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三章 一骑绝尘妃子笑,风儒懒嘲学邯郸

作品:《寰洋诞怪志

    一夜无话。次日下午看到菲立安消息,摩洛维尔便准备下楼。就见他穿了身融合了芙拉兰西式塔士多枪领、点缀着哥特元素、后摆过膝、用料讲究的双排扣黑色燕尾服,一头白发自大礼帽里披散下来。垂顺的黑色西裤下露出双黑色漆皮皮鞋,手上还握着柄黑色长伞。


    “哇,师傅有这么帅的衣服平时怎么不穿!”春生眼前一亮。


    “这衣服是当时为了显得更像贵族,忽悠辛德利那边办事员快点给我身份证明,去高定店加急现裁的。设计稿我直接画好让他们照着做了,用料也没怎么考究。本来以为就能穿那一次,没想到这次还能穿得着。这玩意平时穿也太扎眼了。”摩洛维尔解释道。


    “出远门你都不拿行李吗?”岚玄清看着两手空空的摩洛维尔纳闷道。


    “师傅从古宅搬进来时候不也啥都没带嘛。”春生一笑。


    “你说这个?”摩洛维尔打了个响指,手边凭空立起个黑色行李箱。“里面放着几套更方面行动的西服和辛德利式塔士多。下飞机时候装模作样拿一下就是了,平时拖着多费劲。”说罢又一拍拉杆,行李箱不翼而飞。


    岚玄清瞪眼瞧着行李箱消失的方向:“你平时都把东西存哪?”


    “如果把我们所处的活动空间比作电脑的C盘,我行李箱所在的就是D盘。只是此盘只有我有读取权限。”摩洛维尔简明扼要讲解一番,摆摆手往楼下去了。


    两人把摩洛维尔送下楼,正看见一辆银白色世爵C8 spyder敞篷超跑停在门口。远看,复古风格的车身泛着铝合金独有的金属光泽。均匀散布在关键部分的的凹槽,恰到好处地为如飞机机身般圆润坚实的车体,添上些许锐利的侵略性。


    见摩洛维尔出来,车上下来位西洋长相的短金发男子,年龄大概二十多岁,穿一身修身白西服,宝蓝色领带垂在胸口。他走到摩洛维尔身边微微一笑,伸出手:“上车。”


    摩洛维尔看了眼面前的男子,又看了眼超跑:“还真像那么回事。”


    “诶?不是菲立安姐姐来接师傅吗?他是谁啊?”春生疑惑道。


    “他就是菲立安。”摩洛维尔答,“确切地说,这个身份叫加比里俄。”


    “看来换了张脸,春生妹妹就不认得我了。”加比里俄用菲立安的声音和春生打了个招呼。


    春生一脸震惊,张着嘴看向岚玄清。岚玄清也一脸震惊地看过来。


    摩洛维尔绕过加比里俄的手,向前几步围着车转了一圈。复古铝合金外壳搭配着完美契合的老式航空元素,螺旋桨轮毂更是点睛之笔。向内看,暗红色内饰上的仿航空式样仪表盘与拨动式开关仿佛让人身处上世纪老式飞机的驾驶舱。如此艺术品般精雕细琢的金属物件,光是驻足观望,已让人心旷神怡。真无愧于“陆地飞行器”的称号。


    “有意思。”摩洛维尔点了点头。


    “喜欢?跟我睡一晚就送你。”加比里俄贴过来环住他的腰,轻轻捏了一把。


    “我对车没什么研究,也没驾照。送我只是暴殄天物。我看岚道长挺感兴趣的。你和他说不定能谈拢。”摩洛维尔冷笑一声,抬伞柄不轻不重打在加比里俄手腕上。


    “啊?”岚玄清回过神来,感觉这氛围不太对,连连摆手:“哈哈......你们慢慢聊,我们就先回去了。”说罢拖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春生一块逃进家门去。


    加比里俄挨了这一下,也没要松手的意思,见周围没人了反而嬉皮笑脸贴得更近了些:“你好香啊,喷的什么香水?”


    “得寸进尺。”摩洛维尔翻腕反手握住伞柄,伞尖冲着加比里俄胸口刺出去。


    加比里俄忙松手往边上一躲:“干什么......我就开个玩笑,你还真想杀了我。”


    “反正就算刺到也没什么大碍,更别说刺不到。”摩洛维尔一扯嘴角。“这样吧,你去把季塞斯杀了,我可以考虑考虑牺牲一下。”


    “我要有这本事,早把他的头包着送来当定情信物了。”加比里俄笑着抓住伞尖一扯,夺下伞扔进后备箱里。


    “你也知道你没这本事。那就有点分寸感。”摩洛维尔走到副驾位置,打量着车门:“这门怎么开的?”


    “老古董。”加比里俄嘲笑一句,绕到副驾在后视镜内侧一按,电动门缓缓上抬,后装模作样朝摩洛维尔比了个邀请手势:“请进。”


    “花里胡哨。”摩洛维尔饶有兴趣地坐进车里,探头看向后视镜内侧的车门按钮。


    加比里俄把车门一关,自己去驾驶位坐好,按着摩洛维尔的肩把他向椅背一贴,把安全带扯过来系好,又趁机将鼻子凑到他颈窝:“真的好香。”


    “早上刚洗过澡......随便喷了点偏冷调的。记不住是什么牌子。”摩洛维尔无奈推开他回一句。“你今天怎么回事,发情期啊?”


    加比里俄一乐:“好不容易逮到你心情好也没那么忙的机会,不抓住不是可惜了?”


    摩洛维尔叹了口气,微微侧身,伸手也替加比里俄扣上安全带:“伯爵大人,我们能出发了没?”


    加比里俄抓住摩洛维尔的手,用指腹搓了搓他的手背:“听你吩咐,甜心。”


    摩洛维尔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用力把手抽出来,整个身子往车门歪了歪:“靠,死变态。”


    “多谢夸奖。”加比里俄取出副墨镜戴上,伸了个懒腰,掏出手机调出皇后乐队的《Hammer To Fall》,把HIFI耳机分一只给摩洛维尔戴上,变速杆拉到最底,一脚油门跺下去,雄劲的推背感伴着狂野的轰鸣声冲击着神经。


    耳机里金属质感的电吉他声伴着鼓点炸响前奏,紧接着主唱牙叔的人声入场:


    “Here we stand or here we fall, History won’t care at all.”


    (有人成功,有人落败,历史从来不在乎。)


    “Make the bed, light the light, Lady Mercy won’t be home tonight.”


    (叠好被,打开灯,仁慈小姐今夜不会来。)


    “我怎么感觉......这人像是被包养了。”在窗边看热闹的岚玄清评价道。


    “师傅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旁边的春生挠了挠头,“他......应该不缺钱吧......”


    摩洛维尔倚靠着车门,看着窗外飞速后移的景致。强风扬起他的长发,富有节奏感的的律动在耳边激荡,碰撞上排除了外界干扰的强势的排气声,由不得人不神魂激荡。他不觉嘴角微微上扬。


    “原来你也爱听摇滚啊,我还以为你只爱古典呢。”加比里俄偏头冲摩洛维尔一笑。


    “如果李斯特生在现代,也不会仅局限于古典创作。”摩洛维尔脸上也难得展露出毫不掩饰的怡然来:“古典、流行、美声、摇滚......都只是载体。内核稳定的艺术是极具包容性的。”


    加比里俄欣赏着摩洛维尔挂着副轻松微笑的脸,只觉比平时愈发好看了些,不觉呆住了。也不知听进去几个字。


    摩洛维尔被盯得脸上微微泛红,偏开视线:“看路。我脸上又没装后视镜。”


    “时间还早,带你去海边兜兜风?”加比里俄脸上还挂着没收起的痴汉笑。


    摩洛维尔斜了眼加比里俄,马上收回视线:“......随意。”


    “At your service.(乐意效劳。)”加比里俄猛地一打方向盘,过了个九十度弯往海边的岔路冲过去。工作日里,靠近机场的市郊偏路上没什么车。恰逢涨潮时分,新鲜潮湿的海风,杂着海浪摩擦礁岩发出的嘶吼,撞进金属巨兽的律动里:


    “Oh every night and every day, A little piece of you is falling away.”


    (日头升起,又落下,时间会切割你鲜活的血脉)


    “But lift your face, the Western Way- Build your muscles as your body decays.”


    (可抬起头,向西看——强健肌体对抗老去的颓败)


    跑车在沿岸公路上飞驰,追赶着渐落向海平面的一轮红日。黑夜在背后汹涌而至,与海浪合围,又被来自蛮荒的,咆哮着奔向未知的钢铁之躯撕扯开,甩在身后。


    眼见得天边依稀现出一轮圆月,加比里俄突然一脚刹车踩死,停在了路边。


    “干什么?”摩洛维尔转头看过去。


    “超跑,沙滩,落日,美人。总感觉该发生些什么。”加比里俄意味深长地冲摩洛维尔一笑。


    “是该发生什么。”摩洛维尔稍加思索,微微探身,一只胳膊搭在加比里俄那边的靠背上。


    加比里俄没想到对方竟然能这么主动,眼中不觉透出惊讶神色,立刻配合地闭上眼。


    “啪!”


    加比里俄就觉左脸火烧火燎地痛起来。睁开眼,正瞧见摩洛维尔一副嘲弄表情看着自己:“清醒了?伯爵大人?”


    耳机里牙叔的歌声还在继续:


    “Rich or poor or famous for your truth is all the same.”


    (不论贫富贵贱,真理总一成不变)


    “Lock your door but the rain is pouring, Through your window pane.”


    (不要忘记锁门,纵使倾盆大雨倾泻自窗沿)


    “Baby now your struggle’s all in vain.”


    (宝贝你的挣扎都只将丑态尽显)


    加比里俄摸了摸自己左面颊,那里多了个清晰泛红的掌印。他咧开嘴一乐:“打得好。”


    “无可救药。”摩洛维尔摇了摇头。“时间差不多了。”


    “坐稳了。”加比里俄一脚油门冲出去,二人伴着耳机里曲末的吉他SOLO没入一片夜色里。


    到了机场,没什么行李要托运,时间差不多便直接过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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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检登机。


    “看什么呢?”一上飞机,加比里俄探头看过来。


    “《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摩洛维尔一合书封。


    “又是半文言小说,你的品味几百年都没变过吗?”加比里俄调侃道。


    “我看《哈姆雷特》时候你又没在旁边。”摩洛维尔重新翻开书。


    “书什么时候不能看......我你都几百年没见了。”加比里俄一歪头,靠在摩洛维尔肩上,抬眼看着他。


    “......有病。”摩洛维尔侧目扫了眼肩头,收回目光继续看书。


    书里乾坤大,逝去的时空早被包揽于嬉笑怒骂间。情节到了继之出场时候,耳边听得一声问询:“先生,鸡肉饭还是海鲜意面?”摩洛维尔一抬头,服务员正推着餐车看过来。


    看着肩头熟睡的加比里俄,摩洛维尔轻叹一声,拍了拍他的头:“开饭了。”


    “嗯?哦。” 加比里俄伸了个懒腰坐直身子。


    “还吃素?”加比里俄风卷残云吃完了自己的餐食,看着还没动几下筷子的摩洛维尔开口。


    “想吃什么拿就是。我没胃口。”摩洛维尔点头。


    “十一个小时,没胃口也多少吃点。”加比里俄把饭里肉挑出来,放回摩洛维尔桌板上。


    一路无话,安稳落地。下机便见一位穿着黑西服的人穿过人潮迎上来:“晚上好,摩洛维尔公爵先生,加比里俄伯爵先生。我是杰弗里先生派来的行程管家,您可以叫我布鲁纳瓦。今天过得怎样?”收到二位的客套回应,那人继续道:“很高兴迎接二位拨冗远道而来的贵客,请随我来。”他将二位引向杰弗里名下的私人飞机停靠的停机坪,比了个“请”的手势:“希望二位能在栗岛能度过个难忘的假期。”


    偌大一架飞机,就只有两位乘客。杰弗里“贴心”地根据加比里俄的要求把摩洛维尔和加比里俄安排在了同一个舱室。


    起飞没多久,布鲁纳瓦便敲门走进来,手上端着个镶金餐盘,上面放着两杯红酒、一块五分熟的牛排和一碟摆盘精致但看起来不怎么好吃的西红柿炒蛋。“听说摩洛维尔公爵喜欢天垂菜,我们为您聘请了一位精通天垂菜的辛德利厨师,希望菜品还合您口味。”


    摩洛维尔看着似乎没炒熟但精心剥皮切块的西红柿,和蛋清蛋黄分明,还未完全凝固的溏心煎蛋,哭笑不得:“嗯......很有创意。”


    “我就说你得在上趟飞机吃点吧?”加比里俄一面切着自己盘里的牛排,一面冲摩洛维尔乐道:“这玩意打发要饭的都能把要饭的饿死。”


    摩洛维尔没理他,轻斜酒杯,略作停留,后抿了一口:“罗曼尼康帝。特级园里的?”


    “阁下很识货。”布鲁纳瓦称许道,“为表诚意,杰弗里先生只为贵客开了瓶窖藏。”


    “特意为我们开的?”加比里俄也端起自己的酒杯尝了一口:“要说葡萄酒,我确实品不出什么门道。口感层次都不如常规调酒作基底的威士忌、伏特加一类清晰。”


    “我去给您开瓶威士忌。”布鲁纳瓦向摩洛维尔投来探询的目光:“公爵先生还有什么需要吗?”


    摩洛维尔叹了口气,用小刀叉起块西红柿观察起来:“不必了。”


    听脚步声远了,摩洛维尔放下西红柿:“能被指派迎接所谓的贵客的,都应是杰弗里心腹。你这样放松警惕,不怕他抓住什么把柄?”


    “拜托,一群恶人抱团而已,能拿我们怎样?”加比里俄将一块牛排送进嘴里:“你与世隔绝久了,都没见过现在萨克逊那边新贵吧?那些暴发户嗑药的嗑药,酗酒的酗酒,奸淫掳掠无恶不作,主打一个知行合一。像你这么人模狗样的旧贵族做派,反而容易引人耳目,被占便宜被算计。”


    摩洛维尔沉思片刻,开口:“我自有打算。管好你自己。”


    “好,公爵大人又藏着什么惊天秘密。”加比里俄笑着举杯碰了碰摩洛维尔放在桌上的酒杯,后一饮而尽。


    “打扰了。”布鲁纳瓦端着一瓶威士忌和一盘炸鱼薯条进来放在加比里俄面前:“我向厨师说明了加比里俄伯爵的意见,他已根据要求调整了菜品。还有什么需要可以叫我。我就在门外。”


    “看吧,会闹的孩子有奶喝。”等布鲁纳瓦出门了,加比里俄灌了半瓶威士忌下肚,把装薯条的半边盘子往摩洛维尔方向一推:“吃吧。”


    摩洛维尔看着薯条,咽了口口水,将视线移回叉子上的西红柿:“不用。”


    “要我说,对恶人就得一开始就明确底线,露出獠牙,让他们知道你不好欺负。否则他们只会利用你的礼貌得寸进尺。”加比里俄叉起根薯条放进摩洛维尔的餐盘里:“素食者身上的肉可是权贵餐桌上的珍馐。”


    “我自己有手。”摩洛维尔将叉子上的西红柿送进嘴里:“生西红柿又不是不能吃。”


    加比里俄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端起盘子把薯条都倒进摩洛维尔餐盘里:“吃。不吃完,临近下机时候你知道我会怎么做。”


    “又不是什么健康食品......怎么还有逼着人吃的......”摩洛维尔无可奈何抱怨一句,叉起一根薯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