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三回

作品:《百变小僧魔术卡[西游]

    “吓!”


    特处士惊叫一声,定睛一看,这妖王塌上竟然坐了个秃驴精!


    这秃驴精生得白嫩,袈裟却脏兮兮的,笑意之中带着几分热切,眼神上上下下打量它们,如同那街边挑选簪花的小姑娘。


    熊山君和特处士对视一眼,都觉得这情况不太对劲。


    这人不像是寅将军打来的猎物,倒像是等着猎物来的人。


    “你是混哪里的?”熊山君熊目圆瞪,强撑着场面,“寅将军呢?”


    玄奘淡然一笑,也不急着回答,只反问道:“二位可是饿了?”


    好巧不巧,熊山君肚子“咕咕”叫了一声,它干脆粗脖一梗:“怎地?我家寅将军呢?”


    玄奘心急,赶忙向二精身后看着这场面早已两股战战的小妖喊道:“快端些吃食来给这二位。”


    能指挥小妖送吃食?


    特处士和熊山君心里直犯嘀咕,这人怎成了这儿的主人了?


    寅将军这是……成亲了?


    莫非这次来是请它们吃酒席?


    可怎么找了个化成男型的女妖精啊?


    这癖好也太不成体统了。


    不对,就算是吃酒席,也没见过哪家娶亲是新娘子在外接待,新郎官躲着不见人的啊。


    “不吃不吃!定是有诈!”熊山君细细思索一遍,实在按捺不住,“你快叫寅将军出来!”


    说着,它便迈着熊步上前,要讨个说法。


    然而还没迈出两步,它就停住了。


    一根粉红烧火棍的鸟嘴尖悬在他额头前半寸。


    玄奘握着法杖,轻轻叹了声气,问它:“施主确定要在饿肚子的情况下与贫僧动手吗?”


    他本来想等它们吃饱了,有力气了之后再打的。


    刚刚遇到寅将军的时候,他便细细盘算过了。


    有点能耐的大妖,怎么会住在双叉岭这么个凶山恶水的破地方?


    更何况这寅将军是个虎精,抓人吃肉是连普通老虎都能做到的事,他却得用陷阱抓人。


    它得有多弱啊。


    而这特处士和熊山君,说是寅将军的好友,但听小妖们的意思,平时也是唯寅将军马首是瞻。


    还常年茹素,改善伙食只能靠来寅将军这打秋风。


    那就是比弱更弱了。


    这法杖能轻而易举地将寅将军弄得无影无踪,那要想看看这法杖的能力范围,用饿着肚子的熊山君、特处士来实验,怕是欠了点意思。


    至少也是吃饱了的它们吧。


    可惜,熊山君曲解了玄奘的善意,反倒以为这小僧是在激将,迈起步子就朝他奔去。


    玄奘也只能迎战,一回生,二回熟,他拿起法杖一挥,鸟嘴不偏不倚戳在了熊山君的脑门上。


    笃。


    熊山君瞬间定住了。


    看着这场面的特处士也定住了。


    山洞里跑回来看热闹的小妖们,连同玄奘那两位吃饱消食的随从也都定住了。


    熊山君会消失吗?


    然而,片刻过去,无事发生。


    熊山君揉揉被戳的生疼的脑门,骂骂咧咧:“你这和尚懂不懂规矩,要不要脸皮?我赤手空拳,你竟用武器?”


    玄奘一时不明白为何熊山君没像寅将军那样消失——难道这法杖不灵了?


    然后他扬起法杖,又戳了一下。


    “嘿!”熊山君被戳急了,大喊道,“你这秃驴要打便打,总戳我印堂作甚?”


    它连日茹素,那片毛发本就稀疏,别再给它敲秃了!


    特处士见缝插针:“他是个妖僧,这是要咒你!”


    玄奘无奈解释:“贫僧是想……”


    话还没说完,脑壳上顶着大包的熊山君已经冲过来了。


    玄奘自知身量纤弱,绝无可能正面挡下这一熊掌,思忖片刻,立即转身开始逃跑。


    僧逃,熊追。


    幸好洞里有根大石柱,玄奘此生最熟悉的事就是绕佛、绕寺,竟一时间还能甩开熊山君一段距离。


    只不过这次绕的时候,心里念诵的不是佛经,而是那句“隐藏着黑暗力量的钥匙啊……”


    但任凭他或是高喊,或是默念,或是回头朝着熊脑袋一顿猛挥,熊山君就是没有丝毫变化。


    熊山君没追上人,还被敲了好几杖,已然是怒火大盛。


    特处士见好友已然气急败坏,赶忙冲上去帮忙,打算一前一后困住这妖僧。


    前后夹击之势已成,玄奘没了退路,慌张之下,怀中一直揣着的怪书“啪嚓”一声掉落在地,不偏不倚翻开了第一页。


    一人两精垂眸一看,皆是一愣。


    那页竟然镶着一张卡片,上面画着一只十分精妙的猛虎,不正是寅将军?


    “果然是妖僧……”特处士听说过不少怪事,画魂慑魄之类的,此刻退后半步,颤声质问道:“你到底对寅将军做了什么怪事?”


    熊山君则是见到好友心急如焚,也不攻妖僧了,双爪直奔怪书而去,要把寅将军抢回来。


    玄奘瞧见那寅将军画像顶部还写了个“武”字,忽地,法杖鸟嘴尖头红光微现。


    玄奘也不多想,抢先熊山君一步,电光火石间将法杖尖嘴戳在了画像中寅将军的脸上。


    瞬间,他足下金光四溢,竟出现了一道巨大的圆形法阵,是个曼陀罗纹。


    而那画像也被这金光笼罩,迸射出更加耀目的光彩。


    光芒渐渐汇聚,一只猛虎出现在了玄奘身前。


    那猛虎似是寅将军,却也不尽然全像,威武凶悍更甚,却没穿着寅将军原本那套破破烂烂的盔甲,且是四爪着地。


    真个是:雄威身凛凛,猛气貌堂堂。


    熊山君认出那是寅将军刚到双叉岭时,还没完全成妖的样子。


    但它也顾不得想寅将军为何变成了这副模样,只忙着上前一步,高嚎大喊:“寅将军,你可算是出来……”


    话还没说完,它忽然发现自己伸爪摸不到寅将军。


    竟直接从它身上穿过去了。


    特处士见状,也上蹄去够,竟也直接从寅将军身上穿了过去。


    就像是个幽灵。


    寅将军看向四周,神色里似乎也不懂自己身在何处、情景为何,直到它回头,看到了玄奘。


    玄奘也看着它。


    然后,它径直走向玄奘,竟如灵魂归窍一般进入了玄奘的身体,消失的无影无踪。


    玄奘瞬间感觉体内充满了一股能量。


    这是……


    但也没空让他细细感受,熊山君见好友变成幽灵,还钻进了妖僧的身体,悲怒交加,一双大掌已经拍向玄奘命门——“你还我寅将军!”


    特处士从后协助,一蹄抡起,朝着玄奘要害处攻去。


    双掌一蹄势不可挡,如闪电般迅疾。


    可在玄奘眼中却不是这样。


    他的瞳孔闪现出一瞬虎瞳纹样。在他看来,这些动作奇慢无比,他只是微微侧身,便轻松躲了过去。


    熊山君和特处士愣了片刻,没想到妖僧还会身法,但也只是对了个眼神,又再发难。


    玄奘惊异地发现自己能看清它们的进攻意图和招式,还能预测它们下一步的行动。


    就像是精通武艺之人那样。


    玄奘忽然想到,这莫非就是寅将军画像上写得“武”字的意思?


    甚至,他能看到一道道金光指向这两人身上的薄弱处,像是在指引他朝那里进攻。


    玄奘顺着其中一道金光,给了熊山君脑门一下。


    果然是一击命中。


    然而,能看清动作、能找到薄弱处攻击是一件事,他这一击能否造成伤害又是另一件事了。


    熊山君虽然脑门黑毛稀疏,但到底也是个皮糙肉厚的熊罴,玄奘就算打得再准,也是若卵投石。


    而且熊山君毫发无损,玄奘的掌骨倒是被震的快碎了。


    更适得其反的是,这动作更加激怒了熊山君。


    “你这妖僧怎么总跟我脑门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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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熊山君的动作愈发粗野,“我定要抽了你筋、扒了你的皮,教你不得好死!”


    玄奘心想,他不能再这样出手了。


    那就只能躲。


    他就这样闪转腾挪,滑的像只泥鳅,熊山君和特处士追了半天,各个气得七窍生烟,但就是伤不到他分毫。


    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它俩还真饿了。


    特处士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它转身奔向早就吓得瘫软在一旁的随从,把他捏在手里。


    玄奘的动作立即慢了半分。


    熊山君见此招奏效,有样学样,把另一随从也拎了起来。


    “妖僧,你若不束手就擒,别怪我们手不留情!”特处士威胁道。


    玄奘见两位随从都被钳住,瞬间停下步伐。


    虽然他和这两人并不相熟,但毕竟相处了数日——就算没有相处过,只是两个路人,他作为佛门中人,也断然没有放任不管的道理。


    玄奘喘着粗气,看向那两位已经被吓晕的随从,阖目思索片刻,开言道:


    “我现在受唐王之托,身负拯救黎明百姓之重任,不可不走。出家人不打妄语,待我去西天取回真经,我定会回到此处,将性命交予你二人,到时要杀要剐,任凭处置。”


    他一字一顿:“今日,是你我之间的恩怨,切莫殃及无辜……”


    “嚓——”


    玄奘话音未落,只见熊山君利爪一扯,那位随从连惨叫都未来得及发出便已经开肠破肚。


    场面之惨烈,连一旁的小妖都别过了头,不忍直视。


    玄奘一窒。


    他忽然痛恨自己。


    他恨自己能把动作看得如此之慢。


    他看到那随从惊恐的眼神,看到他的肌肤被一点一点、一丝一丝的扯开,露出白骨与内脏。


    他看到了飞溅的鲜血,他从不知人体内竟有这么多血,多到可以如雨瀑般四处喷洒,可以染红空气,染红岩壁,也可以染红他。


    他可以躲——身法告诉他,可以避开这密集的血珠——但他只是稳稳站着,没有躲挪动分毫。


    血珠沾满了他的毗卢帽,顺着他的面颊滑下,侵染了整身袈裟。


    另一随从看到这场景,直接昏死了过去。


    熊山君见此场景,仰天大笑:“快哉!快哉!这二人为你而死,你这妖僧将永不成佛!”


    特处士也笑:“你也配去西天取经救世?你连这二人都保护不了,何谈苍生!”


    玄奘一言不发,身子绷着,手却不住地颤抖。


    “大胆妖孽。”


    只听洞外传来一道如洪钟般响亮的声音。


    二精回头,只见一片仙气之中,出现一位白须白眉的长者,手持拂尘,仪容威严。


    “你又是谁?”熊山君语气不屑,“也敢坏爷爷好事。”


    长者也不回答,只用拂尘轻轻一挥,眨眼间,熊山君和特处士身上便被捆上了两道仙索,完全无法动弹。


    “你……”


    特处士刚想再问,长者却又是一挥拂尘,二精便晕过去了。


    洞内清醒的,只剩玄奘。


    长者颔首微笑,对玄奘开口道:“吾乃西天太白星,特来搭救汝生灵。前行自有神徒助,莫为艰难报怨经。”


    言毕,太白金星暗舒一口气,心道自己终于完成了任务。


    要不是那两个随从被擒,玄奘没准能直接逃出生天了,还要天庭帮什么忙?


    可他预料当中,会对他感激涕零的玄奘,并没有丝毫动容。


    玄奘只是看着他,眼神愈发冰冷。


    “搭救我?”等了半晌,玄奘方才开口,声音艰涩嘶哑,“神仙来搭救我了,真好啊。”


    他看向满壁尚未干涸的血迹,又看向仙风道骨的太白金星,血液流入了他的嘴里,嘴唇一抿,竟抿出一声冷笑。


    “那他们呢?”


    他站直身子,直视着太白金星的双眼。


    “神仙……不搭救他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