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第四十二章

作品:《提出和离后他急了

    晏周眉眼动,看着地上的箭矢,心里突地冒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然而不等他开口,一旁的许江遥笑道:“什么愿望还用晏少师帮你实现,我也能啊。”


    “是啊芝芝,为兄也能满足你的愿望,你说说你想要什么?”太子殿下跟着说道。


    晏周闻声,面色平淡,转眸看向少女,温和道:“殿下想要什么?只要是臣能办到的,定会帮您实现。”


    赵稚柔看着眼前男人,容色清冷,眸光淡漠,好似这世间万物都无法撼动他半分,亦引不起他注意和侧目。


    她在他眼里,也不过是茫茫世间的一粒尘埃罢了。


    想起两人以前种种,赵稚柔心里像是压着一块巨石,她迫切地想要将其搬离,她不愿深陷被抛弃的梦魇。


    终于,她开口道:“我想要一份拟好的和离书。”


    晏周听清少女之言,整个人僵立在原地,准确来说,他没想到赵稚柔会突然提起此事,痛意弥漫至心口,他扯着苦笑,“殿下,之前我们……”


    “之前我们的确说是一年后,但并未说和离书什么时候写,你现在写,等一年后只需要宗族长辈过目即可。”赵稚柔飞快应声,眸子冷若冰霜。


    原来这件事说出来并不需要多少勇气,太子兄长以前总说自己性子软,被人欺负了也不放心上,不会反击。


    其实不是的,对于毫不相干的人,她懒得费心思周旋,只是对于晏周,她几乎是将整颗心捧了出去,到头来,被扎的千疮百孔。


    上一次提和离,便被他三言两语糊弄了去,所以这次当着太子兄长和表哥的面,她也能多几分底气。


    “芝芝……”许江遥满目惊诧,低声开了口,继而看向坐在身侧的太子。


    赵锦禹看了一眼两人,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示意许江遥别插手。


    “殿下,若这是你所愿,臣自当同意,只是在此之前,我有话要说。”晏周压下满心痛楚,喉间莫名染了一丝腥甜之意,嗓音如玉石落地,夹杂着几分嘶哑。


    赵稚柔静静看向男人,见他看起很痛苦,心里反而无比平静,她淡然道:“你说。”


    “臣愚钝无知,过往之举,伤你至深,臣悔不当初。芝芝,我……爱上你了。”晏周一改往日清冷从容的模样,言语恳切,几乎带着无尽的哀求,眸子微红,令人心生不忍。


    赵稚柔没想到晏周会突然剖明心意,不由自主便愣在原地,一旁的许江遥和太子,更是大吃一惊……


    晏周为人如何,他们都有所耳闻,别说情爱,便是吃食,也秉持着食不过三的规律,除了心往佛经,压根没对其他东西有过半分倾心。


    如今这番话,的确是将他们惊得彻彻底底。


    即便他们想劝芝芝别心软,但是……情爱这东西永远都是缠绵不休的,他们并非局中人,不好擅自插手。


    赵稚柔静静看着男人,心里毫无波澜,如今眼前人于自己而言,好像就是一个熟悉的陌生人罢了。


    “芝芝,你……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晏周嗓音微颤,像走在独木桥上,好似只要少女一个字,就能将他推入深渊。


    “爱我?”赵稚柔忍不住失笑,他说爱她,真是嘲讽极了,两年来的卑微付出,如今终于换来了一句“我爱你”。


    “芝芝,我不为自己辩解,错已铸成,无法挽回。这段时日,我反复思量,才明白心中所失,皆因未曾珍惜你,是我错了。”晏周真诚又坚定的话语,落在静寂的花房内,融入微醺的日光里。


    本应是美好又真挚的,然而赵稚柔却觉得可笑,眸中复杂之意尽显,朱唇微勾,“晏少师的心意,听起来真挚,和前段时间的你,判若两人,以前对我冷漠如敌人,如今又说什么情深义重。”


    一字一句,犹如利刃,狠狠扎在晏周心间,不等他应声,又听得少女绵软的嗓音道:“到底是我太过天真?还是这世间的情意,本就如此善变?”


    晏周面色僵白,太阳穴突突直跳,抽动心口,痛意蔓延至全身,他知道这一切皆因自己,只是不知,原来爱而不得,是这般感受。


    掌心的佛珠已然冰冷,膈得生疼,他言语中带了一抹急切,嗓音嘶哑:“芝芝,只要你别把我推开,一切都应你,好不好?”


    这般卑微的晏周,完全无以往那副悲天悯人的清冷模样,赵稚柔冷眼看着,只觉可笑。


    “晏周,你也许不了解我,我对于舍弃的东西,不会回头的。”赵稚柔语气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她缓了缓心神,又道:“我已经累了,你我就放过彼此吧。”


    言罢,赵稚柔转身离开,晏周下意识抬步跟上,还未靠近少女,就被突然横出来的手阻挡,“晏大人,芝芝说放过彼此,她已经不爱你了,你又何必纠缠?”


    晏周的脚步猛地一顿,目光越过那只横亘在前的手臂,落在了少女的背影上,显得格外单薄而坚决。


    他心中五味杂陈,整颗心撕裂般的痛苦,周围变得灰暗冷漠,好似又回到以前跪坐于佛龛前,脆弱又无助的时光。


    “我……”晏周开口,声音略显沙哑,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和而理智,“我并无恶意,只是想......”


    想什么呢?他想获得她的原谅,想靠近她,将藏在心底那压抑已久的如同波涛般汹涌的所有情意,亲口说出来。


    可如今,他好像没有资格,也没了继续向前的勇气,他害怕看到她厌恶又冰冷的目光。


    “阿遥,芝芝自有分寸。”赵锦禹走过去拍了拍许江遥的肩膀,沉声说道。


    许江遥瞪了一眼赵锦禹,面色带着怒意,嗤笑道:“你知道这两年芝芝因为你受了多少委屈?你以为你道歉后悔就能抵消所有了?”


    “你从未在意过她的感受?又怎能要求,她在意你的回复呢?”


    冷漠的来自他人的质问,犹如一把无形的手,猛然揪紧他的心脏,反复撕扯,不给他留一丝余地。


    赵稚柔脚步微顿,压下心中苦涩,并未回头,只淡淡道:“晏周,为时不晚已经不适用我们了,从落水那日起,或者更早之前,我们就注定走到这一步,你说的对,我们不合适。”


    “殿下……不如,这颗心,你拿了去,只要能弥补我以前的错,如何?”晏周笑意苦涩,眸中浸染着无尽的哀切,同清冷君子大相径庭。


    赵稚柔从未见过晏周这般模样,那是以前她最期盼的,不免有些乱了阵脚,因为她从始至终并没料到,晏周会如此直白地说出那番话,她从未想过这种可能。


    但是,心里有一道声音告诉她,一定要坚定地对他说出这番话,不论如何,她此时此刻,不想回头了。


    “晏周,我不稀罕了,我说过,我已经不爱你。写好和离书,对你我都好。”


    晏周闻言,身形微晃,面色褪尽,掌心的佛珠应声而落,砸在地面,发出清脆又刺耳的声响,打破了花房内,尴尬又诡异的氛围。


    “我们……再无可能么?”他紧攥着佛珠,声音中透着不易察觉的颤抖,紧盯着少女,想从她眼中寻找一丝动摇和犹豫。


    但他知道,不过是自己臆想,既然是迟了,便是迟了。


    北风钻进半开的窗,将红梅的冷香裹挟而来,吹散室内的沉闷感,又轻轻拂起少女垂落在肩膀的发丝。


    赵稚柔面色沉静,朱唇微抿,语气冰冷:“没有。”


    若有可能,那她受的伤,又算什么?她记得之前,她问过他是否有一丁点爱自己,他说不会有。


    赵稚柔想说些什么,但心里徒然生出一股无力感,这般的纠缠,实在耗费心神。


    “就像你曾说的那般,以前现在及未来,我们都无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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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女的话语,如混着碎冰的雪水,铺天盖地落在他身上,尖锐的痛意不由分说刺进他心里,一寸一寸,凌迟般,残忍又缓慢,缓慢又令人痛不欲生。


    他想起了那些话,那些他曾对她说过的,尖锐似刃的话语。


    男人清冷的眸子黯淡无光,那翻涌复杂的情绪皆被敛于其中,原本挺拔的背脊,仿佛瞬间失去了支撑力,整个人被染了一股颓态。


    花房的暖意和冷风交融,静寂非常,佛珠落地的余音仿佛正在回响,轻轻碰撞了两人的心间。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晏周嗓音嘶哑,苦涩笑道:“好,我明白了。”


    赵锦禹和许江遥沉默立于一侧,两人对视了一眼,默默叹了口气,却又默契地不去追究眼底的那抹深意。


    赵锦禹走到自家妹妹身侧,低声安慰道:“累不累,厢房收拾好了,去歇息一会儿好不好?”


    “哥哥,我没事”赵稚柔勉强地扬起笑意,继而看向男人,语气轻和缓慢,“晏周,其实你在这里,很多余,让我难受,若是可以,我并不想见你。”


    言罢,赵稚柔转身离开,他此刻终于彻彻底底相信,她眼中已无他,心里亦是如此。


    直至少女的背影消失在红梅林中,晏周才收回目光,附身拾起佛珠,心口的痛似回响,反复横跳。


    “殿下、许公子,今日多有打扰,芝芝就劳烦你们照顾了。”晏周说完,转身,缓步走出花房,红梅冷香砸了他满身,他想起了不久前,两人依靠窗前亲昵的画面。


    她笑意温柔,眼底只容他一人,那令他避之不及的暖香,不顾礼法的举动,亲昵的称呼,好似在一瞬化为咒语,紧紧刻在他心间。


    指尖泛白,摩挲着手中的佛珠,试图借此平复内心的痛楚,但心口的早已血肉模糊,千疮百孔。


    他知道,那日少女落水眼睁睁看着他抛弃她时,心里是不是也这般感受?


    是啊,她亲手将整颗心捧到她面前,即便受尽他人嘲笑,也不曾有一丝怨言,她因他落水受寒,却依旧维护晏府的体面。


    而他却步步紧逼,丝毫未考虑她的想法,一味的弥补,可笑的愧疚,其实不过是他对自己的安慰罢了。


    刚出门口,等候在马车旁的赤峰便迎了上来,看着面色苍白的主子,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


    “主子,这……您怎么出来了?可是有事安排?”


    “……无事。”晏周面色淡然,抬步上了马车,少女残留的气息扑面而来,栀子花团般,令他避无可避。


    然他不愿逃离,与其重回冷寂麻木的那个世界,还不如痛的生不如死,街道喧闹声此起彼伏,不绝如缕。


    “你这裙衫从哪家店买的?花样不错。”


    “当然是乌娘子店里推出的新款式,我听说庆安公主甚是喜欢呢,宫里贵人喜欢的样式,定然新颖。”


    “既是宫里贵人看上的,又怎么能容许我们这些人用?”


    “非也非也,乌娘子说了,公主殿下重金买的花样,不论平民商贾,高官贵族都能用,若谁要找茬,报上她的名号即可。”


    “真的?这位公主殿下还真是亲和。”


    “自然,乌娘子亲自说的,殿下为人和善,听闻在太傅府里也是很得人心呢。”


    “若真是如此,那少师大人可不懂珍惜,这般好的人,为何会辜负?”


    “谁知道呢,也许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吧……”


    两人渐行渐远,然而说的话去一字不落全被晏周听了去。


    而坐在马车外的赤峰,自然也是听见了,他朝着马车内看了一眼,想起方才主子的神态,忍不住叹了口气。


    冷不丁地,车内人忽而开了口,“赤峰。”


    “是!”


    “……你派人去城东的绣阁递句话,让郑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