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第四十一章

作品:《清冷夫君后悔了

    何为妻?他是她的,她也是他的,容不得第三者的插足。


    许江遥被晏周气的心里一梗,正要开口,就听到前面传来少女的催促,“表哥,你们能不能快点?”


    晏周闻言“你们”二字,原本凝着寒意的眸子,又重新染了温柔之意,抬步跟了上去,他的变脸之快,令许江遥无比震惊。


    他能看出来,晏周对芝芝,绝非不是外界说的那般无男女之情。


    难不成是后悔了?许江遥摩挲着下巴,百思不得其解,应了一声就跟了上去。


    几人行至花房,迎面而来便是红梅满园,红艳如火,花团锦簇,冷风拂过时,暗香浮动,沁人心脾。


    “古人言红梅盛绽,犹如散作乾坤万里春,果然如此。”赵稚柔提着裙摆,轻快跑进梅林中,笑若银铃,落在静寂的冷风中,宛若林中精怪,惹人倾心注目。


    此时太子赵锦禹正坐盘腿坐在矮榻上煮茶,听得笑声,抬眸看去,便见得自家妹妹,犹如一只小蝴蝶,蹁跹而至。


    “芝芝!”赵锦禹笑着起身,朝着自家妹妹招了招手,“过来烤烤火,有没有冷着?”


    “哥哥,我不冷。”赵稚柔解开披风,递给一旁的青凝,嘴上说着不冷,但还是听话地走过去。


    “有我送的狐毛披风,挡风又厚实,芝芝怎么可能会冷?”许江遥笑着走进来,一副吊儿郎当的少年模样。


    晏周紧随其后,朝着太子行了一礼道:“见过殿下。”


    赵锦禹颔首,淡淡道:“老师也来了,坐着说话吧。”


    赵稚柔坐在许江遥身侧,不动声色打量着太子兄长和晏周,她还是担心因自己的事,影响到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


    “谢殿下。”晏周面色平淡,看着坐在太子和许江遥中间的少女,只好被迫坐在她对面。


    赵稚柔此时满心顾着吃的,哪里还理会他的感受?如今在她心里,晏周已是死水一潭。


    几人落座后,许江遥便吩咐人上菜,赵稚柔看着眼前的涮锅,惊奇道:“表哥,这也太方便了,竟能一边烤肉一边吃涮锅。”


    “我前段时间去了一趟蜀地,那处的老百姓都这般吃,中间是汤锅,周围凸出的铁片则可以烤肉。我想着你定然会喜欢,便重金买了制作方子。”许江遥满眼笑意,夹着一片牛肉涮了几下,放在赵稚柔的油碟里。


    赵稚柔开心极了,能被家人惦记着,宠爱着,幸福又心酸,“我的确很喜欢,只是你怎么跑那么远?《四海地方志》言蜀地崇山峻岭,怪石陡峭,很是危险,你要是出事,太子哥哥和我会伤心的,以后别去了。”


    “放心,我跟着商队去的,你小时候经常叫我缺牙巴,总说要去蜀地学学方言,我就想着总有一日,我要替你去看看那蜀地如何。”许江遥说着,眸光若有似无看了一眼太子,笑容里多了几分苦涩。


    赵稚柔面色一顿,有些怅然道:“明明是太子哥哥先说的,只可惜的是,我们长大后,都出不了这都城呢。”


    “好了,都不是孩子了,以后有机会去就是了”太子殿下面色平和,给赵稚柔夹了一筷子羊肉,继而又看着许江遥道:“我知道你是为我着想,只是身处这个位置,总要舍弃很多东西,但……我不悔。”


    晏周看着眼前三人,水汽缭绕中,他恍若被隔绝在另一个世界,他无法融入他们。


    “怎么话题突然伤感起来,快点吃肉呀,免得老了咬不动。”赵稚柔笑嘻嘻转移了话题,分别给太子和许江遥夹了菜。


    独独没夹给晏周,以前做的足够多了。


    晏周看着少女欢笑的眉眼,眸中染着璀璨,倒映着其他两人,唯独没有他,他看着丰盛的菜肴,只觉食之无味。


    上一次的羊肉涮锅,只有他们两人,她不仅事事都想着他,眸中也只盛满他一人。


    苦涩的痛意溢满心尖,从瞳孔中夺眶而出,在氤氲的水汽中,化为悲伤的实体,妄想着她能多看他一眼。


    他指尖微动,抬手给她夹了肉丸,笑意温柔,是遮掩不住的宠溺,“殿下,这肉丸您应当会喜欢。”


    突如其来的动作打断了三人的说话,赵稚柔有些无措,还不等她反应,肉丸就落在了她油碟中。


    她低头看着那颗圆滚滚的肉丸子,想到了之前,为了给晏周煮汤,亲手揉制了鱼丸,可惜他一口也没吃。


    心里的欢喜被突如其来的回忆冲散了几分,她语气平淡,“谢谢。”


    “小心烫。”太子殿下出声提醒,察觉到自家妹妹和晏周的氛围,眼神示意许江遥转移话题。


    “芝芝,等会儿可要一起玩投壶?”许江遥笑嘻嘻开了口,“就在花房另一端,那处安了水晶窗,不仅能赏梅,还能游戏。”


    “水晶窗?表哥你又跑去海外淘货了?”赵稚柔的注意力被吸引了去,不知不觉就又将晏周抛在脑后了。


    “咳咳,不是我去,是我名下的船队带回来了,那些西洋人喜欢陶瓷和茶叶,船队换了不少好东西,什么西洋镜、万花筒、珐琅古董扇,都给你带回来了。”


    许江遥心虚地瞄了一眼太子,毕竟他可是偷偷跑出去的,要是被皇后姑母知道,少不得要被训斥。


    赵稚柔听得眼睛亮晶晶的,恨不得连饭都不吃了,只好加快吃饭的速度,嘴里还急急夸道:“谢谢表哥,你就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


    “哼,上次这世界上最好的哥哥,还是我。”高贵的太子殿下冷冷撇了一眼许江遥,这厮又骗了他。


    “都是好哥哥,都是好哥哥。”赵稚柔很有眼力见的打着哈哈,却是低着头,心虚地不敢看太子。


    少女生动灵活的表情,可爱极了,像他曾买过的年福娃娃,腮帮子鼓鼓的,笑颜染了红晕,眸弯如月,这是他从未见过的模样。


    她吃的正香,然而却碰也不碰那颗他夹的肉丸,像是被刻意遗忘一般,晏周捏着筷子的指尖,用力至泛白。


    “芝芝,你又挑食了?”许江遥看着那枚肉丸,故意笑着,当着晏周的面,伸出筷子,作势要夹到了自己碗里。


    当然不是挑食,今日备的所有食材,都是芝芝爱吃的。


    赵稚柔见状,笑着应道:“我吃饱了,再也吃不下多一口了。”


    “这样啊,那我就帮你吃了……”许江遥一边说,一边夹着肉丸子,手中一个用力,肉丸子便飞了出去,骨碌碌滚落到地上。


    “哎呀,可惜了。不过也是多出来的东西,掉了就掉了。”充满深意的话语,许江遥目露挑衅,看着晏周说道。


    “不可惜啦,锅里还有。”赵稚柔如今心里挂念着那箱西洋货,压根没理解许江遥话中深意。


    “好了,你吃完就去玩吧。”太子擦了擦嘴,示意妹妹离开,还暗暗警告了一眼许江遥。


    “哥哥,我不是小孩了,说好一起赏花的,我自然要等着你们吃完。”赵稚柔只是不想一个人呆着,有时间能和家人一起用膳,是难得可贵的时光。


    而且,她也担心晏周会跟着她,如今她不愿和他有太多的接触。


    许江遥看着赵稚柔孩子气的笑脸,心里微叹,笑道:“好,你喜欢做什么都好。只是今天你什么也不用管,只需当一个快乐的小孩。”


    赵稚柔闻言,心里哽咽,笑着垂眸,将心里的感动和酸涩压下,应道:“谢谢表哥,既然你都这么说了,今年的压岁钱,可不能少。”


    “当然,往年的都给你留着呢。”许江遥笑着摸了摸赵稚柔的脑袋,想到儿时他离开都城回江南时,小姑娘拉着他的衣摆,哭的稀里哗啦,如今在见,已然物是人非。


    晏周将两人互动的模样尽收眼底,透过白茫茫的水汽,明明是枕边人,他只觉得他离她有千山万水那般远。


    心中苦涩的痛意几乎快化为大火,猛烈燃烧着,吞噬着他紧绷的理智。


    许江遥自然也关注着晏周的动静,看着他冷漠至铁青的脸色,他慢悠悠开口道:“晏少师,你怎么了?脸色看着不太好啊。”


    “老师若是不适,不如先回府歇息,孤晚间会亲自送她回去。”赵锦禹语气平淡说道,虽然对晏周更多是敬重,但芝芝被他所伤也是事实,他如今自然不想让芝芝和晏周在一起。


    晏周眼底的那抹痛意如炙热的岩浆翻涌,他敛了目光,面色平和道:“无碍,臣想护着芝芝回府。”


    话音一落,花房内有片刻的静寂,赵稚柔虽然并未看向晏周,但根据她对他的了解,此刻的他应当是不悦的,她不想氛围变得尴尬,毕竟他到底是兄长的老师。


    无论如何,总不能闹得太难看,便开口道:“兄长、表哥,我们也吃的差不多了,方才说要玩投壶,不如现在就去吧,就当是消消食了。”


    晏周闻言,眉心微动,看向少女时,只见她乖巧的侧脸和嫣红的唇,即便他伤害过她,她也没有真的下狠心让他在众人面前难堪,她是犹如太阳一般温暖的女孩,他却辜负了她两年。


    这般想着,那滚烫的痛意再一次排山倒海而来,要将他融化其中,心里紧绷至发麻发痛,无法忽视,强烈地让他不得不正视,承受和煎熬。


    “当然,我们这就过去吧。”许江遥笑着起身,朝着门外的侍从示意了一眼,便有仆人往花房另一端而去。


    赵稚柔跟在赵锦禹身侧,笑着问他皇后娘娘的近况,许江遥则是将少女护在中间,将晏周隔绝在三人之外。


    三人犹如老友重逢般有说不完的话题,有意无意的将晏周抛在脑后,赵稚柔内心此刻毫无波澜,晏周的感受如何,已经同她无关。


    “芝芝,不如我们组队投壶吧?”许江遥一面让侍从布置场地,一面歪歪躺在圈椅里笑道。


    “赢了的人有什么奖励?”赵稚柔站在一旁的桌案前,翻看着箱子里的西洋货,眸中溢满笑意。


    赵锦禹则是在一旁帮自家妹妹整理东西,面上带着浅笑,目光却是温和地落在许江遥身上,“你又在想什么鬼主意了?可别打到我身上。”


    “哼,你可别污蔑我。”许江遥有些心虚的转过头,指着晏周,又道:“你们师生一组,我和芝芝一组,很公平。”


    “不可!”几乎同一时间,太子殿下和晏周开了口,声音一清一沉,落在室内尤为清晰。


    赵稚柔能明显地听到晏周的声音,清朗如风,然而她却装作不曾听到,低着头摆弄着手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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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洋镜。


    许江遥却是有些气闷,冷冰冰道:“有何不可?”


    “凭……什么你和芝芝一组,我自然也要和芝芝一组。”高贵的太子殿下一副“别和我争”的模样,惹得许江遥想狠狠给他一拳。


    “咳咳,你?你比芝芝也没好到哪里去”许江遥顿了顿,意识到说错话,连忙笑着解释:“芝芝啊,表哥不是那个意思,是……”


    赵稚柔停了手中动作,有些头痛地看了一眼两人,轻咳了一声道:“好了,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我自己一个人也可以,你们还不一定能比得过我呢。”


    “臣觉得,殿下所言甚是。”晏周薄唇轻启,就算轮不到他,他也不想让眼前这俩毛头小子靠近少女。


    许江遥淡淡撇了一眼晏周,又看着太子道:“得得得,那我们四人比赛,分为四轮,一轮每人三只箭,采取末位淘汰制,最终胜者可以向输者提出一个要求,输者不能拒绝,要无条件答应。”


    太子殿下和他对视了一眼,两人眸中闪过一丝深意,继而附和道:“孤以为可,老师可要参加?”


    “自然。”晏周颔首,眸光落在少女身上,温柔之意如被清冷月光浸染的海水,几乎要溢出来。


    赵稚柔并未察觉到男人的目光,一旁的太子殿下和许江遥却是看的一清二楚,心里大惊,这样的眼神,绝对不会出现在晏周身上。


    两人不动声色,只默默走到赵稚柔身侧,将晏周隔开,无论如何,晏周目前的表现,不值一提。


    “好啦好啦,现在开始,我先第一。”赵稚柔站在距离第一个铜壶的两尺半处,纤手执无镞之矢,往前一投,便见箭矢不偏不倚,落在铜壶正中间。


    “赵芝芝,几年不见,投壶功夫怎么进步了这么多?”许江遥轻笑打趣,行至第二个铜壶处,轻轻松松投了“有初”,不过却是擦着壶口而落。


    为何会进步神速呢?因为嫁给晏周的两年里,她无趣时便会和青凝青岚投壶,那时孩提时最爱玩的游戏。


    “表哥,你手歪了!没我投的准。”赵稚柔敛了思绪,拍手笑道,眸中尽染开心之色,将前段时间的颓废沮丧一扫而光。


    一时之间,晏周只觉得周围喧嚣突地静止,少女的笑声犹如春雪消融时,碎冰碰撞的声响,缓缓地融入他心底,如岩浆般灼热的痛意,不由消缓了几分。


    然而许江遥不合时宜的笑又让他觉得聒噪无比,原本清寒的眉眼,此刻隐隐透着不耐。


    思于此,晏周起身走到第三个铜壶前,玉手微抬,箭矢悄无声息挂在铜壶把手上,乃是贯耳。


    一时之间,许江遥的笑意凝在面上,淡淡撇了晏周一眼,心里却暗暗道:这厮在装什么?


    男人长身玉立,抬眸静静看向少女,见少女朝着他的方向看来时,攥着佛珠的指尖蓦然收紧。


    赵稚柔心里也有些吃惊,她没想到看着几乎不喜玩乐的晏周对投壶也这般精通,心里不免紧张了几分。


    她原本,是冲着那个彩头去的。


    赵锦禹和许江遥倒是不在乎,他们此番聚在一起,也是为了哄小孩开心,而且两人的投壶准头也一般,从小到大就不曾赢过赵稚柔。


    四轮下来,赵锦禹最先被淘汰,紧跟其后的则是许江遥,晏周则是和赵稚柔持平,这让几人是没想到的。


    虽说君子通六艺,但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看到晏周投壶,毕竟他是闻名天下的清冷君子,无欲无求,不喜玩乐之事。


    太子殿下虽是他学生,却也只见过他曾和父皇在尚书房下过棋,当时还听他言:甚少接触投壶之类的游戏。


    赵稚柔自然是知道的,当时她也在,那时看着晏周一身朱红官服,清冷俊逸,面若冠玉,当即就迷了眼。


    “看不出少师还有这一手,看来传言有虚。”许江遥看了一眼满脸倔强的少女,开口打抱不平。


    “不曾,投壶同射箭亦有相似之处。”晏周气定神闲,扬手投掷,箭矢落壶。


    “……你还真是真性情。”许江遥摇了摇头,这晏少师到底想做什么?不是应该哄芝芝开心么。


    赵稚柔神情专注,双手执着箭矢,在几人就惊诧的目光中,朝着铜壶投去,箭矢划破空气,咻咻地分别落在铜壶双耳中。


    “好!”赵锦禹忍不住拍掌叫好,看着自家妹妹,赞赏与骄傲之意溢满眼底。


    晏周看着少女眼底的挑衅之意,像他渡江时曾见到的小刺鱼,生气时会变得胖乎乎的,眸子不自觉亮晶晶的,可爱极了。


    心里方才还翻涌的戾气消散不少,执着箭矢的手不自觉一歪,只听得一声闷响,擦着铜壶,箭矢落在地上。


    “芝芝赢了!”许江遥笑着跑到赵稚柔身侧,称赞道:“说吧,想要什么彩头,只要是表哥能办到的,都帮你实现。”


    赵锦禹笑着颔首,附和道:“我也是,芝芝想要什么?为兄都会同意。”


    “唔……”赵稚柔歪了歪脑袋,想了一会儿,摇头道:“我还没想好,等以后想到了和你们说罢。”


    言罢,她转身看向晏周,笑颜如花,声音软绵绵道:“但是对于晏大人,我倒是有一个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