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五章 屋内存温韶光好,屋外惊风雨飘摇

作品:《寰洋诞怪志

    插曲过后不久,浴室里便传来一阵流水声,隐约夹着几声压抑着的呻吟。紧接着是窸窣的布料摩擦声,脚步声。


    门开了,摩洛维尔披散着一头湿漉漉的白发,裹着浴袍走出来,看起来很疲惫。


    加比里俄随手拿起桌上的吹风机插上电:“转过去。这还滴着水,别感冒了。”


    摩洛维尔张了张嘴,但最后只是叹了口气,放弃逞能转过身去。


    加比里俄一抿嘴,上前几步握住他的长发,打开吹风机,先打到最大风量最高温度吹到发梢半干,后调低温度移向发根,以确保发丝内部的水分不大量流失影响发质。


    “保养得不错嘛。”吹干头发,加比里俄将指尖没入摩洛维尔发丝间,勾起一缕凑到鼻尖狠狠吸了一口:“还以为你会图省事,洗头发也只用沐浴露呢。”


    “像我这种狠人,洗头都用浓硫酸。”摩洛维尔抽回加比里俄手上的头发,“闻多了鼻子会被腐蚀。”


    加比里俄一乐,顺势从后面揽住摩洛维尔的腰,把整张脸埋进他一头长发里:“我脸是聚四氟乙烯做的,不怕酸。”


    摩洛维尔轻笑了一声,立马咬住嘴唇免得笑太厉害让好不容易控制住的伤势恶化。等稍微缓过点劲来才匀出精力开口:“贴够了没?我现在剧烈活动伤口会裂。自己离远点。”


    “遵命。”加比里俄笑着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公爵大人还有什么吩咐?要我抱你上床吗?”


    “......蹬鼻子上脸。”摩洛维尔往边上沙发一瘫,看向一脸好奇看热闹的小女孩:“小张囡儿,你妈妈经常这么叫你。你叫张**,今年11岁。你妈妈叫赵**,36岁,爸爸叫张**,37岁。妈妈电话号码是13*********。我现在不能给她打电话,因为长途很贵,警局也不报销。另外,你家住在下鸾省芜良市郊区大分路49号。如果你对我来说只是件商品,我没必要知道这些细节。现在能相信我了吗?”


    “我超,盒!”加比里俄瞪眼看着摩洛维尔。


    “盒什么盒......这都警局档案里的受害者资料。以防万一就都记下来了。”摩洛维尔白了加比里俄一眼。


    小张显然因为面前陌生人能报出自己全部家庭信息而愣住了。她的小脑袋瓜里似乎经过了一场漫长的思考,最后朝摩洛维尔走了几步,露出个灿烂的笑:“你是便衣警察叔叔吗?”


    “知道的还挺多。”摩洛维尔一扬嘴角:“但我不是。我就算想当警察,政审也过不了。”


    小张不解地挠了挠头。


    “她哪知道什么政审,你反正做的就警察的事儿,就跟她说你是警察多省事。”加比里俄大摇大摆在房间里逛着,一眼扫到酒柜里摆着瓶表面镶满钻,中间是标志性大脚怪图样的龙舌兰。


    “啊哈,西西米托!”加比里俄打开柜子拿出酒朝摩洛维尔晃了晃:“这玩意外面卖九十万,在这竟然大摇大摆就放柜子里。不介意我尝一口吧?”


    “喝吧,谁喝得过你。”摩洛维尔摇了摇头。


    加比里俄开瓶盖,一口气灌了半瓶下去,往摩洛维尔眼前一递:“味道不错,来点吗?”


    “想让我死直说。”摩洛维尔瞥了眼加比里俄,推开酒瓶。


    “你呢?”加比里俄俯身问小张。


    “加比里俄,她才11岁。”摩洛维尔一皱眉。


    “我就开个玩笑,看把你紧张的。”加比里俄乐道。


    摩洛维尔也懒得骂了,索性往后一仰,闭目养神。


    加比里俄正准备把剩下半瓶干了,手机又响起来。“喂?”


    “我说,宴会都快结束了,你们就干他娘的一炮也没这么持久的吧?”电话那头还是伊塞穆尔。


    “诶呀急啥,晚宴不是天天有?又不是明天就没了。人在边上呢,你别说话太过火。”加比里俄知道摩洛维尔能听着对面说什么,慌忙提醒对方。


    “那边又叫你去谈恋爱了?去吧。”摩洛维尔睁开眼朝加比里俄一挑眉。


    “你听听你边上那位多懂事,快麻溜滚过来陪我喝酒。”电话那头伊塞穆尔听见摩洛维尔说话,换上一副幸灾乐祸的语气。


    “啧,滚一边去。”加比里俄气急败坏骂了一句,直接把手机关了机,转头对上摩洛维尔眼神,不由得一激灵,忙开口解释:“我那个......我也任务在身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别一副醋缸子翻了一样的表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乱搞。就是那边任务目标嘴里不干不净的......”


    “你想哪去了?”摩洛维尔一托腮,“我有什么理由什么立场吃你的醋?我只是以朋友身份批判你的生活作风问题。”


    “好好好你没吃醋......是我吃醋......”加比里俄这一着急,不觉酒劲也冲上来,脑中一团浆糊。


    “你好端端的吃什么醋?”摩洛维尔似乎没打算就这么放过他。


    “不是,我是说......”加比里俄搓着自己的头发,试图理出个头绪来,但头脑完全不听使唤。


    见对面这幅样子,摩洛维尔叹了口气:“回去吧。时候不早了。”


    “那么大一张床,不用我陪你?”见摩洛维尔不再追究,加比里俄嬉皮笑脸地爬起来。


    “床是留给小张的。沙发挤不下两个人。”摩洛维尔回。


    “你这状况还逞能睡沙发?”加比里俄笑意一僵。


    “皮外伤,睡一觉就好了。”摩洛维尔眼神稍显飘忽。


    加比里俄回想当时撬锁看到的情景,出其不意抬手一拉摩洛维尔身上的浴袍,露出了他肩上深得近乎见骨的爪痕:“你管这叫皮外伤?”


    “靠......你......放手。”摩洛维尔脸涨红了一大片,慌忙抓住加比里俄的手。


    “你这毒都没消,用水泡一通有什么用?想当细菌培养皿是吧?别仗着恢复能力强硬抗。”加比里俄叹了口气,另一只手从旁边酒架上随便挑了瓶度数高点的酒:“你是不是忘了,那次你得罪了□□,走在巷子里,后背挨了五刀,硬撑着不去医院,最后伤口感染在床上躺了一星期,还差点被警察判定自杀?”


    “多少年以前了......再说我也不知道那时候他们有能限制我重塑能力的东西撑腰......”摩洛维尔视线一偏,避开加比里俄的质询。


    “伯爵大人是贵人多忘事。只是那时候就是我给你您换的药。怎么没见您介意?”加比里俄俯身把脸凑到摩洛维尔跟前对上他逃避的视线:“扭捏什么......松手。”


    摩洛维尔干张着嘴也找不到什么理由反驳,脸不觉红到了耳根。加比里俄无奈轻轻甩脱摩洛维尔的手,往下探了探解开浴袍束带。


    除了肩上那处,较为明显的爪痕还有两处,分布在前胸和侧肋。


    “怎么连块练得像样肌肉都没有......上次转你钱去办卡你也不收。”加比里俄捏了捏摩洛维尔的胳膊,嘲笑一句。


    “不去。受不了汗臭味。”摩洛维尔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你快点......不然把酒给我,我自己来。”


    加比里俄拧开酒瓶,把酒浇在伤口上:“别动不动就想着直接重塑躯壳。滥用神通很容易透支法术留下后遗症。严重的会死。这玩意应该不需要我提醒。”


    摩洛维尔把浴袍领口塞进嘴里死死咬住,点了点头。


    抓伤处理完毕,加比里俄向下扫视,在自后腰贯穿到前腹的刀伤处停下视线,一皱眉:“谁干的?”


    “那个冒充你的人。”摩洛维尔吐出浴袍:“我正问他下不下去看看,他莫名其妙给了我一刀......”


    “不是,你也就被关了几百年,怎么一点警惕性没了......不是你以前自己说的要对所有人包括你自己保持质疑吗?”加比里俄哭笑不得。


    “我......那人模仿得像和你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我寻思你也没理由捅我啊......听见出刀声音也没反应过来......”摩洛维尔尴尬一笑,“这都什么年代了......那时候是战乱......”


    “那时候也没见你用什么雷霆手段。嘴上狠话一套一套的,行动上至少打个七折......”加比里俄伸手撑开创口把酒灌进去:“仁慈的公爵大人,您确实不太适合打仗,尤其不适合带头。现在知道偏安一隅的国王大人当初为什么喜欢你了吧?不用流什么血还能享受胜利成果,这样的馅饼是个人都会心动。但你是不是对自己的能力和影响力太自信了?”


    摩洛维尔身子一颤,死死抓住沙发坐垫,待伤口处理完了才勉强开口:“是......我轻敌了。”


    “所以这些爪痕是怎么回事?”加比里俄抽出一卷绷带绕上摩洛维尔肩头。


    “那一刀之后他把我踹下沙滩......然后就起雾了。我试过感知周边情况,但什么都没察觉到。给你打完电话确认那人不是你后,我就凭着记忆往回走,路上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偷袭了几爪子。”摩洛维尔答。


    “起雾?”加比里俄手上动作一停,“你打完电话后我就往你这走了,路上一直是晴天。这么小一座岛不可能局部起雾。”


    摩洛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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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尔沉思片刻,开口:“应该是障眼法。触发方式与那一刀有关。蹊跷......看到你时候......迷雾的确散了。”


    “那看来我还是挺厉害的,这几天你就跟着我吧。”加比里俄一乐。


    “你有你的任务,我有我要做的事。”摩洛维尔否决道,“以最后我观察到的那人的存在形态来说,他应该只有夜间能自由行动。只要保证晚上待在安全处应该就没什么大碍。”


    “总之,在这岛上你得拿出当年在战区那股小心劲来。能上来的可都是会吃人的魔鬼。”加比里俄包扎完最后腰上那处刀伤,不老实地用绷带卷作掩护,指尖自腰腹缓缓上抬,掠过前胸一路划到肩头才停下。


    “呵,真魔鬼反倒成了岛上为数不多没吃过人的。”摩洛维尔沉浸在对话里,都没意识到被揩油了。


    见他没发现,加比里俄不觉露出副阴谋得逞的坏笑来。


    “笑什么......”摩洛维尔不明所以,重新裹好浴袍。


    “没什么。”加比里俄扯开话题:“今晚我在这守着看看情况,明天再做明天的打算。”


    “那你睡哪?”摩洛维尔一扫房间其他地方。


    “你要不要再看看那张床有多大?”加比里俄指着那张床,“这宽度眼看这都四五米了,双人床才一米八!杰弗里这破岛啥家具都没也得把床设计得至少够几个人躺,不然那么多货都睡地上吗?”


    摩洛维尔一时语塞,看向小张:“你来决定吧。”


    小张一直饶有兴趣地观察着两人的互动,见他俩注意力转移过来,先把一直想问但没机会问的问题提出来:“两位警察叔叔......是和爸爸妈妈一样的关系吗?”


    “哈哈哈哈哈哈!”加比里俄绷不住笑出声来。


    摩洛维尔扶额苦笑了两声:“你可以有自己的判断。但我不会承认的。”


    “法无禁止即可为是吧,要不要等回去了办个投靠?”加比里俄笑着俯身靠过来。


    “找你的季塞斯去。”摩洛维尔推开他继续看向小张:“所以你的答案呢?”


    “我怕黑,要警察叔叔陪。”小张答。


    摩洛维尔点了点头,刚要起身,加比里俄眼疾手快一把抱起摩洛维尔:“我都说了多少次,我和季塞斯真的没啥关系了。我现在就爱你一个。”


    “干什么......我腿又没受伤......”摩洛维尔怕一挣扎伤口再裂开,只得任由他抱着,嘴上抱怨两句,假装没听见表白。


    加比里俄也不多纠缠,把摩洛维尔轻轻放床上,拉开一段距离往边上一躺,帮小张铺平床单,又抱了两卷多余的被子在三人间简单做了个隔断,关上灯:“晚安。”


    次日清晨,加比里俄先醒了。


    他轻手轻脚地翻身越过隔断,爬到摩洛维尔身边,探头观察。摩洛维尔睡得正沉,嘴唇泛白,应是昨晚失血过多没缓过劲来。一束阳光斜斜透过窗帘缝隙打在他脸上,长长的睫毛随着节律的呼吸微微颤动,尖端泛着柔和的光晕。


    加比里俄正看得出神,不料摩洛维尔突然一睁眼,皱着眉压低声音:“都看了多久了,看够了没?”


    “你......怎么这么早醒了?伤感觉好些没?”加比里俄尴尬一笑,收回头,也压低声音试图转移话题。


    摩洛维尔轻叹一声,撑坐起身,到衣柜里挑了身西服,回身低声冲加比里俄开口:“转过去。我换衣服。”


    加比里俄一乐,背过身去。


    不多时,就觉摩洛维尔轻拍了下他的肩膀:“出来。”


    到了门外,摩洛维尔环顾四周:“你站在这,我沿着原路返回,看看会不会在离开你一段距离后再次遇见昨晚的迷雾。”


    加比里俄点点头。


    摩洛维尔凭着记忆重新走过昨晚的路线,一路便到了高地。他稍作迟疑,一跃平稳降落在沙滩上。刀伤隐隐作痛,但好在迷雾并未出现。看来至少在白天,自己的行动还不会受到影响。


    回到别墅前,加比里俄神色还有些紧张:“怎样?”


    “与我推测的差不多。去忙你的吧。”摩洛维尔答。


    加比里俄也是松了口气:“注意安全。还有,正好神庙那边早餐供应时间应该到了,一块去?”


    摩洛维尔迟疑了一下,突然想起什么:“我说,你是不是从昨晚到现在一直没看手机?”


    加比里俄顿了几秒,脸色一变,掏出手机开机一看,几十条未接来电,署名全是伊塞穆尔。“靠,真行。”


    “去吧。我还不饿。”摩洛维尔看着成吨的未接来电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