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沙？


    神特么湘沙！


    网友们在看到这个地点时，直接忍不住喷了。


    心情那叫一个精彩。


    简直不知道该怎么描述杜开了。


    湘沙市，可是菠萝卫视的大本营，湘沙官方也是金雀奖的承办方。


    绝对现在和杜开矛盾最大的，没有之一。


    结果，他直接去那里拍摄？


    挑衅，赤祼祼的挑衅！


    这让无数人感叹，杜开真是一身反骨吧，直接把嘲讽技能拉满了，对菠萝卫视进行跳脸输出。


    这是要夫目前犯吗？


    “压力，来到菠萝卫视这边了。不知道他们会做什么反击举措？”大家都是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不过，也有些人，觉得杜开不可能这么无脑莽撞，不可能单纯是为了挑衅对方而做出这种选择。


    一亿成本，可不是闹着玩的，就为了出口恶心？


    不可能这么天真的！


    于是，


    即将开始的开机发布会，便吸引起了网友们的目光。


    ……


    “唉。”


    “实在谈不到更好的条件了。”


    湘沙市。


    剧组下榻的酒店里。


    杜开正在接电话。


    是肖雯打来的。


    肖雯的声音中，略有疲惫。


    她在向杜开汇报电影争取其他地区上映的情况。


    “大马虽然能上映，但会延迟几天，无法在元旦档。当地有地方保护措施，不愿意给这么关键的档期。”


    “而且，因为是纯华语的原因，大马以及新家坡那边受众也有限，所以排片率并不高。”


    “再就是湾湾那边……”


    她说着一项项确定下来的结果。


    表面上，《年会不能停》完成了所谓的‘全球上映’的壮举。


    但其实，并没有网友以为的那么光鲜亮丽。


    存在着许多限制。


    而且，为了谈成合作，杜开他们也是做出了非常多的让步。


    比如，排片率什么的，基本都是最低的，和《心迷宫》最初的情况差不多，也许一天只有一场，甚至两天一场。


    票房分成方面，也有协议。如果票房太低，达不到院线方的条件，杜开他们会得不到分成，全都补贴给院线，只有达到一定水准了，才能正常分成。


    也就是通过让利的方式，换取一次尝试的机会。


    另外。


    湾湾地区，还有一个特殊的条件。


    倒不是当地要求的，而是杜开他们为了提高合作成功率，主动提出的——


    电影宣传时，为了更有票房号召力，提高在当地民众心目中的知名度，所以会请当地知名歌手，多推出一首当地市场宣传曲。


    杜开本来是想选一首对当地人较有针对性的闽南语歌曲，但脑袋里实在空空如也，闽南歌他知道的并不多，只知道《爱拼才会赢》《浪子回头》《痴情玫瑰花》等几首，题材还很不合适。


    索性，他准备找当地一个高山族流行歌手，推出一首雷鬼曲风的歌，歌曲主要内容是反映在大城市打拼的那种累、倦。


    《回到原点》（原唱玛斯卡）。


    在大城市打拼多年，人到半生，但一无所获，也许只能双手空空，带着疲惫又逐渐衰老的躯体，重回故乡，回到出发时的那个原点。


    也算是反内卷的题材。


    ……


    “辛苦你了。”


    杜开真心对肖雯感谢道。


    肖雯半路出家，本来就不是娱乐行业的专业人士，只不过因为这几个月对游戏运营的经历，会一些商业谈判，就被杜开给抓了壮丁。


    她能做到现在这个程度，已经很不容易了。


    虽然条件待遇都很差。


    但，创业艰辛，起步总是最难的，以后会慢慢改善。


    “你早点把歌写出来吧，人家歌手都准备好了。”肖雯回答道。


    “已经写好了。”杜开将歌曲文件发给了肖雯。


    肖雯立刻点击查看。


    她可不只是工作狂，更是娱乐爱好者，之前走进工作之前，就一直醉心于各种娱乐形式。


    所以，对于杜开的新歌，她也充满兴趣。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歌词——


    “老人家问我，问我要不要回家，你为什么离天空越来越远”


    “和时间拼命，也是一天；闭上眼睛，也是一天”


    “得过且过的，有什么不对”


    “搞不定的先算了吧，那些不是我的机会”


    “要是让我再少个十岁，做梦容易一些”


    “夜，越来越黑，霓虹比星空还刺眼”


    “是不是，一点一点，忘记我是谁”


    “累，越想越累，天亮之前再睡一会”


    “醒来后，一天一天，把昨天销毁”


    “人总是现实里滚了一圈，又回到原点”


    “……”


    嘶！


    肖雯一看这歌词，就知道有多能打动人心。


    简直是往人心窝子里扎。


    那个雷鬼曲风，一般是比较轻松自在的。但和这样的歌词搭配到一起，形成强烈反差，反而突出了


    一种忧伤的氛围。


    她第一时间转发给已经签约了的歌手，湾湾当地高山族的知名流行音乐男歌手：玛塔。


    ……


    在万众瞩目的期待下，《年会不能停》开机发布会，终于举行了。


    并且，


    全程网络直播！


    杜开将热度拿捏的死死的。


    这一天，才只是大早上，就吸引了众多网友前来围观，成了当时最受关注的事件，没有之一。


    发布会现场，人头攒动。


    杜开请来了众多媒体。


    既有光耀娱乐新闻这种小自媒体，


    又有企鹅新闻这种新闻大咖，


    还有玻站这种媒体平台。


    另外，还有几家主要电影院线派来的工作人员。


    滇南卫视、鲁东卫视、冀北卫视的娱乐记者，也都很给面子的受邀前来。


    甚至，杜开还给菠萝卫视的记者，可惜人家直接没做回复……


    在无数人的关注下，早上九点一到，发布会便准时开始了。


    是一个巨大的会场。


    座无虚席。


    前排，自然都是各家媒体。


    而后排，则是剧组成员们。


    甚至，杜开为了这部电影，特意将《乡村爱情》那些幕后工作人员，也临时调回来了一些，反正《乡村爱情》几乎拍完了，只剩一点点补拍收尾工作，不会有什么影响。


    真的是全力以赴。


    ……


    “让我们有请主创人员！”


    在所有的目光汇聚中，现场司仪做过开场后，就用高昂的嗓音，欢迎介绍着主要人物的登场。


    “温度文化娱乐公司创始人，导演，演员，编剧——杜开先生！”


    “温度文化娱乐公司联合创始人，演员，歌手——温茹女士！”


    “歌手、电影演员——董央老师！”


    “喜剧演员、表演艺术家——郭安老师！”


    “电视剧演员，年度青年演员获得者——章泽！”


    一个个人物，随着他的介绍，顺次入场，坐上了主席台的座位。


    杜开自然是坐在最中间，是绝对的中心C位。


    他右手边，是温茹。


    左手边，是董央。


    然后按照电影角色的重要性，向两边排下去。


    咔嚓咔嚓。


    下方的记者和媒体们，疯狂的拍照。


    等主创阵容都落座后，


    杜开拿过话筒，做开场致辞。


    会场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静静地望着他。


    “真是个令人怀念的城市啊。”杜开一开口，做了个感叹。


    现场顿时哄堂大笑。


    别人说这句话就算了，你杜开怀念啥，怀念自己被针对的那一夜吗？怀念起身离去时的愤怒吗？


    “说的是真的。”


    杜开认真道：


    “这是个包容的城市，市民也都很热情、舒适，很有活力，比许多大城市更有生活的气息。”


    “上一次我在这里的时候，夜游湘沙，还遇到了几个很有意思的小伙伴，他们在读大学生，无机非金属专业，水泥混凝土方向。”


    “对于这种专业的学生，大家能想到的是什么呢？”


    大家立刻就幻想出了机器轰鸣的厂房、烟尘四飞的工地、白帽子看红帽子干的安全帽场景……


    “但，当时他们和我聊天时，说的却是对影视作品的感悟及看法，让我颇为惊讶。惊讶的不是他们所属专业和谈论话题的反差，而是他们对影视作品的深切观点。”


    水泥混凝土的学生，也能谈作品深度？


    所有人都是一愣。


    包括在场的，和直播间里的网友观众。


    “他们说，现在许多作品，都是老调重弹，制作水平上去了，但内容却仍旧少有发展。既不贴近现实，又没丰富的想象力，让人观看起来没什么营养，只是消磨时间而已。”


    这话，立刻让无数人纷纷点头。


    的确，这确实是现状。


    观众们也苦之久矣啊！


    那你提这个是什么意思，你难道想揭竿而起，拍一部足以改变行业现状的史诗级优秀大作吗？


    “我们这部新电影，有两个目标。”


    杜开伸出两根手指。


    改变行业现状！以及打菠萝卫视的脸！许多观众在心中抢先说道。


    “一，贴近现实，反映当前社会存在的一个现象。”


    杜开说道：


    “二，让观众们在愉快欢快的氛围中，畅怀大笑。既然是消磨时间，为什么不能开心笑着呢？”


    “所以，我们这部作品的类型是——喜剧片。”


    喜剧！


    原来是喜剧！


    这一刻，众人恍然大悟。


    难怪杜开邀请郭安这位喜剧电影演员加盟。


    喜剧可以，喜剧好啊！


    杜开本来就是喜剧起家的，无数《地下交通站》的爱好者，正期盼着杜开什么时候能重回喜剧领域，再给他们制作一部能捧腹大笑的喜剧作品呢。


    没想到，现在就来了！


    回归初心了属于是。


    而一些业内人士，则是


    从杜开的话语里，解读出了另一层意思。


    都市喜剧？也就是说，商业片？


    杜开这次瞄准的，竟然是商业类型？


    难怪阵仗这么大！


    难怪一反以往的制作风格，大手笔请来这么多知名演员。


    原来是所图甚大啊！


    “感谢各位的到来。”


    杜开开完场，话锋一转，又打起了感情牌。


    “在场众位，以及屏幕前的观众们，想必大都是喜欢我们、支持我们的人。”


    “我们能够走到今天，多亏了你们每个人的喜爱和帮助。如果没有你们，我们温度文化可能早就不存在了，我可能也早就退圈了。”


    “影视行业不好混啊，尤其是电视剧领域……很幸运，能有继续拍摄作品的机会。”


    杜开感慨着。


    而众人又是一阵笑。


    杜开又在阴阳怪气，内涵某些人。


    “所以，这部电影，我们剧组所有成员，尤其是我，将会倾尽所有，努力对得起大家的期待，呈现一部令人满意的作品。”


    “当然，我本人对这部作品充满希望，有着很大的信心。”


    “不仅出于我对自己作品的信任，更是因为有那么多人的鼎力支持，以及诸位明星老师的强力加盟。”


    所有人都点头微笑。


    能被杜开公开感谢，心里蛮舒服的。


    “那接下来，就直接开始提问环节吧，将大家最关心的问题做个解答。”


    杜开说着，放下了话筒，向司仪示意，可以开始了。


    刷刷刷！


    几乎是瞬间，场下就举起了几十只手。


    都是迫切想要提问的记者和媒体人。


    司仪很有眼力价，先选了个对杜开态度友好的滇南卫视记者。


    “杜导您好，听说您这部作品的成本是一亿？”他问道。


    “对。”杜开点头。


    “为什么呢？”


    记者立刻追问：“我是说，这么大的成本，对您独资的公司来说是海量资金吧，甚至可能是所能调动的全部家底？而且也没有引入其他投资和赞助来分散风险，所以，您就不担心吗？”


    问完后，他就放下话筒，静静的看着杜开，等他回答。


    其他所有人也都盯向杜开，也都想知道杜开是怎么想的。


    实在是这对他来说前所未有的亿级项目，太令人惊骇。


    “你们知道什么是梭哈吗？”


    杜开问道。


    众人都点点头。


    all in嘛。


    所有筹码，全都押上！


    “我第一次梭哈，是导演第一部作品的时候。”


    杜开继续说道：“大家应该还记得，那时我为了凑足《地下交通站》的拍摄成本，连小茹最后一点存款都掏空了，甚至还透支了她后面的部分收入，许多网友还开玩笑说我只差把她的社保医保也提出来了。”


    “但结果，是赢了，我们成功赚到了第一桶金，有了继续发展后续事业的资金。”


    “第二次梭哈，是让温茹摆脱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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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再接演达不到她心里目标的电视剧，反而是去参加音乐综艺。当时大家都以为，她是自掘坟墓，葬送自己的职业前途，肯定再也接不到戏了。”


    “结果，她成功完成了形象蜕变，走上了全新的、更高一个台阶的职业道路。”


    “第三次梭哈，是她拒绝了各个优秀剧组、大牌娱乐经纪公司的橄榄枝，和我一起经营我们这个草台班子小公司……”


    “而现在，是我又一次梭哈。”


    “梭哈是一种智慧。”


    杜开说着很有蛊惑力的成功学台词，让人忍俊不禁，沉浸在他讲述的故事中。


    “不过！”


    这时，他话锋一转，又严肃了起来，认真说道：


    “我们从来没有‘赌一把’的念头，自始至终，都没有。”


    “因为我们知道，那些当时看似是不可能的、甚至是严重错误的选择，那些付出沉重代价的决策，是我们为了目标必须做的。”


    “而我们之所以有勇气，来自于对作品的信心，绝对信心。”


    “我们知道其他作品差在哪，我们知道广大观众喜欢看什么，我们更知道自己能做到什么。所以，我们有足够的理由相信，我们能成功！”


    “毫无凭仗的梭哈，是大概率跌落深渊的惨赌，万劫不复，是愚蠢。”


    “但，在确保能获胜的情况下，我必须思考，这是不是我此生仅有的一次机会，如果不做，岂不后悔莫及？”


    “所以，这次投资虽然很大，但我相信，它一定能给我满意的回报。”


    杜开话音落下。


    许多人都还沉浸在他这番话的内容当中。


    蛮有道理的。


    尤其是‘此生仅有的机会’，更是令人深思。


    杜开此时如履薄冰的处境，以及，他那不知道到底怎么样了的病史，的确如同悬在头上的一把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没法继续做作品了。


    每部作品，都可能是他最后一次机会。


    不留遗憾，拼尽全力，的确是能让他问心无愧的最好方式。


    而这时，


    有个记者猛然站了起来，向杜开追问说道：


    “那您对这部电影的预期目标是什么呢！”


    对啊！


    大家也反应了过来。


    投入这么大，总得有相应的高回报吧！


    究竟是什么样的目标，才能让杜开做出如此大的决定？甚至言之凿凿，永不后悔，斩钉截铁，一点都没犹豫。


    “四亿票房……”一旁，章泽内心默默地回答着。


    四亿票房，是他当初和杜开谈的期望目标。


    也是比较现实，切实可行的目标。


    作品拍的好的话，很有可能达到这个成绩。


    结果，他就听杜开说出了个让他眼睛大睁的数字：


    “十亿。”


    杜开态度认真的向记者回答：


    “十亿票房，这是我的基础目标。”


    什么！


    十亿！


    而且这还只是最基础的目标！


    到处一片哗然。


    大家都愕然的盯着杜开看，想知道他是不是和刚刚说‘梭哈是一种智慧’一样在开玩笑，故意说些暖场的俏皮话。


    但，没有。


    杜开一本正经，无比严肃认真。


    十亿票房，确实是他的目标成绩。


    这……


    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有目标，是好事，可以增加动力。


    但，你这个目标，是不是高的有点过分了？


    你好歹得先有个过亿票房的电影啊。


    而且，


    如果你确实是这么想的，那也完全没必要说出来。


    大家都讲究低调、谦虚，以后真有了好成绩可以再拿出来说。


    但话直接说的这么满，万一没达到，岂不被自己啪啪打脸？


    接下来，


    又有人问了杜开几个问题。


    比如问他‘所反映的社会问题是哪个’，杜开直言，是职场问题。


    于是，许多记者就开始在脑海里打草稿：杜开向职场乱象开刀！


    而后，提问者开始询问其他人。


    而最先问的，就是温茹。


    “茹姐，刚刚杜导说的，您怎么看？”


    温茹笑了笑，轻松而优雅的回答道：


    “取法于上，仅得为中；取法于中，故为其下。所以，试试吧，那万一呢？”


    是啊，虽然很多人不看好，但并不是说就毫无概率。


    万一真成了呢？


    把目标立的高点，大家在制作的时候也会更用心，以更高的标准要求自己。就算最终没能达到预期的目标，那肯定也会比上来就认为自己是垃圾而有更好的结果。


    一个高考生，把自己的目标立为985，也许最终只能刚过本科线，但在这个准备的过程中，肯定比以职业学院为目标的人更努力用心。


    “这个回答真好啊。”


    “真不愧是知性女人。”


    “引经据典，和许多连台词的生僻字都不认识的文盲顶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直播间许多观众不由夸赞着温茹。


    既有温茹的确优秀的原因，也有演员同行们把标准拉的太低了的原因……


    ……


    而后，


    又有人问向董央，为什么接杜开这部戏。


    董央的回答，言简意赅：


    “这个角色很有意思，很有挑战性，而且最关键的是，这个电影剧本很好玩！刚刚杜导说，电影目标之一是给观众带来快乐，我个人觉得，这个目标肯定能完成！甚至，我在背台词的时候，都经常被逗笑。我有预感，等正式拍戏的时候，会频繁有人笑场。”


    啊，


    原来这个喜剧这么搞笑啊！


    董央为人很诚恳，不搞虚的，不会乱说一些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谎话。


    对于他的评价，网友们还是蛮信任的。


    票房目标什么的，大家也就看个热闹，最终赚多少钱其实跟他们没关系，杜开又不把钱分给他们。


    但作品质量，可就跟他们息息相关了，同样是花钱去看，电影当然是越精彩越好。


    最后，


    记者及媒体人们的目光，放在了章泽身上。


    这个冒天下之大不韪，第一个冲锋开枪的人。


    第一个旗帜鲜明加入杜开阵营的知名电视剧演员！


    “章老师，你在电视剧领域拍的好好的，前途不可限量，为什么却冒险做这么个举动？”


    “您不怕被惩罚报复、杀鸡儆猴吗？”


    “不怕被封杀雪藏吗？”


    “您这次的选择，面临了巨大的风险，所以我想知道，您究竟是怎么想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