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死后,林良娣只想把女儿林星星养大成人,看着她结婚生子,幸福美满地生活。可这年头,一个女人带着孩子,那么难。虽然她有一份在食堂打饭的工作,工资按月发,虽然不多,但也将就能生活。就算不为了自己,为了女儿林星星,她希望女儿日后有娘家这头做倚仗,不会被人看不起。所以她才将林星星带回了娘家住,每月交给林老太的四块钱在镇上都能租下两间房了,这还没算上她几年如一日给一大家子做一日三餐的劳累奔波......其实苦点累点她不在乎,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女儿林星星。


    可是,如果没有钱,星星的命恐怕......


    她麻木地走到医院输液室,从护士手里接过还在昏迷的林星星,连一句谢谢都忘了说。她搂紧怀里的孩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孩子的脸,她想,实在不行就去卖血吧,三百块钱,她得卖多少血啊?


    她早年听过村里有人卖血过多身体吃不消当场死了的,不过她身体一直很好,应该不会死的。就算死了又怎样,只要星星能健康......


    晚上,林苏棠坐着牛车回到林家,林家院门虚掩,里面比往常都要安静。林苏棠一下牛车便听到供销社老板朱洪顺远远在后头喊她。


    林苏棠拎着大包小包东西下车,朱洪顺追了上来。


    “林同志,我今天等你一天了。”


    苏棠回过头,疑惑地看向满头大汗的朱洪顺。


    朱洪顺说:“林同志,听说你们家有亲戚在省城倒卖爆米花,不如我们合作一把怎么样?”


    林彩虹听到院外的动静,从房里出来,往门外探出头。


    苏棠露出淡淡的微笑,眉毛往上扬了扬:“我为什么要和你合作?”


    朱洪顺把从学生们哪里收来的定金摊到苏棠面前,说:“我有钱,我能让你挣到更多的钱。”


    在一旁偷听的林彩虹打断道:“林苏棠她胡说,我们家根本没有亲戚在电影院上班,你不要被他们骗了。”


    林苏棠平静地回给她一个看智障的眼神。


    听完林彩虹的话朱洪顺并不怎么惊讶。他要的是爆米花,只要能搞到爆米花的货源就成,至于林家有没有这么个亲戚压根就不重要。


    如果是能挣钱的话,林苏棠倒愿意花时间听一听朱洪顺的门道。


    她把朱洪顺拉到没有林彩虹的地方,问她:“你有什么计划?”


    朱洪顺说:“你的爆米花在外面一袋卖五毛,两袋卖八毛,我出一袋两毛的价格,你每天做多少都卖给我。我稳定要。”


    一袋两毛?把她的收益砍半?她像傻子吗?


    而且,苏棠也不确定朱洪顺这个买家稳不稳定,如果能长期合作的话,她还能考虑考虑,毕竟这样的话她每天只用做爆米花,不用在外面日晒雨淋的奔波。


    苏棠说了一个中间价:“前三个月我要三毛每袋,后面我觉得你稳定要货的话再给你两毛五一袋的进价。你考虑一下吧。”毕竟这东西成本不高,她也不是哪种黑心商家漫天要价。这个价格朱洪顺买过去还有一倍好赚。


    从朱红顺爷爷和父亲辈起,他们家的男人就走街串巷当货郎卖货,到了他这代开始经营小店。朱洪顺还真没看出来,林家的三丫头居然这么精,还跟他讨价还价了。作为一个真正的商贩,他当然要保证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他笑了笑,准备说:“你考虑一下吧。”


    却让苏棠抢先说了:“朱老板,你考虑一下吧,我手头还有其他好几家供销社找我合作呢。”


    朱洪顺还想继续和苏棠打心理战,但苏棠转身走了回了林家。


    她前脚刚进院门,林老大也从村书记家回来了,林老大一进院子反手就把院门落了锁。


    苏棠看到林良娣的房间里漆黑一片,以为四姑她们都睡了,走进去发现床上和上午离开之前没有两样。


    四姑带星星去打针,按理说早就应该回来了。


    她疑惑地走到院子里,准备问林老太,她脚步声很轻,隐约能听到大房屋子里传出来的谈话声。


    “良娣也怪可怜的,咱们这么做是不是有点不厚道呀?”


    “你这话说的,你自家两个孩子要读书以后有的是花钱的日子,她女儿开口就要三百块,让你们三兄弟一人平摊一百块,凭什么?”


    “孩儿他娘,我这不是和你商量嘛,良娣孩子还在县城住院呢,听说一直昏迷不醒呢。”


    “老林,你做老大的想充大头,也不看看你自己有几斤几两,谁家的钱是大风刮来的。这事儿是你们三兄弟和妈商量好的,你们一人出十块钱就已经算仁至义尽了。咱们一个月都难挣十块钱。”


    星星病了,四姑带着星星住院去了?


    苏棠刚要扣响林老太的房门,听闻此言,不由得脚步一滞,如遭雷击。


    林家人居然只打算出三十块?


    她真想一脚踢开房门把这群人打一顿,但转念一想,自己从始至终就没对这群人怀抱希望,林家这群人做出什么事她都不意外。现在还不是起冲突的时候。


    三百块,三百块,她身上这两天挣了四百六十块钱,不知道够不够......


    她打算明天天一亮就去县城送钱。


    这时院外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不知谁这么晚会来,苏棠走近门边问:“谁?”


    “我,朱洪顺。”


    苏棠打开门,便看见朱洪顺笑眯眯的一张脸,他龇着牙说:“大妹子,我考虑好了,咱们成交吧。”


    “过两天再说吧,我明天不在家。”苏棠没有心情和他谈生意,准备关门。


    朱洪顺手里攥着学生们给的一摞定金,明天不在家?那怎么行,学生们明天来问他要爆米花他总不能把这好不容易挣来的赚钱机会给推了吧。


    “我给你定金!”朱洪顺伸手挡住了门,将手上的钱晃了晃,“我先给你定金,你今晚能给我做多少就做多少。”


    苏棠停止关门的动作,眨了眨眼:“我不要定金,我要全款。”


    “这......”


    朱洪顺面露犹豫之色,他还没开张呢就要付全款未免有些压力。


    苏棠继续手上关门的动作。她不是没看到朱洪顺手上那一摞一角钱定金,看起来厚,其实加起来不超过五块,如果她明天没事的话一定会很干脆的答应下来,毕竟有钱不赚王八蛋。可她明天还要赶早去县医院。


    “哎,慢着,我答应你,”一想到那□□了定金明天来要爆米花的中学生,朱洪顺音调升高,“我要五百包,不过明天你得一大早送来给我。”


    苏棠眸光一闪,一包三毛钱,五百包就是一百五,星星在住院,四姑在县里还要吃饭,钱多点总是好事。


    苏棠伸出手:“好,朱老板你定金给我。”


    接过定金,和朱洪顺谈拢后苏棠关上院门,便进了灶房做爆米花。


    她当夜只睡了五个小时,早上天没亮就带着一大包爆米花来到供销社门口,朱洪顺拎起爆米花在手上颠了颠,很爽快地给了她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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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钱。


    村头路口已经有不少牛车在哪等着,苏棠随便上了一辆车然后对车夫说去县里。


    车夫把她拉到一条大路的路口,放下她说:“大妹子,进县城的三路车就在这等。”


    苏棠还以为会有班车什么的,结果等了半天只等到一辆满是灰尘的轰隆三轮车。苏棠还没坐过三轮车,交了钱便上了车。车上很拥挤,车厢内一排一排长条木凳坐满了人,苏棠找了一个空位坐上去。


    苏棠刚坐下,司机轰得一声发动引擎,车尾扬起一阵烟尘,急速驶离原地。


    车开的很快,对于司机来说,时间就是金钱,送完这趟他还要去接下一趟乘客。


    车厢摇摇晃晃,里面乘客基本上是附近的乡民,衣着朴素,有几个人应该相互认识,从苏棠上车起便高声谈论,时不时爆出阵阵笑声。密闭的空间,并不好闻气味里还夹杂着劣质香水的味道,苏棠连打了几个喷嚏,随后用手默默捂住了鼻子。


    她旁边坐着一个西装革履的异类,戴着茶色墨镜,头发打蜡梳在脑门后,整个身子靠在窗边似乎很困倦,苏棠只能看见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以及性感喉结边一颗极细的痣。车子行走在乡道上一颠一颠,男人却睡得纹丝不动。


    那劣质香水味正是从男人身上散出来的,苏棠不由把屁股挪的离他远一点。


    男人睡了一路,苏棠百无聊赖地低头看脚下,余光瞥到男人的鳄鱼皮皮鞋,上面沾满了灰,鞋边还黏了一层泥。再看那男人的手又长又白,再看那男人的脸也白......其实男人的这身打扮很英俊骚气,乍一看还有点像有钱人家的阔少爷,但那身上散发的劣质香水味道,骚气的发蜡,苏棠不免觉得他很像KTV的少爷。


    穷乡僻壤出来坐三轮车的人,谁会穿成这样?


    这年头谁活着都不容易啊。


    苏棠不由得又把屁股往外挪了挪,因为男人身上的香味实在太刺鼻了,她从没闻过这么难闻的的香水。可见此人品味不高。


    很快到达目的地,司机扯着嗓门儿喊:“县城到了,县城到了。”


    苏棠第一个冲下车,她头一回因为闻不惯车里的气味到晕车想吐的程度。


    赶紧去路边小卖部买了一瓶水漱口,然后向小卖部老板问路径直往县医院去了。


    身后浑身散发着香水味的高大男人缓缓下了车,修长笔直的双腿踏上满是灰尘的乡路,一双原本擦得锃亮的皮鞋早已面目全非。他蹬了蹬脚,皮鞋上的灰纹丝不动。


    得,回去再买一双。


    他迈着步子东看看西看看,来到小卖部旁的垃圾桶边,修长手指西服从口袋掏出一方璀璨的玻璃瓶子,这是一瓶香水,瓶身赫然印着国际名牌的logo,这牌子他用过,但他手里这瓶除了瓶子是真的,里面的东西完全是两样。


    大陆某些司机的车子太臭了,他早上临时在路边买了瓶香水救急,连喷三四下,喷到了身上才发现味道不对,可为时已晚。


    他的高雅品味都被这瓶臭香水拉低了,搞得他郁闷了一路。


    现在他伸手把这个假货毫不留情地扔进了垃圾桶。


    本来早上就打算丢了的,但没到处没找到垃圾桶,他便一路揣在兜里留到现在。


    丢完垃圾,男人习惯性抬起右手看时间——手腕上原本亮崭崭大金表的位置早已空空如也。提醒他这只表昨日已被人偷了。


    那可是全球限定款!


    妈的,到底是谁眼光这么好,偷走了本少爷的手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