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 章 虎父犬子
作品:《父皇!请称朕为太子!》“手心手背你分不清啊?!”卓王孙此言说得极重,还是当着全族人面前,似说给儿子听得,又似说给族人听得,在外人看来,本族人定是手心,外人是手背,族人看他父子呢?这房是手心,其他房是手背。诸人心生不快,又不敢太挂在脸上。毕竟蜀中卓家,宗子卓王孙有着绝对的话语权,年轻时的卓王孙勇猛精进,带着族人精准踩在了每一个时代风口上,刘彻朝既要铸钱,又要打仗,都离不开铁矿,卓家烧铁开矿,抛去算缗上供的钱,依然赚的盆满钵满。今日,卓王孙却是老了!再没有以往的大胆,女儿没了后,让他像断了牙的老虎,这不敢做那不敢做,明明当今圣上一朝,远比太上皇一朝机会多得多,还要更稳妥,太上皇一朝别人不敢做的事,卓王孙都敢做,现在机会更好了,他反而不敢做了!家中女婿是亲管海贸的中郎将,年前蒲桃锦生意最火爆的时候,卓家竟一点没参与进去,族人能不对卓王孙有微辞吗?是,你是曾带着卓家辉煌过,但,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卓家还得往后走吧。卓王孙扫过族人,如何不知道他们的小心思,族人如何想的,他不在意。这群人逐利而行,三观跟着利益走,只要再带他们挣一次钱,一切不和谐的声音都会消失。只让卓王孙难以忍受的,是他这蠢笨的儿子!瞪向儿子,卓王孙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这孩子整日被沉湎酒色,卓王孙曾希望自家儿子能如楚庄王一般,在某天,突然说玩够了,之后再一飞冲天,在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中,卓王孙也慢慢打碎幻想,对儿子的要求也变成了,这孩子不惹事就好,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看着卓弗阳被自己吓傻了,卓王孙气不打一处来,上前再踹一脚,愤而拂袖离开,“什么玩意!!!”卓王孙一走,族人们用眼神交流,等到走远了,瞬间炸锅,争先过来扶起卓弗阳,“少族长,您没事吧!”“幸好有您啊,不是您,谁能劝住族长?”“族长也不知道怎么了,像变了人,做什么都畏手畏脚的。”“唉,族长还是老了啊,少族长,以后可就看您的了!”卓弗阳是全听进去了,强撑起身子,“我再去劝劝阿翁!”卓弗阳走出,族人们又是以目交流,俱是现出玩味的眼神。........身毒“自堂邑父出使后,一点信都没有,该不会出什么事吧?”司马相如语气不无忧虑,这都去了多少日子了,如石沉大海,彻底没有了音讯。张骞淡淡道:“往来还要一段日子,再说了,他就算有心传给我们文书,也没机会,有这功夫他都回来了。”“你倒是冷静,这是你的人,不怕出什么事?”司马相如眨眨眼,看向张骞。“担心有何用,我也不能飞过去救他,生死有命,况且他也没那么容易死,若要说非担心什么,我倒是希望他能多使个心眼,别让人家骗了。”“哈哈哈,让人骗了咱也不认,咱们出货,想怎么加价,就怎么加价。”“呵呵,”张骞看向司马相如,“你岳丈那边回信了吗?”“还没。”司马相如摇摇头,“你老是关心我岳丈做什么,他可没女儿了啊,就剩个傻儿子。”“呸,说什么呢。”司马相如哈哈大笑,开了个玩笑后,司马相如正肃问道,“说实在的,你老惦记着我岳丈做什么?”张骞笑了笑:“你岳丈对陛下很重要,对我们海贸大事也很重要。”“他都这个年岁了....”“这个年纪正是闯荡的时候啊。”“得了吧你。”“你给我讲讲你岳丈家。”司马相如思考片刻,开口道,“也没什么好说的,我岳丈是个能人,带着一大家子发财,家中唯一能比得上岳丈的,只有文君。”提到卓文君,司马相如眼中闪过淡淡哀伤,“卓家那几房,都是眼高于顶之辈,没什么可提的,都是庸人。”“卓王孙他儿子呢?”司马相如咂咂嘴,对其很不屑,“蠢,还心思多。岳丈为人仗义,我出身卑微,能明白他最初反对文君与我在一起,若我是他,我也不会同意宝贝女儿和一个整日念着酸词的穷小子在一起。等我和文君真正在一起后,他还是生气,但将一半的家产都划给文君了,他生气女儿不听他的话,但更怕女儿过得不好,此事一出,那蠢儿子心中存了芥蒂,在他看来,这都是该留给他的,现在不光少了一半,另一半岳丈都不给他了。”张骞点头道:“你岳丈不是不想给他,是怕他挥霍太过。”“对喽!”司马相如点头,喝了口茶水,继续道,“卓弗阳整日沉湎酒色,在外不知给岳丈添了多少孙儿。最开始只是几个女人上门,那时候岳丈还要找人来核对一番,若真是自己孙儿就接进家里,后来,所幸都不核对了,来人就接,反正,十有八九都是真的。”“还没给他多少钱呢,尚且如此,若分了一半家产给他,那还得了?你一个外人都能看明白,卓弗阳看不明白,一直以为是他阿翁偏心。这些年也生了不少事,唉,愁人啊。”“卓弗阳对你如何?”张骞问道。司马相如冷笑一声,“这还用问?女婿半个儿,岳丈又对我极好,他定然视我为大敌啊!”张骞心中有数,暗道可惜,光有卓王孙一人肯定不够,就算他身体再硬朗,又能撑住多长时间呢,他带路,后到底还是需要一个接班人。“不提卓弗阳了,晦气。”正闲聊间,风汗儿灰头土脸的冲进帐内,“将军,商道被劫了!”“什么?”司马相如起身惊呼。现在的商道有儿单于握着,之前抢夺宝物后,又被张骞命令原路送回去,就避免了被万王之王煽动人心,以至于陷入困境,况且,圣·克伦也受着罗马钳制,要仰人鼻息的生活,如今正是罗马和大汉和谈之际,怎么说,圣·克伦都没理由动手,除非是....张骞冷声道,“堂邑父谈崩了,去调兵吧。”........洛阳东城“咦,他出城做什么?”韩增和魏相跟着白起相男人,一路偷摸行进,魏相低声道,“还是别跟了,你跟上了又能如何?”韩增来了兴致,已经脑补出了一段大戏,“不行,你看他鬼祟出城的样子,一定有事,等他有什么犯法之举,我们按他个人赃并获,再送到杜延年那去。”见拦不住韩增,魏相叹了口气,从被他叫出来开始,就是个巨大的错误,再有下次休沐,说什么都不出来了!就算走水了,天塌了,韩增说破了嘴,也不出!打死都不出!“韩将军!”行到东城门,看守城门审查往来进出的士兵见到韩增齐问好,韩增被吓了一大跳,此刻的他简单乔装过,“你们如何认出我的?”韩增惊道,看门士兵闻言面面相觑,虽然韩增包了个头巾,还弄脏了脸,可一眼就看出了啊,更何况,京城的城门,一直都是韩家看管的。未央宫之变,刘据被逐出京城,就是韩增偷开的城门,都是自家人,如何认不出来。城门都尉到底是有情商,最先意识到,韩将军怕是在乔装,“韩将军,我就是看着有些像您,我也没看清,试着叫了一声,没想到真是您!”闻言,韩增表情好看不少,他不信自己精心准备的乔装一眼就被别人看穿了,“别瞎叫!就当不认识我,接着干活!”城门都尉目不斜视,“你不回我话?”韩增问道。城门都尉目视前方,“韩将军,是您说得,装作不认识你。”“额,哈哈,不错不错。”魏相捂住脸,跟他在一起太丢人了。在城门处闹出了些动静,二人没注意到男子回头看了他们一眼,更是加快脚步。“老王非要拉着我说话,看,把人跟丢了!”韩增一直跟到洛水旁,看着茫茫洛水,拾起一块石子,扔进水中,一连打了五六个水漂,“你说呢?”韩增下意识回头寻找魏相,这一看,心中一颤 ,身边空无一人,哪有什么魏相。可二人是一起出城的,“魏相?魏相!”还以为自己追得太快,把魏相甩在了身后,韩增往城门方向看去,身后噗通一声,“友让,咕噜噜!我在这呢!”魏相不识水性,被人扔在河里,只能乱折腾,没叫两声就沉底了,水面咕咚咕咚冒泡。见状,韩增心中大急,“我来救你!”几乎是同时,耳边一阵刺耳劲风,韩增只能侧身躲闪开,掌风擦着脸就过去了。韩增一身武功也是打小练得,更上过战场,听声辩位,预判了一个位置,直冲着敌人裆部撩去,敌人丝毫去势不减,直取韩增双眼,“他娘的!”韩增收掉攻势,他没必要赔上一双眼睛,又是躲闪,高手动手就是几下,几下便置人于死地 ,这一下韩增彻底失了先机,那人欺身而上,连绵不断的攻势,全都朝着韩增要害处而去,“你他娘的不讲武德啊!”韩增骂道,那人不回,攻势更猛,韩增终于看清,就是那个白起相男子,暗道,真他娘的狠啊!奔着做太监去,也要弄瞎我眼睛?多大的深仇大恨啊!此人不仅狠,像是猎人一般,不设好陷阱绝不会出手,出手就是一击致命。听到水面没了声响,韩增心中急得不行,此人武功或许不如韩增,但三俩下,就把韩增置于死地之前,韩增边躲边说,“你杀了我不要紧,但你得把水里那人救出来。”攻势更急。“此人是陛下的义子,你若是弄死他,你看陛下饶不饶你!你救下他,咱俩有什么事另算!”男子终于开口,“陛下哪有这么大的义子?”见有效,韩增快速开口,“义子,你明白什么是义子吗?也不是陛下生的,你管他多大呢,而且,他只有八岁,就是长得急了点。反正,我都和你说了啊,信不信由你。”男子停下,面容冷峻盯着韩增。韩增一副无所吊谓的样子,心中暗道,“此人不是官家的,也不是豪族贵戚,不然,不会认不出魏相。”男子脚一甩,魏相就从水中拉了出来,原来两人之间一直有条线挂着。韩增见魏相脸色苍白,都没气了,怒道,“淹死了?!”“不会。”男人极其冷静,“我算着数呢。”说着,上前揉了魏相胸膛几下,魏相猛吸一大口气,开始拼命咳水,韩增上前替魏相拍背,“没事吧!”“我...咳咳咳,我看见我大母了。”“不能,应该就是水底的老鳖,你看花眼了。”魏相:“???”男人问道:“你是当今圣上义子?”魏相:“说什么呢?”男人看向韩增,现出杀人般的目光,“你敢耍我?”“谁耍你了?”韩增伶牙俐齿,“此人是搜粟都尉魏相,年前还屁都不是呢,被陛下擢拔,平步青云,受到陛下如此信任,他不是义子胜似义子。”“你就是魏相。”男人看过去,好似要把名字和脸对上,“那你是韩增?”“正是本将军。”男人明显态度缓和,没那么大的敌意了,嘲讽道,“久闻大名,现在一看不过如此。”韩增不服气:“你暗我明,况且我还带着这么个累赘,不然我早收拾掉你了。”“呵呵,战场之上,谁还等你摆好阵势再打,你当敌人都是宋襄公呢?”韩增有些支吾,“像我这般,能运天时地利人和为己用的,方为大将军之才。”男子傲然道。“呸!你也配!卫大将军,霍大将军,你比得上哪个?”男子认真想了许久,答道,“今日不及,明日未必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