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作品:《冥府任职录

    不过上灵山之事并不着急,毕竟还有五百年的时间。


    蔺沧看来是要长留于天宫之中,想是顾不得他的这个徒弟。


    玄冥勉为其难地觉得,自己应当教导一下孟元。否则凭着她那个懵懂莽撞的样子,会在灵山佛会上丢冥界的脸。


    其实这个时候,孟元已经将《上古六代通史》读到第十册,不再是玄冥印象中那个不学无术之人。


    玄冥走进五蕴殿西偏殿的时候,看见她正在读这本书。


    她整个身子懒洋洋地倚在乌木圈椅上,那本极厚重的书漂浮在空中,依着她的灵识一页一页翻动着。她仍是像往常一样穿着一袭红衣,为这素雅的五蕴殿中独添一份明艳。


    如今一日里见不到什么人,她只松松地挽了个发髻,揽至白皙的长颈后。


    青丝如瀑,倾泻在红衣之上。


    上午的日光明亮,从偏殿的窗棱里透进来,照得五蕴殿里十分亮堂。


    她就在这暖融融的亮光里惬意地读着书,他在这样宁静温和的氛围里觉得她似乎有一些变化,许是因为读了许多的书、又习了一些字,整个人都温润起来。


    她读得太过投入,又或许是习惯了无人来扰她的日子,竟未发觉玄冥站在了那儿好一会。


    他并未喊她,而是悠悠地走到了她的书桌前,拿起了她的一张字稿来看。


    他虽是个身形高大的大活人,但做事向来不出什么声,连带着走路也没声,孟元又沉浸在书中一段妖界精彩绝伦酣畅淋漓的厮杀之中,半晌都未发现眼前多了个人。


    他见着她还是盯着那书一脸痴迷,便蹙了眉轻咳了一声。


    这一咳将孟元吓了一跳,连带着那本厚书哐当一声砸到了地上。


    她险些从椅子上溜下去,忙抓住扶手,眼神茫然地看着玄冥良久,好似在确认眼前的这个人是否是个活人。


    片刻后她方才心有余悸地说:“帝......帝座?”


    “怎么,不认得本座了?”他冷冷道,眼神中看不出什么情绪。


    孟元讪笑道:“没,那怎么敢呢。”


    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道:“难道您平日里走路做事都不出声的吗?”


    “是你自己太闲散,毫无戒备之心。”玄冥将她的那张纸拍回桌案上。


    “字迹拙陋,不甚用心。”


    她一愣,随即心里头那股熟悉的怒火又重燃了起来。


    她在五蕴殿要什么戒备之心,是道明会谋杀她,还是他帝座老人家会谋杀她?


    竟还说她的字拙陋,她又没有让他拿出来品鉴。罢了,若是放在先前,她一定要同他扯上几句。


    不过她现在读了这许多书,心境和见识倒与往日有些不同。她晓得与他拌嘴无用,他的这个臭脾气几万年都不会改,还要白白浪费她的力气。


    于是她冷哼了一声,然后装模作样地乖顺道:“帝座教训的是。”


    她如此说话,倒是令玄冥有些惊奇。


    原以为她会连珠似炮地再和他争执几句,没想到现在如此乖巧了。


    如此想来其实她还是有些慧根的,不过是靠自己看书,也能看进去一些东西。


    孟元弯下腰将地上的那本《上古六界通史》捡起,再次抬起头来时玄冥已坐在了蔺沧的位置上,她一愣,不晓得玄冥葫芦里头卖的什么药。


    她在那儿揣摩着,未起身走过去。


    玄冥凝目望了她一会儿,道:“你师父近日是回不来了。”


    这个事情她晓得,前些阵子蔺沧来了信,信中说他还要在天宫待上一段时日,少则三百年、多则一千年。


    他吩咐她好好读书,至于读完这些书做什么,还没有吩咐过。毕竟这儿堆着的书还有许多,她在这几十年里头是读不完的,即便读完了,还有座十一义殿呢。


    见她点了头,玄冥又道:“往后的这段时间,直至你师父回来,都由本座来教你。”


    什么是晴天霹雳,她在听完玄冥这段话时的感受,就是晴天霹雳。


    她默然了良久后恳切道:“回帝座,其实我可以自己读书,不劳帝座挂心了。”


    玄冥冷声道:“让你自己读书,就是读个一万年,修为也不会有什么长进。”


    末了又添了一句:“其实你应该感到荣幸,天上地下能得本座指点之人少之又少。如今本座可以教上你几百年,你应当感激涕零一下。”


    孟元干巴巴地笑了两声。


    玄冥觉得,偶尔逗一逗她,还挺有意思。


    不过正经来说,他确实不能再放任她自己瞎琢磨着读书。


    虽然她有慧根,但如此来见效太慢。


    往后的这几百年里,他打算教一教她剑术。


    原应当是蔺沧来教,毕竟他用的日升剑才是和月恒剑是相配之剑,剑法同出一宗才好。


    因此,他如今且教一教她基础的招式。日后的花样,再由蔺沧去教,届时上手会快些。


    “从明日起,你就来九华殿,本座会亲授你剑术。”


    剑术?孟元一惊,转而高兴起来。


    她自从看过上古史中那些极为宏大震撼的打斗场面之后,就对学习一个法器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剑是最简单最普遍的法器,恰好先前蔺沧给了她那把月恒剑。之前蔺沧不在,她不敢将那剑拿出来,如此一来她就可以使一使这宝物了。


    不过,是玄冥来教她练剑的话,她心里头是忧喜参半。


    玄冥这个人做师父的风格,实在有些不敢想象。


    但眼下学总比不学好,大不了她忍着,实在忍不了的时候就同玄冥打一架。


    等她学会了剑术,虽说打不过玄冥,但出一口恶气也是好的。


    她于是笑眯眯道:“那就多谢帝座了。”


    玄冥看着她表情从愤怒到悲痛再到欣喜的一系列变化,不禁觉得有趣,嘴角正要弯起来时又被素来冷淡的神色压了下去。


    他自历完轮回即冥界帝位之后,甚少会去感知旁人的情绪,无论是大喜大悲他都见得多了,见多就麻木了。


    日子久了,连带着他自己面上常常都是一副淡然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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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说来也奇怪,这几年孟元到了玄阴宫中,自己的情绪竟也随着她的情绪而有所波动。


    许是因为那滴血,玄冥并未多想。


    他忽地想起普觉菩萨的话来,五百年之后要将她带上灵山佛会,依着她的性子,现在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


    他先前怕她知道后会静不下心来读书修炼,但就这些时日来看,她的心倒是很静。换做旁人,鲜少能自顾自地读完十册《上古六界通史》。


    他于是稍和缓了些脸色,道:“你若是学得好,本座就带你去五百年后的灵山佛会上观一观。”


    她惊喜地抬眸看他。


    灵山佛会,她还未入玄阴宫前就是知晓的。


    这是六界都极盛大的法事,但因着西天灵山位置特殊,并非常人能所及,有些人为着听上这一佛会,会提前两三千年就动身赶路。


    她虽对佛理无甚兴趣,但对于这种盛大热闹的活动一贯都是极有兴致的,就像往日里每年街坊市集她都要凑凑热闹。


    更别说近些年她一直被拘在罗酆山,除了读书还是读书,了无生趣。如今能有出去放风的机会,还是个五万年一次的灵山佛会,她自然高兴至极。


    孟元兴奋得几乎要跳起来,欢快道:“真的吗?那什么样才算学得好?”


    玄冥略思索了一会儿,道:“你若能挡本座三招,就算学得好了。”


    她的嘴角一抽,眼中的光霎时间暗淡了下去,泄气地倚回乌木圈椅上。


    他玄冥是什么人,是历过上古之战素有战神之名的人,后来在冥界又是何等的杀伐决断。莫说他出三招了,就是出一招,六界里都能栽下一半人去。


    她理智地觉得,比起外出游历来说,还是她的小命比较要紧。


    看着这朵小彼岸花蔫了的样子,玄冥笑了笑,漫不经心道:


    “本座只出一成法力。”


    这朵花又似吸饱了水一般地鲜活起来,方才瘫软在那圈椅上的人立马直起了身子。


    这个条件倒是很吸引人,她眨了眨眼。


    但玄冥向来是会诓人的,便将信将疑地提问道:“那我如何才晓得帝座用了几成法力呢?”


    玄冥一派正色,缓缓道:“君无戏言,本座何必诓你。”


    这个么,有待一观。


    他见她还在犹疑,无奈道:“你可将你师父请来一观,他自然能瞧出来本座用了几成法力。”


    她这才放下心来,师父总归还是会向着自家徒弟的。


    她眼下高兴于几百年后能出冥界游历一遭,但并未想到次日开始的练剑之途可谓是辛苦非常。


    自她练剑的第一日起,玄冥就定了规矩,即卯正二刻时他就要点卯,她如若晚来一刻,那么每日练剑就再添上半个时辰。


    卯正二刻......


    她知道他是个说一不二的人,心里虽然哀怨着如此之早,但还是挣扎着在天还未亮时就起了身,在将将要误了时辰前踏入了九华殿的正殿之中。


    方进去的时候,便听到他和道明在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