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体验飞行，鱼九刚开始还觉得新鲜。


    但几分钟过后，她就习惯了飘在半空的状态，也看腻了脚下的景物变化。


    在朔释放出的雾灵能量的强力支撑下，周围的空气在后方产生波动和扭曲，推动她稳稳前行；前方则是有看不见的防护灵力，抵御极速飞行带来的风感。


    不过，由于脱水带来的虚弱状态没有完全恢复，鱼九还是感到有点冷，双手扯紧了外套。


    她歪头看向朔：“我可以自己学会吗？御灵飞行？”


    朔气定神闲，双目专注前方，嘴上回应：“可以。”


    不等鱼九继续问，他主动追加解释：“学会让体内灵力和体外灵气同频调动就行。”


    “体外空间中的灵气，由微小的灵子组成。你可以通过提升自己的灵觉，感知灵子的存在、浓度和流动方向，然后对灵气进行引导、聚集和转化。”


    “激发自身的动态灵力场后，周围的灵气就会被吸引束缚，不断聚集在身侧。灵气与空气相互作用，产生浮力和推力两种力量……”


    听到朔自顾自讲出一大堆术语，鱼九微皱眉头，出声打断了他：“你语速好快，好专业噢。”


    感觉她这话带了些阴阳怪气的意味，朔淡淡地瞥了一眼鱼九：“那我不说了，你自己悟。”


    紧跟在身后的玄狐笑了一声，自觉把朔的发言翻译给鱼九听。


    “鱼小姐，度朔大人的意思是，你可以把自己想象成一块磁石，灵气就如同铁屑。当你想要飞行时，就如同操控磁石在磁场中移动。”


    “狐狸你可真是当老师的好料子！”


    落癸语气谦逊：“鱼小姐谬赞，落某不过是在度朔大人的教学之上略添一笔。”


    玄狐讲解事情清楚易懂，鱼九想回头跟它问问命境的事情。但自己身体周围的雾气力量被朔操控，她没办法轻易改变姿态和动作。


    朔察觉到后，冷言出声提醒：“站稳了，小心掉下去。”


    鱼九歪过头，盯住他发笑：“你在生气？”


    朔垂下眼眸看她，扯出刻意的笑容：“那你说说，我在气什么？”


    原以为朔会嘴硬否认，没想到他却直接承认了。鱼九被直勾勾盯着，一时哑然。


    然后她目视前方，快速咳了两声，装模作样耸耸肩，假声假气提高音量。


    “报告朔老师！我不该打断你的教学，不该麻烦狐狸帮我补课。”


    被她的举动引得愈发好笑，朔继续问：“那刚刚说的，你都听懂了？”


    鱼九点头又摇头：“理论听懂了，但需要实操试试。”


    听到这里，朔低头俯视了一眼脚下，顺势更改飞行方向，带着鱼九直直落地。


    他带她落在一处空旷的野外荒地，没有人烟，视野很广。


    等鱼九站稳后，朔直言：“那你试试，尽早学会。不然带着你飞，我还得分心分力。”


    降落得有些突然，不过鱼九习惯了朔随心所欲的行事风格，以及他傲气生硬的说话方式。


    “那我试的不好，你可不许笑我。”


    说完，鱼九把雷龟塞到他手上，便往外走了一段距离。


    她在心里回想刚刚记下的御灵方法，开始尝试飞行。


    御灵并不难，原理和驭水触类旁通。只是在现实社会待久了，她和六爷根本没想着研究飞行这种事情。


    很快，她就沉浸在了自己一遍遍的练习中。


    随后跟着落地的玄狐，望着前方的鱼九，话却是说给身侧的度朔听。


    “鱼小姐真是好学。”


    朔斜睨了它一眼，装作随意的语气问道：“刚刚我解释的有问题吗？”


    落癸否认：“您教的甚好，条理清晰，用词准确。”


    听完狐狸的奉承话，朔故作不屑：“那就别随意插话。”


    落癸咯咯一笑：“下次一定。”


    这时，鱼九“啊呀”惊呼一声，引得他们抬眼去看。


    她领悟到了门道，但没掌握好技巧，刚浮空一臂距离就摔倒了。


    “哇啵！”


    聒聒轻轻叫着给她加油，并自觉从鱼九肩上飞开，坐到了她脑袋上，不给她保持平衡的时候添乱。


    为了降低失败带来的窘迫感，鱼九刻意背对着朔和玄狐，她重新爬起来又试了几次。


    朔不再和狐狸说话，他看着鱼九飞上落下，把自己摔了十几遍，一次比一次高。


    一次也比一次摔得更痛，应该。


    看到鱼九悬空大概三四米、身体开始摇晃的时候，朔轻叹一口气，把雷龟甩手丢给狐狸，瞬时飞至鱼九身后。


    鱼九感到自己的肩膀被朔稳稳按住，助使自己找到了平衡。


    她刚想转头说话，就听到朔在身后提醒：“继续练你的。”


    接着，他把语速放慢了一些：“狐狸不是比喻成了磁场吗？你把它想象成不同的形状，浮力类似锥形，推力类似扁平，仔细调整适应气场的流动。”


    虽然看不到朔的模样，但鱼九习惯性笑起来回答：“多谢朔老师指点。”


    “这么高要是摔死了，我还得提前收尸。”


    “……”


    听见后面那句，鱼九立马收住笑意，心里刚升起的感激与暖意迅速消退。


    她搞不懂，朔为什么老是冷不丁嘴贱一句。


    不过，三四米的距离，倒不至于摔死人，但容易把自己摔残。


    自己可不想为了学会飞行，把自己搞得缺胳膊少腿。


    想到这，鱼九也不跟朔废话，她继续御灵向前，稳行一段距离后，打算继续往上飞行。


    但她确实把握不好浮力和推力的配合力度，顾得了前行就顾不了上浮。所以毫无意外，她又身子一歪失衡了。


    本来以为朔跟在后边，会像刚刚一样过来扶自己，但是他没有！


    “咕哇！”


    聒聒感到失重，连忙提醒鱼九。


    鱼九毫无防备跌落，慌张之际，她迅速镇静，调整灵气的驾驭方向。心急之下，许是潜能彻底激发，她终于成功稳住身形。


    纹丝不动悬停空中，做到了！


    鱼九转回身，看向离自己很远的朔，下意识心生恼意，一鼓作气飞到他面前。


    然而，她马上反应过来，自己居然下意识希望得到朔的帮忙。


    这可不妙啊，不能对他产生依赖性。做事做人，可不能寄希望于他人托底。


    还是得靠自己才能飞的更稳、更远、更高。


    心里这样转念一想，鱼九刚到朔面前，就朝他冷哼一声，再次掉头飞走了。


    “……”


    朔没搞懂鱼九的举动是什么意思，但看到她御灵飞行已经熟练很多，他心生赞赏之意。


    刚刚鱼九失去平衡的时候，朔本来想起身去接，但他冷静了一秒，决定先看看她能不能靠自己的能力稳住身形。


    反正，离地面还有段距离，他随时都来得及瞬移过去，确保她的安全。


    朔抬起头看着鱼九，她现在飞得又稳又快又高，已经不需要自己忧心。


    过了几分钟，鱼九在天上转来转去，丝滑流畅地绕了回来。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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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次，她脸上满是从容。


    头上的聒聒拍掌贺喜：“哇啵！哇啵！”


    鱼九凌空悬在高处，她微微低头，俯视着朔，她把双手自然背在身后，自信满满弯眸一笑。


    “我会了！”


    抬眼望着自信学成的鱼九，朔有一瞬失语。


    夜色之中，她身姿轻盈稳立空中，发丝飞舞在风中，灵动的笑眸触动心神。


    但朔的嘴角刚要弯起，就听到鱼九补充了一句。


    “所以不用你收尸，也不劳朔老师分心带我飞了！”


    听到这话，朔的嘴角微微一抽。


    他总觉得鱼九还在阴阳怪气，一定是在用之前的对话回击自己。


    掐准时机，玄狐跟了过来，它张嘴称赞：“鱼小姐学得真快。”


    鱼九将朔被自己噎住的表情尽收眼底，心里得意暗爽，面上却装得恭敬：“多亏两位老师教得好！”


    她的话语带着恰到好处的谦逊，明面上挑不出一丝毛病。


    朔听了，无奈沉默。


    鱼九不再看他，转身望向前方：“走吧！还有多久到淮南呀？”


    说完，她如同一道纤细的光影，轻松飞远。


    朔和落癸迅速跟了上去，不过这次，他们三个同侧同行，鱼九飞在中间。


    玄狐开口：“预计只剩半程，不足一刻。”


    鱼九惊讶：“这么快！我还想请教命境的事情呢。”


    “鱼小姐想问什么？”


    “命境分级和对应能力。”


    落癸思绪明晰：“一般而言，命境有三层级别。”


    “初级，流彩镜·星斑命海。”


    “中级，无色境·星云命海。”


    “高级，破虚境·星穹命海。”


    “能力可谓五花八门，简单的能力诸如改命换命、造弄空间、时空封止、空间穿梭，复杂的能力也有元素操纵、心灵读取、物质转化、治愈召唤等。”


    “这些能力的强弱与多寡，与命境的级别以及掌境者自身的能力相关。”


    “不过，最罕见、也是最危险的能力，当属破命。”


    “破命？”


    鱼九总听他们聊破命人，但她不清楚这能力具体指什么。


    “破命之力，在于其破坏力和颠覆性。不仅可以打破掌境者的既定命运，更能扭转天地常理，泯灭稳定数千年的阴阳秩序，造成世界的分崩离析，文明的重创浩劫。”


    鱼九嘴上认同：“原来如此，那你们追查的破命人确实危险。”


    不过，因为没有切身感到实质性的危险，所以她只是随便听听，心里没什么大波动。


    那些是高位者才需要关注的事情，对于自己这样的凡人来说，实在是太遥远了。


    现在最要紧的，还是得判定梦境空间。


    鱼九又问：“我记得，初高中三个等级之外，你还提起过特级？”


    落癸察觉到了鱼九问话的目的，它顿了一瞬才继续说。


    “特级，名为归一境。”


    “但，传言只于上古时代出现过。现今，有关归一境的信息等同于无。”


    听起来是超级逆天的强悍存在！


    鱼九不自觉期待自己的命境就是归一境，她想起了白沙黑海的空间布局。


    她隐下心底的兴奋，疑惑道：“那它对应的命海是哪种？”


    落癸坦言：“无从知晓。落某查证数千年，未发现只言片语。”


    沉默了一路的朔，突然紧盯鱼九。


    “你几次昏睡，到底在梦里经历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