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杜开也十分惊讶。


    他也没想到，事情竟然这么巧合。


    他和张志龙的新剧竟然撞到了一起，而且撞车撞的这么彻底，不仅时间重合，就连题材都一样！


    而且，他还有一个疑惑。


    “张导的新剧，竟然也开了发布会？”


    他不是看不起张志龙。


    实在是之前《大刀斩日寇》剧组，以及张志龙之前拍的其他剧，有一个算一个，全是没什么追求的庸俗作品。


    这给杜开留下了比较深刻的印象，感觉张志龙只是通过拍那些东西来赚点钱养家糊口，按理来说根本用不着开发布会，更没那个资金和实力。


    但他来不及细细多想了，现在所有人都还等着他回答呢。


    “实话说，这个消息我也是刚知道，我和在场大部分人一样，都感觉很惊讶。”


    杜开对着话筒说道：


    “张导以前教了我很多，我对导演的初步知识都是源自于他，所以我也衷心希望他能拍出一部好作品，证明他的导演实力。”


    “不过，我并不会因为这层关系，就故意把作品拍烂。”


    “相反，我会更加认真，对这部剧投入更多的心血，争取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让观众们喜欢这部剧。”


    “所以，竞争、对决什么的，我并不在意。但行好事，莫问前程，我现在只想把精力都投在眼前这部作品上，至于结果如何，这不是我能控制的。”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这个回答，让众人都不由想起了之前《开端》和《周公神警》的对垒，据说许多人都是建议杜开延期开播，但杜开最终却是根本不理会这些，完全没考虑《周公神警》的存在。


    看来，他自始至终就是这样的人，只专注自己能控制的事，不会因外在情况而被迫改变自己。


    “坚守本心”


    许多记者又默默写下了这几个字。


    “目中无人，只关心自己”，而江云团队的那个成员，却是以他丰富多彩的想象力，以另一个角度，诠释了杜开的话。


    这个棘手的问题，就这么揭过去了。


    先前那位记者再次站起来，询问了李蕊为什么会在杜开的剧组。


    李蕊有些尴尬，不太知道怎么回答，她不确定‘资源互换’这种合作事宜方不方便透露出来，万一杨总觉得这是公司机密怎么办。


    “这个问题我替她回答吧。”


    杜开解围说道：


    “你们应该知道交换生吧？就像伦敦的一个中学生，和陕安的一位中学生，互相交换，去对方的环境学习生活一段时间，以拓展见闻。”


    “李蕊，就是交换生。”


    交换生？


    众人都来了兴趣。


    头一次听到这种比喻。


    “那和李蕊做交换的是谁呢？”那个记者又问道。


    问的时候，他还看了看温茹。


    大家都知道，杜开旗下并没有几位演员，能去杨糖那种美女如云的剧组的，也就温茹符合条件了吧？总不可能是杜开本人吧。


    结果，下一刻，大家就非常懵比的从杜开口中听到了一个完全没想到的名字：


    “黄从祥啊，老黄去了，相信他能从杨总剧组里大长见识。”


    黄从祥去杨糖剧组了！


    这特么！


    在场众人全都傻眼，有些匪夷所思，这真特么太意想不到了。


    派黄从祥去……


    众人都不知道以什么眼神看待杜开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脑回路，才能想到这种令人听了脑血栓迸发的交换方案啊！


    “好了，回答差不多了，提问环节到此结束，接下来我们该进行开机仪式，准备开拍了。”


    杜开挥了挥手，示意发布会到此结束。


    于是，众人转场，来到早就准备好的开机地点，进行了充满仪式感的开机仪式。


    而后，


    《去有风的地方》，便正式开拍。


    ……


    《震惊！杜开和杨糖互换男女！进行不同体验！》


    《三姐妹再次相聚，重温当年情谊》


    《逃离北上广，去有风的地方，杜开温情新剧带你治愈~》


    《师徒对决！杜开与张志龙新剧超级撞车》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杜开对竞争表示无所谓》


    《目中无人！杜开不把启蒙恩师放在眼里！》


    在开机发布会结束后，


    很快，网上就出现了大量相关的娱乐新闻。


    各家媒体都有不同的侧重点，以多种角度讲述着杜开新剧发布会的情况。


    但，最惹眼的话题，便是杜开和张志龙的对决。


    张志龙是谁？


    其实大部分人并不知道。


    稍微有些了解的，也表示对他不感兴趣，只是个烂片导演罢了，整天炮制各种神剧，谁特么看？


    但，一旦冠上‘杜开启蒙恩师’这个名头，就不一样了。


    尊师重道，在许多人心里是一个很重要的品德，他们会觉得就算学生走的再远，飞的再高，在遇到老师的时候，也该低下头颅表示谦恭。


    进行正面对决？


    大逆


    不道！


    不管是赢还是输，都将不占好处。赢了，说明老师对你教得好；输了，说明你不但不尊重老师，而且实力也不如他，姜还是老的辣。


    而另有一些人，极具反叛精神，最热衷的就是以下克上。他们觉得老一辈不就是出来混的早吗，把高位都占了，然后把后辈当牛做马使唤，还要在道德上占领制高点……打，给我狠狠地打！把这帮老不死的都打服！


    因此，


    这个本就很有话题性的对决，经过网友们的讨论后，竟然热度越来越高，甚至都惊动了一些所谓专家，出来科普典籍上古已有之的美德，这样就更引来一些年轻大V对他进行攻讦反问……


    本来是两部小清新的剧，


    还没治愈观众呢，


    反倒是在网上开始了一阵乌烟瘴气的混战。


    而更多的，是看热闹，想要找点乐子的。


    他们想知道，最终到底谁能赢。


    不论结果如何，都会有乐子看。


    甚至，就连其中某一方选择避战，主动改开播日期，都会被大家当成笑话，觉得他是胆小怕事的缩头乌龟。


    反正，这个乐子是看定了。


    不过，大家有一点很好奇，一直不温不火的张志龙，怎么突然就冒出来，成了杜开对手的？他不是个烂片导演吗？按理来说他根本不配当接连推出两部优质作品的杜开的对手啊！


    他又是哪来的资源，攒了个这么大的剧组，甚至开机都能召开发布会了？


    ……


    “杜导，你看这，真的尴尬了。”


    晚上，


    结束了一天的拍摄后，来到酒店的杜开，和张志龙通了电话。


    电话里，张志龙也是苦笑不已的解释道：


    “我是真没想到你和我同期，更没想到题材也一样！”


    “我也是很意外，太巧了。”杜开也笑了，“更无语的是，现在网友把我们架到火柱上了，谁改期都不行。”


    “唉！”


    张志龙叹气不已。


    他拍了好几年烂片，好不容易重回本心，想认认真真搞部作品，怎么遇到这么档子事呢？


    遇到杜开，他压力很大啊！


    虽然杜开起步晚，但是成长太快了，除了工作时间不如他久，别的全都大幅度超过他了，他感觉自己根本就没有胜算，要成为这次对决的败犬了。


    但……


    他也真的不能改期。


    倒不是怕网友看笑话，他这种赚惯了烂钱的，根本不在乎面子。


    因为，他在这次剧组中，并不是拥有最大话语权的。


    投资方、制作方、明星主演、开播平台……他全都得好好伺候。


    哪天开播，不是他说了算，甚至杀青日期人家都给他定好了。


    “张哥，你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不声不响的开新剧组了？而且还这么大阵仗。”杜开好奇不已的询问道。


    “唉！”


    张志龙先是叹了口气，然后说道：


    “之前我看到你《地下交通站》大获成功，收到了无数观众网友的褒奖，所有人都给予了高度评价，这让我很羡慕，因为我以前也是想拍你这样的作品，只是后来迷失了……所以，我受到你这部剧的激励，开始想方设法搞一个优质剧组。”


    “最开始的时候，很难，投资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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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的只有赚钱，口碑什么的他们根本不在意，所以我忙碌了好久却一无所获。”


    “但后来，《篝火歌会》火了，我看到无数年轻人都非常热衷里面倡导的‘松弛感’，反对快节奏都市生活，都想去旅游，去走遍大好河山，去探索‘人生这片旷野’，所以，我灵机一动，就把这个作为了题材。”


    “剧本我自己写不好，于是就花了我所有的钱，去购买了一部畅销书的电视剧改编权。”


    “这个作者是知名背包客，一个大名鼎鼎的文青，知名度蛮高的。”


    “所以在我买了版权后，加上《篝火歌会》的持续热播，我竟然成了风口上的猪，开始有投资方主动联系我，也有一些娱乐公司和影视制作公司找我谈合作，给出的条件也很优渥，但最终让我心动的，是菠萝卫视。”


    啊？


    谁？


    杜开听到这里，表情顿时凝滞。


    菠萝卫视？


    它怎么又出现了！


    它究竟暗搓搓的干什么了？


    杜开压抑住心中的好奇，继续听张志龙往下说：


    “菠萝卫视在半个月前主动联系到我，说他们愿意投资这个项目，甚至收购这个项目。”


    “所有一切他们都可以搞定，什么优质明星演员、大牌厂商赞助、顶流宣传运营、上线平台……他们都给安排解决好。”


    “导演还是我来做，但唯一的要求就是，抓紧时间好好拍，在保证质量的基础上，必须在两个月内拍完。”


    半个月前才联系……


    要求两个月内必须拍完……


    明明全盘接收了，但仍旧让张志龙当导演……


    而且这巧合的开机时间……


    杜开听到这里，顿时明白过来了。


    这是菠萝卫视，在得知他新剧的具体信息后，对他进行的狙击！


    之前，他的《开端》，将菠萝卫视的《周公神警》虐杀的溃不成军，但菠萝卫视却一声不吭，默默将苦果咽下，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杜开还以为他们理解了‘冤冤相报何时了’的真谛，选择就此收手，不再恶化彼此关系。


    却没想到，他们此时来了这么一招！


    同时间，同题材，再加上有老师名义的张志龙……


    一切，都是他们操控好的。


    一套组合拳下来，刚好可以恶心死他。


    而且，菠萝卫视并不是一掷千金只为恶心他，其中甚至还有利益的考虑。


    他们并不打算让这部剧通过菠萝卫视开播，而是联系其他网站和电视剧，参演的明星演员也不是一线大牌，而是一些三四线的新锐年轻偶像，既有粉丝号召力，又价格不贵，还能起到培育新人的作用。


    再加上这个题材，在当前的确是很受欢迎，很有潮流趋势。


    “玛德，真恶心到我了。”


    “他们这是拿张哥当枪使啊！”


    杜开不知道张志龙看明白其中意味没有。


    不过，不管他知不知道，杜开都并不记恨他反感他。


    一个人，一辈子能有这么一次实现梦想的机会吗？尤其是在影视圈底层混迹这么多年的张志龙，这种机会更是无比珍贵。当契机来临时，他肯定会不顾一切想要抓住。


    “张哥，别有内疚心，好好拍，你这个机会很难得，一定要拍出你的风格，你的水平。”


    杜开明显察觉到张志龙心里是充满纠结和不好意思的，便说道：


    “我们都有合作方，也都想要给观众呈现自己最好的作品，所以，暗中放水是不可能。”


    “所以，都发挥出自己最好的状态好好拍吧，到时候就算真要比个高低，也能心中无愧。”


    “嗯！”电话里，张志龙郑重的点了点头，这差不多是他最后的心气了。


    如果这次不成，他以后恐怕再也不会脑袋发热拍什么质量剧了，只会继续回到舒适圈，拍点庸俗作品赚钱生活。


    所以，这一次，虽然对手是和他关系很好的杜开，但他依旧会燃尽最后的这丝心气，绝不放水、收手。


    “那就对决吧，两个月后见。”他凝重说道。


    “到时见。”


    杜开也认真回应着。


    这场之前完全没有任何预期的对垒，就这么开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