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


    给你打、打下手？


    这么直白吗？


    不粉饰一下吗？比如说，来助你一臂之力什么的……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张志龙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没听说过有谁是这么说话的。就算有，肯定也在医院骨科躺着养腿呢。


    而且，于情于理，杜开都不该向自己说出这种话啊！


    他张志龙可是一个成熟的导演，拍的项目比杜开多多了，最近这部《旷野之歌》所调动的成本更是比杜开成本最高的一部剧都要高最少一倍！


    虽然其中大部分都是支付给流量演员的片酬……但这终归是实力的体现。


    所以你凭什么说让我给你去打下手啊？


    更何况，名义上，我还是你老师……你这是倒反天罡啊！


    “我的意思是……”


    杜开说道：


    “你的拍摄风格，更适合面向下沉市场的观众，你可以以此为抓手，继续自己的导演之路，而不是钻牛角尖。”


    “主打下沉市场的抓手，所以，是打下手。”


    “你别瞧不起下沉市场，这个市场有着数量最多的群体，再过几年，他们将是所有企业行业都争相讨好、无比重视的群体，得他们者得天下！趁现在还没人发现，我们赶快占领这个领域，抢占先机！”


    下沉市场将会被所有人重视、讨好？


    这怎么可能？！


    张志龙根本不信。


    现在都讲究消费升级，整个社会都一片欣欣向荣的情况，各种奢侈品销售都再创新高，一些新出的四五十万的车都供不应求，新手机旗舰款的价格更是都六七千起步了，甚至一两万，哪有下沉市场什么事？


    “额……”


    杜开见张志龙一脸怀疑，但也没有进一步解释的办法，他的确拿不出什么有说服力的具体证据。


    “我也只是随口提议一下，还是要看你自己的想法。”


    杜开又说道：


    “你看我现在拍的《快乐向前冲》，多接地气，服务最基层的大众，每个观看的人都很开心，甚至还占领了多个公共交通场所的屏幕。”


    “以后那些面向大众的家电厂商、汽车手机、洗化用品、电商平台等若是想要做宣传，你觉得他们会优先来找我，还是来找拍了《旷野之歌》的你？”


    “……那肯定是你。”张志龙没脾气了。


    他虽然不相信以后会经济下行、消费降级。


    但杜开刚刚说的这个他却能理解。


    “可是，我去你那之后，拍什么呢？”


    张志龙不由问道：“《开端》、《去有风的地方》，也都不是面向最底层观众的吧？你没法给我提供下沉市场项目吧？若是还得我自己找项目、找剧本，那我还有必要去你那吗？”


    听到张志龙这么一问，杜开不由微微一笑。


    他知道，张志龙已经心动了，只是还有点顾虑而已。


    对于钻进牛角尖的人，外人是没法直接把他拉出来、或者是用话把他们骂出来的，只会适得其反，让那人钻的更深。


    所以，杜开循循善诱，一点点铺垫，终于让张志龙自己有了主观能动性。


    而且，杜开之所以一副以上欺下的姿态，明明是‘学生’，却在这里像教训后辈一样无比骄横……


    是因为他发现，张志龙就是这种吃硬不吃软的人，有股慕强心理，面对比他强的人他能听进去，能认真思考对方说的。但若是比他弱的人，他根本不搭理，不屑一顾。


    就像以前，他对赵小康毕恭毕敬，对李欣欣、温茹、吴凯等主演听之任之一直讨好。但对郑大年却是直接赶走、对最普通的观众群体也是不放在眼里。


    “实不相瞒。”


    面对张志龙充满疑惑的眼神，杜开认真了起来，正色说道：


    “我虽然在娱乐圈里资历尚浅，混迹时间不长。但我脑海里，却有着无数的影视创意和想法，项目多的很，我一个人根本就拍不过来，尤其是你擅长方向的题材我更不知道怎么拍，勉强拍出来也肯定没有你拍的好看。”


    “所以，我是真的盛情邀请你加入我的公司，负责拍摄面向最广大基层观众的剧集，成为我们公司的一个王牌导演。”


    说着，杜开从兜里掏出了三张纸。


    是他来之前，特意打印出来的三个简短剧本概况。


    因为是临时现写的，所以并不详细，只是粗略的写了些剧情梗概、故事背景和几个主要人物设定。


    他将这些纸递给了张志龙：


    “张导，你看看，这几个题材感兴趣吗。”


    卧槽，还真有剧本？


    张志龙一愣。


    他刚刚听到杜开说‘脑海里有无数想法’时是不屑的，怎么可能有人灵感无限，哪怕最才华横溢的人也会有江郎才尽的那天。


    但，杜开随手就拿出了三个剧本，这让张志龙有点懵懵的。


    不是吧，你是有备而来，你真有东西啊！


    惊讶中，张志龙先拿起了第一张纸。


    “卧槽！”


    他这一看，顿时惊呆。


    因为这第一个剧本上写的，就不只是一个剧，而是——


    “《马大帅》系列，共三部。”


    尼玛！


    张志龙眼神震惊的抬头，看向杜开。


    一下子就整了个三部的系列！


    这个系列的简介很简单：“讲述马大帅、范德彪等一帮农民进入城市，在经历了种种辛酸苦辣之后，最后又回到农村落叶归根的故事。”


    很接地气，很下沉，直接讲农民群体的故事。


    但内容，一看就很丰富，张志龙从这个简介扩散思维，瞬间就想到了许许多多的剧情元素，比如农村人与城市居民在生活习惯上的隔阂、不同的消费观念、如外来的浮萍般难以扎根的难题……


    而且主要角色，还都是四五十岁的中年人。


    这更能体现这群人的不容易了。


    “啧啧。”


    张志龙又看向下一张纸。


    “我去！”


    他忍不住，再度发出惊呼。


    因为，特么的，这又是一个系列！


    而且，比刚刚那个马大帅系列更恐怖！


    “《乡村爱情》系列，全集大概十几部。”


    十几部！！


    张志龙被这个数字给吓到了。


    他不由回想，现在，有许多影视公司都在积极打造长篇作品，想要打造出一个系列，但成功者很少，大部分也就两三部就做不下去了，能做到四五部的就都是大名鼎鼎的作品了，堪称现象级。


    而杜开却直接来个十几部……


    你搞批发啊！


    “乡村爱情，这题材……”


    张志龙脑海里浮现出相亲、彩礼、双方亲家斗智斗勇、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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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人从懵懂到悸动再到新婚幸福而后落入生活琐碎折磨中……


    “鸿篇巨制啊！我去，看这人物设定，还是好几个家族！”


    也就这个世界没有《百年孤独》，不然张志龙绝对会感叹：这特么不就是华夏农村版的百年孤独吗！


    堪称下沉市场的绝对王者啊！


    “最后这个，不会还是系列吧？又是着眼于农村题材的故事？”


    现在，农村题材已经很少有人拍了，大部分作品要么是古装剧，要么是都市职场白领题材。


    像杜开这样深度钻研农村题材的，几乎找不到。


    在好奇中，他看向了最后一张剧本。


    玛德，果不其然，又是系列……


    但，不再是农村题材了。


    不过，这同样是一个能面向最广泛观众群体的题材——军营。


    “《特种兵》系列，共四部。”


    张志龙人都麻了。


    手中拿着三张纸，一会看看这个，一会看看那个。


    脑海里回想起杜开刚刚那句话——我脑子里有无数影视创意和想法。


    特么的，原来不是吹牛比的。


    全是真的。


    这一下子就掏出来了二十部。


    “我要是把这些全拍完的话，岂不最少得二十年？得跟杜开签卖身契了啊，一辈子都给他打工！”


    他正处于思绪复杂的震撼中呢。


    就听在一旁的杜开又说道：


    “来的比较匆忙，就只写了这几个。你要是对这几个不感兴趣，等过几天，我再写几个。”


    “别，别了！”


    张志龙连忙打断。


    还写呢，再写我真得要在你公司拍到死了，八十岁了还在给你拍剧是吧……


    “我有时候真好奇。”


    张志龙抬起头来，看着杜开。


    不再有之前那副颓废迷茫的样子了。


    眼神已经亮了起来。


    “我真的想知道，你脑子到底怎么长的！难道真跟网友们说的那样，精神病，都是天才？脑子里有着我们常人难以容纳的高维信息？”


    “都是其他世界的信息罢了。”杜开摇摇头，道：“作品创意就在那里，我只是个搬运工。”


    “……”张志龙又不傻，才不信杜开这种屁话，只觉得他是在耍宝开玩笑。


    “好了，我加入。”


    张志龙做出了决定，对杜开说道：


    “杜总，以后，我就是你手下的兵了，指哪打哪。”


    “这话说的，又不是真的让你来打下手，我们只是分工不同，负责不同类型的作品而已。”杜开很高兴的和张志龙握了握手。


    公司旗下再添一员大将，而且还是一位导演。


    导演可比演员还稀缺，更何况这是一位成熟的导演，有自己独特风格的导演！


    这样一来，公司就相当于晋升到2.0版本了，有了明显的维度划分。


    张志龙，负责下沉市场，服务最广大的观众群体，给数以亿计的人带来开心的娱乐体验，为公司筑下最坚实的根基。


    而他杜开，负责赚口碑，负责冲击奖项，负责以各种饱含深意的作品向社会传达种种理念，不断拔高公司的天花板，一次又一次的突破到新的高度上限。


    温度有限公司？


    不，在不久的将来，将会成为温度集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