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 12 章

作品:《冥府任职录

    “轮回之中再轮回......”


    “你的意思是,你借着沙华的身份历了七十二重情苦,这确也说得过去。只不过......”


    玄冥道:“不过什么?”


    “可叹啊可叹啊,只不过苦了那位花神咯,白白陪着你历这么多劫难。”


    蔺沧做完了此番了悟,心潮澎湃激荡,抽出折扇来拍了下玄冥,牵起嘴角道:


    “我就说嘛,你果然同那彼岸花有不寻常的关系。你如今已跳出了轮回,那那个花神呢?当年据说是陨落了吧。”


    玄冥不置可否,在书阁中扫视片刻后抽出一卷,上面刻着“爱别离”苦第七十二重。


    他将此卷展开后未从开卷之处读起,而是径直翻到了末处。


    读罢后,玄冥敛眸,藏住眼中稍纵即逝的一丝失落:“我的卷宗,只记到最后叶神沙华心境开悟、跳出轮回,”


    “没写她?”蔺沧将眉一挑,伸出手拿过卷宗。


    上看下看之后果真是没有,蔺沧仍是不死心,问道:“你这个卷宗是何人写的?记载得也太不详尽了!”


    他将卷宗从蔺沧手里抽回来,拿在手中慢慢卷着:“既是天命纸簿,便由天命执笔。”


    “我就晓得。”蔺沧又开始来回踱步,右手的折扇在掌心中颇有规律地敲打着。


    “你那会儿在历劫,不晓得此事;我在天宫,也不晓得此事。三十万年前这一桩事情,你们冥界里头有人知道么?”


    “但恐怕也是没几个人知道,毕竟隔了一个洪荒。”


    玄冥点头:“地藏菩萨入灭后,冥界中人跟着去了一批。如今三十余万岁之人,屈指可数。”


    说及此处,他将话锋一转,平静地看着蔺沧:“既知我同彼岸花族有此渊源,就算是解了你心中之惑。再去寻一个早就不存于世的人,做什么?”


    蔺沧气笑般地折了扇指着他,道:“我说你这是通透,还是绝情?做冥界之主做了二十万年,还真把你这颗心炼成石头了?”


    “她和你历了七十二世的劫,你眼下坐着这北阴大帝的位子,在六界之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尊神,你却放着她不管了?”


    玄冥长睫微动,说出的话却依然淡漠:“如若我像你眼下这般纠结,当初便无法开悟、跳出轮回。”


    蔺沧摆了摆扇子:“据着传说里,当初开悟的是那叶神。他和花神七十二世情缘七十二世的劫,最后开悟也算不得欠了别人什么。


    “但你又是不同,是你入轮回成了叶神,如若那花神不是旁人轮回所造,你玄冥难道没有亏欠她么?”


    玄冥顷刻间僵住了,他维持着那样的身形许久后,终于轻着声说:“你此番话点了我。”


    “先前我不知灵力为何波动,思索许久不知是何处机缘未尽。今日看来,许是我欠着她这一桩因果未了。”


    蔺沧亦定着思索了许久,最后轻松一笑道:“竟误打误撞,为你牵扯出一番前尘往事了。”


    “所以,你应当去寻她?其实我倒觉得那朵小彼岸花就是那花神,但如今也无法考证,只能算作直觉、直觉。你晓得我的直觉一向都很准。”


    孟元?玄冥下意识地摇头。


    读了些卷宗,他记忆中自然而然落了锁扣的那段记忆渐渐地再次清晰起来。


    他虽不能再如叶神那般亲历这段往事,但作为这段记忆的一个特殊旁观者,他觉得,孟元和那位花神不太一样。


    这是他的直觉,但具体区分在何处,他也不能说明。


    毕竟,他只见过孟元一面。


    他启唇道:“不可妄下定论。既然我曾是叶神,一滴血养出一朵彼岸花,也不算什么奇事。”


    “孟元身上未见得有什么灵根,如今看来不过是一普通花精而已。至于旁的......我会自己去寻。”


    蔺沧欣慰地点点头:“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你若有了什么发现,务必与我说,我好给你出谋划策。”


    “对了,你要托我办的事情,是什么来着?”


    玄冥负着手缓缓走出十一义殿,望向前处不远的十善殿:


    “教导她仙法常理,然后再带着她去六界历练。至于修何种术法,且看看她适合哪种,此事不必着急。”


    蔺沧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这件事简单,我自然可答应你。这么着吧,我将她带上天宫便是,不必拘在你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地儿。”


    玄冥转过身来:“无须劳烦二殿下再走一趟,住在玄阴宫便好。”


    蔺沧露出个揶揄的笑:“你不舍得?”


    玄冥云淡风轻地瞥了蔺沧一眼,并未答话。


    他转头便径直向九华殿走去,落得蔺沧一人孤零零地留在十一义殿前。


    “哎!本君今晚住哪儿啊?”


    昨日道明将孟元带上罗酆山,领着她到了山腰的一处宫殿,称这里是玄阴宫。


    孟元望了一望,得出两个字:气派。


    再然后他将孟元带到了中心一处看起来极为庄严肃穆的殿宇,同她说这里是十善殿。


    孟元望了一望,再得出几个字:不愧是大帝居所。


    然后便没有然后了,道明使者将孟元扔在十善殿门口,没有说第三句话就走了。


    孟元觉得他这个人办事办得不道义,也不知道他这样子的性格脾气,是怎么混到北阴大帝座下第一使者这个位置的。


    然而反过来一想,许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属,玄冥这个人的性子也很怪异。


    当然了,孟元只能在心中腹诽他几句。


    站在十善殿门口许久,孟元细瞧了一会儿这座宫殿后稍稍安下心来。


    她原以为玄冥的宫殿会像北阴殿那样大而空阔、阴气森重,不是个能待人的地儿,这里却还算可人。


    玄阴宫虽不像人间的宫殿那般朱墙黄瓦,也不像是天宫那般白玉通透,但却在沉寂的玄色之中透出一种本自有的威严庄重。


    上述二者她虽没见过,但也听过许多见过的人得意洋洋地吹嘘着是那儿如何如何的好。但如今她一瞧,觉得它们定然比不上玄阴宫。


    这儿很大,大得她望不到宫墙,只能见得眼前几处雕梁画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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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殿宇。


    最让人安心的,要属这儿的气息。


    虽处于罗酆山,但是此处的阴气微弱到近乎可以忽略不计。


    她忽觉身上披着的大氅厚重,便将它脱下来抱在手里,未觉得身体有何不适。


    她满意地点点头,看来玄冥居住的地方,还是与常人无异的。


    她方脱下大氅吹了一会儿风,便见到五个衣衫相似的宫女步履匆匆地走向这儿。


    为首的那个垂着首恭而有礼,看着十分机灵。


    她走到孟元跟前作礼道:“有劳姑娘久等,奴婢唤作阿盈,奉道明使者的命来服侍姑娘。”


    齐齐整整五个人排列在孟元身前,她顿时有一种受宠若惊之感。


    她在孟婆那儿住了几十年后就去学堂,同孟弋还有一些同窗们在一块儿住了四百多年,往后在孟婆那里做了约莫五百年后便买了块地皮,在彼岸花海边缘造了处居所,此后便是一人居住。


    她过得算是清简,那日里回去收拾行李,不大不小两个包裹便能带走。


    她自小没有想过让人来服侍,见了这场景一下子就惊了,何况此时一窝蜂地来了五个人。


    她紧张地吞了吞口水,有些为难地同阿盈道:


    “我一个人住着便好,烦请你先带我进殿内看一看。我第一日来这里,不敢贸然入殿。”


    阿盈朝孟元微微笑着一颔首:“使者与我说了,若是姑娘不习惯宫女服侍,便只留我一人照看着姑娘,也好指引姑娘在玄阴宫起居行走,以及提醒旁的规矩要事。”


    这位领头的侍女说的有理,初来乍到,的确需要有人提点。


    若是哪一天她误打误撞走进什么宫闱禁地,恐怕玄冥一怒之下又会将她发配地狱。


    她于是向阿盈点了点头,阿盈心领神会,遣散了身后的四个侍女,领着孟元走进殿内。


    她边走边说:“玄阴宫共有十一座殿宇,姑娘所居这处唤作十善殿,这儿往北是九华殿,乃帝座起居理事之所,往南是十一义殿,为冥界藏书宝地。”


    北方的九华殿?那便是她刚才看到的那座宏大的殿宇了,原来是玄冥的住处。


    如此看来,他们二人离得甚近,孟元头疼地皱了皱眉。


    阿盈注意到她的动作,细心问道:“姑娘可有不适?”


    她急忙打了个哈哈说没有。


    阿盈盛满了笑容道:“昨日帝座驾临十善殿布下了一层结界,抵挡了不少罗酆山的阴气,想必姑娘不会觉得身上阴寒了。”


    她一愣,原来有这层缘故吗?


    心里头忽然生出了点儿感动。


    如此看来,玄冥还是挺体贴的。


    她眼下才想到今日来了罗酆山,还未看到玄冥,便问道:“我今日要见帝座吗?”


    阿盈道:“奴婢不知,有关帝座的事情,宫里只有道明使者知晓,姑娘可去问问使者。”


    玄冥虽在此处做了件善事,但并未让孟元觉得他会是个什么平易近人、和蔼可亲的人。


    他既不来找她,她断然也不会主动去同他打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