好还是窄肩好，接着说胸说腹部，讲述着男人的腹肌男人的肚脐，能看出挡板后的人都在用力，腹部微微颤抖着凹出美好的形状。


    “八块腹肌好看还是六块好看？”


    “我觉得六号最好看耶，他的是八块。”


    “不天然，”有人指点着，“一看就是用力过猛的，我喜欢自然而然就有漂亮腹肌的。”


    姜久寻噗嗤一声笑出声。


    “你看得挺快乐？”林蓝之有些意外，“我以为你不会喜欢。”


    “台上的我不喜欢，”姜久寻兴致盎然，“但大家的嘴像抹了蜜一样，我很喜欢。”


    林蓝之露出微微的质疑：“啊？”


    “我要在夕海慢慢的变坏！”姜久寻用手捂着半边面颊，矮身将声音推向林蓝之说着恶狠狠的悄悄话。


    “你也不用这么高估自己，”林蓝之也用手搭着捂了一下声音，“坏人的门槛很高的，你以前那样子也只能算个不懂事的大女孩。”


    一堆堆女声指点中，还夹杂着男人说台上不如他的发言，周围人顿时对他发出了嗤笑。


    最后的挡板落在了男人的腿上，一眼望去竟然都是细腻的模样，他们追求女人天然拥有的东西。


    审美、点评果然是一种权利。


    姜久寻看到了尾声，便要拉着林蓝之离开。


    却听咔嚓一声，花车那边有转动的声音，只见花车上方抛出来一个圆圆的东西，她正想伸手去接，旁边的人哗啦啦的往自己这里汇聚，她顿时被撞歪了方向。


    人群熙熙攘攘的，有人个高，在前面一跃，先一步拦下了。林蓝之也在后面及时拖了姜久寻一把，终于错失漂亮的花球。


    “你还敢接！”林蓝之恨铁不成钢的拍了一下姜久寻的手背。


    “接了会怎样啊？”姜久寻望着纷乱的人群，只见拿了圆球的人乐颠颠上前，开始了自己的挑选之路。


    “挑男人嘛，有什么的。”姜久寻露出一言难尽的眼神，“难道抢中了必须带回家？”


    林蓝之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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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的点点头，这下轮到姜久寻翻个白眼：“你带的什么路嘛！”


    “我有些年数没在这里了。”林蓝之面色赧然道，“这里不像妕安变化比较慢，我们两个都要了解呢。”


    两人回家的时候互相观摩了对方的房子，两人上下楼，这里的房子都是一层一户，两室一书房一厅的格局，大差不差，褒姒手握两人的授权，上来邀功。


    “褒姒真棒！”姜久寻摸着褒姒的脑袋，大力表扬，褒姒果然眼神闪动着炽热的光芒。


    躺在床上的姜久寻数着自己六万多的积分，内心戚戚。


    第二天起床习惯性打开臂环，却见积分有了轻微的变动，竟然增长了？


    林蓝之买了早餐带来给两人吃，猜测积分变动是因为姜久寻的数据已经低于补助，所以每日会发放基础生活的积分。


    “居然过上了补助的生活……”姜久寻一脸不可思议。


    书合来之前说会将两人安排在警局工作，让两人锻炼一下忘却的临场反应，这时两人收到信息讲明十日后在警局会面，这些时日要熟悉城中交通。


    姜久寻本来还觉得这些也没必要，在层层叠叠的飞梭等待区转晕后，感叹书合还是为自己考虑了不少。


    夕海城市中心的路权空权是将人和工具完全区分开的，人走人路，车走车路，飞梭走空中道，避开人车同路权导致的大批事故——所以很有学习的必要。


    中心往外辐射的地区在建设上达不到中心的标准，另有一定的规则，人的路权大于一切工具。


    姜久寻坐在路边发呆的时间，看着眼前熙熙攘攘的人群，她轻轻晃动着脑袋，默默哼着歌。


    对面路上一对情侣的中的女人突然顿步，她迟疑了一下，转过来的目光打在姜久寻身上。


    那对眼神足够警觉，姜久寻很快发现与之四目相对，这是一位精致打扮的女性，在人群中非常闪耀。


    女人闪躲了一下目光，她的伴侣也将目光转过来定在姜久寻身上一瞬，然后转回去询问：“是认识吗？”


    距离的缘故，姜久寻听得不真切但半猜半听也能清楚内容，她将眸光投向别处，但很快察觉到那束目光又盯了过来，她立刻转过去对视，只见那个女人目光锐利并没有躲避，直直得并不礼貌的注视过来。


    姜久寻眉头皱了起来。


    那个男人也走动转换了位置，扫了一眼姜久寻，很不理解的向女生评价一句：“看起来没什么亮点啊？”


    这句话姜久寻听得清清楚楚，她不悦的站起身，隔着人流对望过去。


    在她站起的瞬间，“啪——”的一声，那个女生结结实实的将耳光打在了男人脸上，脸色和眼神都极其难看，语气更是冰冷到极点：“轮得到你来点评？”


    姜久寻被这个突如其来的耳光震了一下，她狐疑的与女生对视，女生根本不在意她的男伴是怎么一个场景，甩给姜久寻一个厌烦的眼神，便大踏步腰杆挺直的向前前进，后面追着她的男人低着头，没敢再说话。


    “给！”林蓝之的声音乍然响起，姜久寻呼吸紊乱的转头，接过水苦笑了一下：“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