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8日，23:09PM，南江市公安局刑警宿舍。


    “系统，谢璟凡不是游戏中的男主之一吗？男主怎么能是反派呢？”


    “你们这个设定根本就不合理啊！”


    “怎么又装聋作哑？！”


    江鹤回宿舍后，躺到自己房间的床上，反复在脑海中质问着系统。


    这个混乱的世界到底怎么回事？


    明明前一个小时，深受警队尊重的姜芸姜副局长还信誓旦旦地当着她们两个的面说自己见过梁礼，谢璟凡绝不是梁礼。


    结果看到技术队费劲功夫找到的梁礼照片，除了鼻子上多了一颗痣，五官和骨相和谢璟凡活脱脱就是一个人。


    谢璟凡简直就是比着照片里的小孩长得，除了孪生兄弟外，不可能再有这么像的兄弟了。


    不开玩笑的说，如果让路人看谢璟凡和小梁礼的照片，再告诉路人两张照片是不同年龄的两个人，那路人一定会猜测谢璟凡是梁礼的亲生父亲！


    江鹤脑袋一团乱麻。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姜芸一定骗了她们。


    不管谢璟凡是不是梁礼，至少从外貌上来说，谢璟凡和梁礼有极高的相似度。


    无论如何，姜芸却说两人长得不像这件事一定是在刻意隐瞒。


    可姜芸为什么要替谢璟凡隐瞒呢？


    作为一个正直、有信仰的警察，她这么做显然是在包庇罪犯……


    如果谢璟凡真的是梁礼，那姜芸的朋友曾然就是他的养母。


    曾然已经离世了，姜芸是在为已逝的挚友保护唯一的养子？


    想来想去，江鹤觉得只有这一种可能还算说得通，但也有些勉强。她还是不相信姜芸会做这种事，同时，她自己也不希望谢璟凡真的是梁礼。


    阮铃是个正直的人，江鹤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想。


    刚看到照片的时候，她和自己一样也马上认出了梁礼酷似谢璟凡。她虽然很信任姜芸，但她的第一反应仍然是告诉技术队实情。


    自己在她还没有说出口的时候提前拦下了。


    她不是信不过孙书言和茅莹，可如果谢璟凡真就是那个幕后之人，而姜芸又和他是一伙的，那阮铃和自己很可能会因此陷入危险中。


    江鹤自己倒是不怕，可她不想因为自己的冒失再把阮铃拖到险地了。


    两人回来的路上，她讲阻拦阮铃的原因如实告诉了她，可阮铃听了却郁郁不乐。


    她明白阮铃是个直性子，她宁愿搏一搏，也不愿意抱着怀疑、试探的心态面对世界。


    而且，如果姜芸不可信，秦澈既是她的儿子、又是谢璟凡的好友，似乎更不可信……


    “系统，你们这个世界到底怎么回事啊？不是主犯就是从犯，设定的男主有没有靠谱的啊……”


    江鹤再次在心里惨叫着。


    “……”


    系统依然秉承着高高挂起、自生自灭的态度默不作声。


    想着想着，连续奔波了几天的江鹤终于累的睡着了。


    #####


    12月9日，6:30AM，南江市公安局刑警宿舍。


    “咚咚。”


    睡梦中的江鹤被两声轻柔的敲门声叫醒。


    她艰难地睁开眼睛看了看手机的时间，才六点半，外面还是一片漆黑。


    “阿鹤，起床了！”门外阮铃继续叫她起床。


    她迷迷糊糊地从床上爬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脸，“来了来了，今天怎么这么早。”


    “你忘了，今天一早要开会同步调查进度，咱们还没写昨天的调查报告。”阮铃回答道。


    江鹤一拍脑门，还真是，8点就要开会了，报告还没写！


    她三下并作两下穿好了衣服，推门出来，阮铃连早餐都买好了。


    “不过你也别着急，昨晚我睡不着觉，大概内容已经写完了，就是……”


    江鹤问道：“你不知道怎么写谢璟凡和梁礼联系的那部分？”


    “我本来想照实写的，但毕竟是我们两个人的调查结果，还是得尊重你的意见。”


    江鹤心里暖暖的，说：“医院那部分还是照实写吧，孙书言今天也会跟大家同步梁礼的照片，我们先不说梁礼是谢璟凡的猜测。”


    “可……那会耽误调查进度吧。”阮铃还是有些犹豫。


    江鹤道：“刘景然也会参会，他和谢璟凡那么熟，我们先看看他的反应怎么样？”


    “如果刘景然也装作不知道呢？”


    “那我们也装傻，在开会的时候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问他，看他怎么解释？”


    “那这和我们昨天提前告诉孙书言她们有什么区别？”


    “昨晚办公室里的人太少，今天全队都在。”


    江鹤虽然把“对我们更安全”这几个字吞回了肚子里，但阮铃也已经明白了她的想法。


    #####


    12月9日，8:00AM，南江市公安局刑警队。


    队里的会准时召开，每个进会议室的警员一进门都会瞄一眼秦澈平时做的位置。


    可惜，他仍然还是停职状态，直到开会都是空着的。


    阮铃和江鹤首先汇报了对701的走访结果以及王家人曾经在医院的医闹经历，汇报过程中，她们尤其强调了王家人的医闹导致了医院副院长曾然的意外去世。


    说的过程中，江鹤一直牢牢盯着坐在她们对面的刘景然。


    刘景然在听到“曾然”这个名字时极为震惊，瞳孔瞬间放的巨大，握笔的手也捏的紧紧的。


    能看的出来，他确实不知道谢璟凡的妈妈居然也是被124案件的受害人害死的。


    “702这家人还真是害人不浅啊……”李恒感叹道，“这么说，你们没找到701参与案件的新线索？”


    “暂时没有。”


    “好吧，那602户和802户的情况呢？”


    徐凯回答道：“这两户我们都走访过了。802户把房子全权委托给了中介，直到我们上门才知道楼下发生了命案，他们高兴地不得了……”


    “602户家两口子昨天正好去做产检，他们倒是知道楼上发生了命案，但是他们已经半年多没住在那里了，也说不了解情况。”


    602户是自杀的苗子涵家，江鹤震惊地问：“602家又怀孕了？我记得他家的孩子自杀到现在也就一年吧……”


    “唉”，徐凯叹气道：“差不多，我和小刘也问来着，还被他家男教育了一顿。”


    “教育你们？”李恒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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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说他们一把年纪了，还不抓紧以后就生不出来了，过去的已经过去了，他老婆正怀着孕，让我们不要在她面前提过去的事。”徐凯无奈道。


    江鹤听了这话，心里一凉，她有点不敢相信。


    她又想起了苗子涵的遗书，希望如他所愿，如果真有轮回转世，希望他不要再当这两人的孩子了。


    一个养到18岁的孩子死在他的父母面前，一年不到的时间，父母就再怀了一个新的，还说过去的已经过去了……


    一条因他们而死的生命、一个和自己有着18年朝夕的亲生骨肉，说过去就过去了？


    父亲过去了，母亲也过去了？


    一个善良的孩子，用自己所能想到最残酷、最激烈、最决绝的方式惩罚父母，而这种惩罚紧紧维持了不到一年就过去了。


    她忍不住想，这对父母看见自己孩子的尸体时的悲痛，究竟是在悲痛儿子的生命，还是在悲痛自己18年的心血白费？


    江鹤脑袋里一直被“过去了”三个字来回缠绕，以至于没听到徐凯和小刘后面的话，直到阮铃用胳膊轻轻碰了碰她才回过神来。


    “你们说苗子涵父母，也就是苗雷和吕芳华两个人都参加过今年九月的社区体检？”李恒正好在问她们。


    “对。”阮铃回答道。


    徐凯点头道：“九月没错，昨天我们走访的时候了解到，吕芳华就是在九月的一场体检中意外发现自己怀孕了，应该就是南江第一医院组织的社区体检了！”


    阮铃疑惑地问：“那又不太说的通。602的夫妻俩已经半年多没住在暖馨小区了，他们住在东城区的房子里，会特地跑到北城区做免费体检吗？”


    “还真是，苗家家庭收入不低，会贪这个小便宜吗？”徐凯道。


    一旁听了很久的孙书言道：“也有可能，他们都是靠自己打拼上来的，这也不算贪便宜。”


    李恒看大家也没有思路，说道：“技术队先说说这几家人资金周转的调查情况吧。”


    “好的。关于资金、交易这一块，我们查了这几家人国内全部的银行账户。


    就他们个人账户而言，701韩娜一家三口没有异常、703许晓婷没有异常、802一家人没有异常。


    602家的吕芳华在11月中旬倒是有一笔200万元的国外汇款。”


    “苗子涵妈妈往国外打了一笔钱？用途呢？”李恒追问道。


    孙书言摇摇头：“她汇给的是一家国外顶级私人银行，这家银行隐私保护方面做的很好，我们查不到收款人和用途。”


    徐凯惊讶道：“我们昨天走访的时候，当着夫妻俩人的面还问过他们有没有大额资金调动，两个人都说没有。”


    孙书言瞥了一眼震惊的徐凯说：“你有什么好吃惊的？吕芳华要不是不想告诉警察，要不就是不想告诉丈夫呗。”


    “哦哦，那也是。”徐凯略有几分尴尬地说。


    李恒安排道：“这个吕芳华很有问题，小徐小刘，你们找她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再跑一趟，一定要把这件事搞清楚！”


    江鹤心里明白，根据技术队现有的汇款证据，其实可以把吕芳华叫来警局。


    李恒专门安排徐凯他们上门，恐怕是顾忌吕芳华现在的孕妇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