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张欣欣醒了过来，一下子就从宽大的落地窗前看到他的脸颊。


    其实，他是在床前守了她一整夜。她醒过来的瞬间，有点惊讶。


    “昨晚，我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吧？”她担心，自己露出了原形。


    “没有！过分的是我！”他说。


    “你怎么了？”她用被子把自己捂起来。


    “是我唐突了，把你带到我这儿！”他温柔地看着她。


    “这样啊！”她松了口气，“我该回去了！”


    “别！”当然要挽留，他不舍地看着她，“昨晚，我说的话，你听见了吗？”


    “哪些？”她问。


    “就是……”


    突然这时，他的电话响起来了，他接了电话。是经纪人，直截了当地问：


    “你跟魏珍珠在一起了吗？”


    “没有！永远不可能！”那是他从心底厌恶的女人。


    “网上是你们庆祝获奖的照片呢！你自己看看吧！”说完，经纪人就挂上了电话。


    钟亦立即打开微博，他跟某小花约会的消息已经登上热搜。下方模糊不清的照片就是昨晚他去取奖杯时被偷拍的，如此故技重施，他恨不得把手机摔下。


    张欣欣趁机溜到卫生间，洗漱自己。过了一下，她出了卫生间，钟亦正守在门口。


    “这几天，不管网上说什么，你不要信！”他那么郑重，说出人生信念。


    “我不上网的！”她甚至连手机都没有，绕过他，到了卧室中间。


    “我没有跟别人在一起！”他想了想，又补充，“我这种人，认定了就是认定了，我永远不可能跟别人在一起！”


    她没有料到，这是一个爱慕她的影帝的在向她示爱。


    “我该走了！昨晚很抱歉，是我打扰了！”她要溜走。


    “别走！我煎熬这么久了，你没看出来吗？”他开始表白。


    “煎熬？”


    “就是煎熬！”他说，“我用方法论来表演，按理说要完全融入角色的，可是，却有一股力量把我从角色带出来，就是你！我差一点就要压抑不住了！”


    幸好他定力强大，否则支撑不到戏结束。


    “我？”以一个人鱼对感情的领悟来说，她的确不懂影帝的深情。


    “是！每一次靠近你，我的心就怦怦跳，觉得胸膛在燃烧！我为你煎熬、挣扎了这么久，你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吗？”


    到底什么意思？


    她彻底疑惑了！


    “总之，很荣幸当了那么久的潜水教练，我该走了！”她要溜。


    “等等！”他喊，“能陪我一阵子吗？我真的好孤单！”


    “我跟剧组的合约已经结束了！”她只能这么回应。


    “但你跟我的才开始！”


    她听不懂他的话，出了客房，他立即跟上。电话又响了起来，他接听了，发现那是经纪人。


    “网上快要炸开锅了，你自己处理一下！”


    “我会的！”他挂了电话，决心给不怀好意的人一个教训，到了她跟前，“欣欣，你想跟我一起出现在微博上吗？”


    如果她同意，他就要公布，那是他的心上人。


    “不想！”她说，“我只想平静地生活！”


    他只得作罢。


    她小声地问：“我打不开门！你能开一下吗？”


    “等一下！我把事情解决掉，就送你回去！”


    他打开微博，登录，发了一段文字：


    “昨晚，忘记奖杯，返身去取！碰到别人，寒暄两句！匆匆别过，再无交集！终身不可能跟魏珍珠在一起！”


    按下发布，他就把手机放在一旁，稍稍回神，看着门边的张欣欣笑。


    “时间还早，吃过早餐再走吧！”他说，“等下，我送你回去！”


    “好吧！”她点点头。


    他去厨房，煮了两包速食面，还煎了两个鸡蛋。双方一起用了餐。临行前，他把那一袋女性用品换了个不透明的袋子装着。


    “这是你的东西！”


    她接过了。钟亦戴着帽子、口罩，双方一起出了门。他用跑车把她送到租住的公寓。


    “再见！”他停在门口，恋恋不舍地看她。


    “再见！是真的再见！”


    仿佛话中有话似的，但张欣欣没有说明白。


    接下来，钟亦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到楼下，抬头望了望她所在的楼层，心想这次示爱应该是失败了吧！


    因为她也没有什么反应。


    他还得找机会告诉她，他对她的心意。反正这个月有空挡，就好好利用这段时间吧！他坐上跑车，发动引擎，一口气远离了那个区域。


    室内，张欣欣开始收拾物品。她接到另一个剧组的邀约，担任潜水教练，在另一座城市，已经买好票了，今天傍晚启程。她没有告诉钟亦，因为她觉得双方没有熟悉到那种程度。


    他只是剧组的主角，关键不是一个男的人鱼，她对他没有念想。


    他对她的示爱，她零零星星听到一些，但没有放在心上。


    钟亦回到家，看到那一束花玫瑰，惋惜起来。再怎么说也是影帝，怎么会连示爱的话也说不清楚？他准备好好准备，来一次正式的示爱，攻陷她的心。


    他拿出手机，搜出示爱视频，在沙发上无精打采地看着。


    “这套路也太老了吧！”他皱皱眉。


    他又翻到另一个视频，一个男子正在地面摆蜡烛，一根根点上。


    “这还行！”他笑笑，“那姑娘应该是喜欢蜡烛的吧！”


    转念想想又摇头：“不行！我可是钟亦，一定要来个开天辟地的示爱，怎么可以模仿别人的套路！”


    自得过后，想起昨晚的麻烦事来，打开微博，发现粉丝情绪已经平复。


    有粉丝留言：“恭喜钟亦，眼力镇定！除了珍珠，任谁都行！”


    他的粉丝，佛性是出了名的，甚至帮着他操心终身大事，唯一不能接受的是靠假料上位的魏珍珠，希望她能有多远离多远。


    钟亦随手回复了那个粉丝，放下手机，到冰箱拿了一瓶鸡尾酒饮料，缓缓喝着。


    这时，电话响了，他接起来，是经纪人打过来的。对方直接说：


    “恭喜，钟影帝，风波已经平息，又有新任务了！”


    “是什么？”钟亦把手机夹到脖子下。


    “国内顶级大制作，《帝王》，你演男一号皇帝！”


    “好嘞！”钟亦笑了笑，“什么时候开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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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下个月！你好好准备一下吧！把方法论用上，提前适应角色！”


    “好！”钟亦挂了电话，还在微笑。


    “皇帝是吧！”他模仿着从电视上看来的帝王步伐，突然想起了什么，停下来，“不行！皇帝不是有三宫六院吗？我只要张欣欣一个啊！罪过、罪过！”


    他只希望演的皇帝以振兴河山为己任，不要有感情戏。歇下来，他又开始惦记张欣欣。


    “这姑娘，就那样去买女性用品，还用透明的袋子装着，真率性啊！”他抱起那束玫瑰，假装那是张欣欣，“成熟的大姑娘，就是要用女性用品，对吧？”


    他再次体会到那股莫大的幸福，恨不能她就在跟前。


    很快到了下午五点，他又压抑不住要去找张欣欣了，开了跑车去那个方位。口罩、帽子齐上阵，敲开那扇门，从张欣欣的室友那里得到消息，她已经离开。


    一瞬间，他就觉得天旋地转。她要走，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透给他啊！


    他失魂落魄地下了楼，开着跑车去动车北站。一路上，好几次超车，差点闯了红灯。


    动车北站那么多人，他遍寻不获。到了广播室，借用广播员的力量。


    张欣欣正在楼下候车室坐着，一旁的男子提着一个口袋，里头是一条金色的金鱼。张欣欣总感觉那条鱼在向自己求救似的，她试着跟那男子搭腔。


    她什么话都来不及说，一下子，动车北站就响起这样的声音：


    “请张欣欣小姐到二楼广播室来，有一位钟先生在这里等你，他说不见不散！”


    她听到了，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广播内容是对着她自己。她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上了二楼。


    一进广播室，就看到钟亦。他虽然戴着帽子和口罩，但她还是一眼认出了他。


    “你？”她有点讶异。


    “是我，你以为我会放你走吗？”他走过来，把她手里的行李接过，看着她，有点责怪，更多的还是不舍。


    “抱歉，本来该跟你说一声的！我在其它城市找到了新的工作，我该走了！”


    其实，距离上车时间还有半小时，她只是想好好地等待。


    “我不许！”他仍旧有点哀怨，“如果不是我去找你的话，你可能就要永远消失了！我打你电话也打不通，因为你没有电话！你知道我有多煎熬？”


    “抱歉！”


    他用一手拿住行李，用另一只手抓住她：“跟我回去！”


    “可是，我的工作怎么办！”


    “我会给你找一份的！”他拽着她出了广播室，她傻傻笨笨地跟着。


    “等一下！”


    “怎么了？”帽子下、口罩上的目光那么深情。


    “我要去救一条鱼！”她说。


    他最终应允了，只要不是她要离开，什么都好办。跟着她，一起到了一楼候车大厅。那男子还在，正靠在座位打盹，鱼儿显得有点无辜。


    张欣欣走了过去，钟亦一路跟着，手里提着行李。


    “先生，你这条鱼，卖给我吧！”她对那男子说。


    “不卖！”那男子把鱼给捂紧了。


    钟亦上前：“卖吧！两万块，只有一次机会，怎么样？”


    “我卖！”那男子立即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