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对弈

作品:《穿书后疯狂读档重来

    清晨院中弥漫一阵云雾,平静的池水在日光下波光粼粼。


    叶霁雨同江玄坐在池边的亭中,桌上是才下一半的围棋,两人愣愣盯着水池对面那颗玉兰树。


    何姨妈正站在玉兰树下发呆。盛放的玉兰花停在光裸的树枝上,仿佛随时会化作白鸽飞走,淡粉的瓣根就是鸽子的两只小脚。


    叶霁雨落下手中黑子。游离的视线收回来,去看那盘错综复杂的棋,询问对面人:“要去问问她吗?”


    “万一是误会怎么办?”江玄未立刻落子,而是低头认真分析棋面。


    下棋会反映一个人的性格。叶霁雨更注重整体布局,偶尔下错也无伤大雅,毕竟棋局发展仍掌握在手中。江玄执迷于对杀,紧咬不放,偏偏对方又懒得同他争,转换战场专注别处。


    叶霁雨知道自己这种下法不好,遇见实力相当的人就是死路一条,幸好这盘棋的对手是只小狗,咬起来没那么痛。


    “旁敲侧击一下,是误会最好。”见江玄迟疑,叶霁雨为自己倒了杯茶,水雾沾在鼻头,她慢慢悠悠喝茶水。


    系统不在,没人颁发任务,又不能一仍旧贯,只能凭感觉。


    江玄没回答,一双眸子始终落在棋盘。沉默良久抬头去看叶霁雨一脸惬意,眉头皱得更紧些。


    自知不敌,玉白修长的指一松,那瓷白的棋子从食指掉落,掉回棋奁。


    两颗圆润的棋子摆在桌前。


    叶霁雨眸光微闪,将茶杯放在那两颗白棋面前,抬手去收棋子。


    江玄也去帮她挑,两只手忽纠缠在一起。


    “就差两目。”叶霁雨眉目柔和,语气端凝,“你如果做黑子,赢的就不是我了。”


    执黑棋者有先手优势,执白棋者即便能通过贴目获得额外的点数,也还是会有细微差距。有时作为发起方的黑棋胜算会更大。


    “姐姐做白棋会更厉害吧。”江玄一边挑子一边说道,“人总是因处于弱势而顾影自怜,夫人却能化钝为利。可惜我不是这种人,不愿去挣扎,有生还的可能也不愿。”


    他分明有获胜的可能,却平静地放下两颗白棋伏输。


    叶霁雨冻到颤抖的指尖像是被戳破滴出血来,牵起江玄的手,两人起身。


    “我去问何姨妈,你在亭子里等我就行。”她青白的手背被揉化,上面青紫的血管如融化的河流,暖流漫延至整手。


    江玄点头说好。


    叶霁雨独身去了池对面,向仍站在玉兰树下的何姨妈打招呼。


    何姨妈明显惊讶,捋了捋鬓边发丝:“啊……早上好江夫人。我有事先走了。”


    叶霁雨立马挡在何姨妈面前,喜笑盈腮地说:“姨妈的发髻盘得好生漂亮,能给我也盘一个吗?”


    何姨妈一只手被抓住,慌张地张嘴解释:“我……”


    叶霁雨找准时机打断:“你住哪?带我去,何姨妈可要好好给我这个客人梳头,我费了千辛万苦才来这呢。”


    “……好。”


    两人一路纠缠到了厢房。


    叶霁雨坐在梳妆台前,何姨妈翻出几个素银首饰摆在桌上。


    叶霁雨瞧了眼桌上银钗,盘起的长发被解开放下:“我们岁数差不多大,我就不叫你姨妈了,叫何姑娘怎么样?”


    见叶霁雨格外热情,何氏也放下担忧:“随你。”


    叶霁雨:“小何你是一直住在祁家吗?”


    何氏停顿片刻:“……两三年前来的。”


    叶霁雨点点头:“平日会回家看父母吗?你会不会想他们啊?”


    何氏格外冷静:“父母双亡。”


    “……”叶霁雨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低头挑发丝间的毛线丝,是早上试穿江玄的半成品外袍沾上的。


    “夫人想要个什么样式?”何氏紧蹙双眉间的鼓包像不平的山丘,忧愁在其中悄然生长。


    叶霁雨去看铜镜里何氏的发髻。


    几股头发拧成麻花盘旋在头顶,只搭配简单的花穗钗,十分素雅清幽。


    “和你一样就好。”


    何氏点点头:“那便是随云髻了。”


    之后两人都没再说话,叶霁雨想着昨晚背的书,时不时帮何姑娘递梳子和发钗。


    等脑海里过完一遍汤头歌诀,何氏也梳好了随云髻。


    叶霁雨并不在意自己的长相,认为自己作为主体不需要美,被凝视的客体才需要,比如某些以恋爱为目的男人。


    那些男人又习惯居于主体,总是挑剔女人的一切。


    昏黄镜中的那张脸清冷孤高。锐利的双眸目无余子,只是直视前方,又不落在任何人身上。安静时鼻尖一侧的纹路能微微见个弧度,配上向下的唇角,像是对万物鄙夷不屑。


    她不喜化妆,此刻也是素面。浓重的妆面会掩盖本生的情绪,会让自傲的人萌生为他而化的错觉。


    “梳得真好看。”叶霁雨抬手抚摸头上发钗的坠子,“我第一次梳这种发髻,辛苦何姑娘。”


    何氏很开心,理了理叶霁雨额前的碎发,小声回应:“是小时候姐姐教我的。”


    叶霁雨挑眉问道:“何姑娘还有姐姐?她现在在何处?”


    自己的语气很吓人吗?叶霁雨不明白。她只是想找话题,何氏却慌张摇头不语,才好点的气氛又冷下来。


    两人都挺尴尬,默默找事做。恰好木门被叩响,两人都松了口气。


    何氏问:“谁?”


    “我,”听起来是个中气十足女人,“小何开门,我有东西给你。”


    叶霁雨听出是贺夫人在门口。抬头看何姨妈,何姨妈未置一词,一脸忧郁地梳理叶霁雨后脖的发丝。


    “你表姐来找你,不开门?”叶霁雨疑惑问道。


    何姨妈轻轻摇头,双睫扑闪滴出泪来。


    “表妹,我知道你在里面。”门外贺夫人长叹一声,“要入冬了,我给你织了条围巾,绣的是你最喜欢的翠鸟,可好看了……”


    叶霁雨降低音量:“真的不开?”


    何姨妈仍不回答,咬唇摆头,发髻上的银钗闪烁光芒。


    贺夫人未走,声音沙哑:“表妹,我知道你怨我……这么多年了,你放不下你的姐姐,我也一样。”


    “可人死不能复生,况且,那是何姐姐自己的选择。”语毕,门外的贺夫人悄然离去。


    何姨妈胡乱擦拭脸颊的泪水,缓慢放下手中木梳:“江夫人,您没事就请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待着。”


    叶霁雨坐在梳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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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旁不动:“何姑娘,我有一件事想问你……”


    “你同贺夫人的相公祁炆很熟吗?”


    最终还是问了。


    叶霁雨和江玄不是没想过是其他关系,两人一开始以为是在给贺夫人准备什么惊喜,或是商议什么正事。


    直至午夜见下人房烛光熄灭,叶霁雨拉着江玄去看。戳开窗户纸,借月光瞧见睡在一起的两人。


    江玄强行解释:“有没有可能何姨妈是贺夫人的女儿……”


    叶霁雨被气得火冒三丈:“你这么大还和你妈睡在一起吗?不对,你好像还没这么大……”


    “……”


    何姨妈的眼周红了个彻底,偏头不去看叶霁雨的双眼,又无法开口说谎。


    “所以你不开门,不同贺夫人讲话,是做贼心虚?”叶霁雨步步紧逼,“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贺夫人知道了会作何感想?”


    何姨妈惊惧地抬眼望她,眼泛泪光:“求您不要告诉祁夫人……她还怀着孕,出什么意外就不好了…………”


    叶霁雨起身拉住何姨妈的手臂:“你是被逼的吗?我不会告诉贺夫人的,但你要认真回答我。”


    虽与何姨妈相处不多,但叶霁雨觉得何姨妈不是那种没缘由坏的人,或许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何姨妈止住哭腔,字斟句酌:“是寄人篱下,身不由己……”如风中残烛摇曳,何姨妈情绪失控倒在地上。


    叶霁雨眼疾手快去扯她的手臂,费力将差点晕倒的她拉起:“是祁炆强迫你的?”


    她痛苦地点头。


    祁炆这个伪君子,一边洗脑贺氏让其不停参子,一边强迫何氏让她痛不欲生。


    她喃喃自语:“贺姐姐太善良了,总是对我这么好,让我更害怕有朝一日被发现。她会作何感想……她的心太洁白无瑕,可惜那些善良都给错了人……”


    “她一直以为我是对曾经的伤痛耿耿于怀,其实是我毁了她所珍视的一切,害怕去看她的眼睛,害怕同她讲话。”何姨妈任由泪水划过脸庞,“她的丈夫是衣冠禽兽,可我不能告诉她。”


    叶霁雨抱住痛哭流涕的何姨妈,两个同龄的女人境遇却不同,又同样能共情。身陷囹圄感到无所适从是她们都经历过的。


    很多时候不是单独一人的错,是她们共同面临的困境。


    “她不仅仅是我的表姐,她还是妻子、母亲,她那么爱她的家庭。我不能告诉她,她是祁夫人,不是我的贺姐姐了。”


    何姨妈的双唇止不住颤抖。


    叶霁雨轻抚她颤抖的脊背,低声细语地说:“何姑娘,你也许有错,但错更多在那个始乱终弃的男人身上。我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但这事既已发生,就无法挽回,你与贺夫人的关系自然无法修补。”


    “我的处理办法,是等贺氏生产后再慢慢告诉她,和离还是怎样要看她自己。而你也不要求她完全原谅你,最好是能离开白鹤山。”


    叶霁雨叹了口气:“一切都等到贺夫人把孩子生下来再说吧。她的年龄过大,如果再遇刺激,生产就会变得很困难,胎儿无所谓,大人要保证别受伤害。”


    “至于祁炆,即便贺夫人不愿伤他,我也会想办法废掉她一条胳膊或腿。那是他应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