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我修道的

作品:《细雨骑驴入玄门

    失魂丢魄?


    李婆子从细雨嘴里听到这四个字时,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张着嘴,流着泪,无声的嚎哭。


    何秀娘还撑着住,趔趄了一下,稳住了身形。


    她满怀希望看向细雨。


    “小兄……”,小兄弟不对,眼前这人是个小姑娘。


    “大……”,大师好像也不合适。


    “妹……”,喊妹妹……这么有本事的人,这个妹妹她实在张不开口。


    不知该如何称呼细雨,何秀娘连换几种叫法,都觉得不合适,急得满头是汗,说话都结巴起来。


    细雨解了她的难题。


    “我师父给我起名细雨,你唤我名字就成。”


    细雨?


    师父?


    何秀娘试探的问:“师父?那你是……”


    “我修道的,”细雨指指身上穿的道袍,“我穿的是道袍啊,看不出来吗?”


    道袍?何秀娘看向她的衣着。


    宽袖长袍,腰间束着腰带,脚上是黑布圆口鞋,跟清风观的道长穿的道袍似乎不太一样。


    “对不住,我没看出来,”何秀娘连声道歉,停了一停,又小心翼翼地问,“那我唤你细雨道长可好?”


    好啊,有啥不好的。


    细雨随意的点点头,“叫啥都行。”


    她说的随意,何秀娘不敢随意。


    她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细雨道长,既然你看出了石头哥昏迷不醒的原因,那……他还有救吗?”


    这个问题一出口,瘫在地上无声嚎哭的李婆子也停了哭泣,支着耳朵听细雨回答。


    “有啊,”细雨漫不经心的点点头,指指床上的男人,“知道他在哪丢的魂和魄,把魂魄找回来就成。”


    在哪丢的?


    何秀娘看向婆婆。


    李婆子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一出门就撞上了刚出屋的李老头。


    “老婆子,一大早的,你这是干啥?”李老头被风风火火的李婆子吓了一跳,“你咋急慌慌的?”


    想到老婆子是从儿子屋里出来,李老头脸色顿时一变。


    “是不是石头出啥事了?”


    担心唯一的儿子出啥事,李老头掉头就想往屋里闯,被李婆子一把拉住。


    回过头,李老头就看见李婆子拉着他,一张嘴开开合合,嘴皮子上下翻飞,却一个音都没发出来。


    李老头彻底被吓到了。


    “老婆子,你这是咋的了,莫不是也撞邪了?哎呀,哎呀,”李老头猛拍大腿,“老婆子,你可别吓唬我……”


    李婆子被李老头气得想翻白眼。


    她有一肚子话要交代给老头子,可惜,她说不出来。


    何秀娘这时也出来了,开口替婆婆解释:“爹,娘她没事,只是暂时无法开口说话。”


    “不能说话?”她不开口还好,一开口,李老头更急了,“这好端端的,咋就突然不能开口说话了?”


    何秀娘被问得一滞,这……这能说吗?


    想想还在屋中,轻而易举就让婆婆噤声的细雨道长……何秀娘跳过公爹的问话:“爹,娘的事不重要,重要的是,石头哥有救了!”


    刚听第一句的时候,李老头脸色一沉,就想开口训斥。


    怪不得老婆子不喜欢这个儿媳,啥叫“娘的事不重要”?这是当人儿媳该说的话?


    听到后一句,沉着的脸又是一变,变得一脸呆滞。


    “你说啥?石头咋的了?”


    “石头哥有救了,有人能救他了。”


    何秀娘又重复了一遍,声音里也透着喜气。


    李老头呆滞的视线转到自家老婆子身上。


    不能开口说话的李婆子也在冲他连连点头,脸上又是泪又是笑,看着怪异的很。


    “石头有救了?”李老头呆呆重复了一遍。


    “对,家里来了个道长,道术高明,一眼就看出来了石头哥昏睡不醒是因为丢了魂魄……”


    何秀娘三言两语把事情大致讲了一遍,最后说道:“爹,细雨道长还在屋里等着,咱快些把跟石头哥一同上山的那几个人都叫来,问问清楚石头哥在哪出的事,什么时辰出的事……”


    这才是第一要紧的事。


    李婆子在旁边连连点头。


    “啪,”李老头一拍大腿,“这事交给我,我去叫人。”


    也顾不上洗漱,更顾不上每日清晨进屋看一眼李石头,李老头一溜小跑拉开柴门,匆匆离去。


    没过多久,他又回来了。


    身后跟着一溜年轻壮小伙。


    院子里,李婆子杀了一只鸡,正用热水给鸡拔毛。


    最贪睡的小闺女也起了床,蹲在院子里,身前一个大木盆,盆里泡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衣衫,正卖力搓洗。


    院中石桌上还摆着个大箩筐,筐里卧着一只……大白鹅?


    李老头一脸迷茫,家里啥时候养的鹅?


    何秀娘正好端着个木盆,从小姑子的房里出来,看到李老头盯着石桌上的大白鹅看,忙唤了声:“爹。”


    李老头被这一声爹,拉回了注意力。


    “道长呢?可是在屋内?”


    说罢也不等何秀娘回答,李老头带着一溜壮小伙,推门进了小两口的新房。


    刚进去,就看见李老头又出来了。


    “人呢?你说的那位道长呢?”


    细雨刚好从何秀娘身后的屋子里走出来。


    在屋子里,何秀娘打了水,帮她梳洗。


    这会子脸也洗干净了,头顶上的草屑枯叶也被何秀娘细心的打理干净,长发重新盘成道髻。


    身上的道袍也脱下来清洗,她现在穿的是何秀娘小姑子的衣服。


    细雨扯了扯身上的裙子。


    第一次穿正儿八经的女装,还是长裙,细雨觉得浑身不自在。


    只是她那件道袍上又是汗又是泥,有人要拿去帮她清洗,对她来说当然是件好事。


    忍着长裙带来的不便——方才在屋里不过是步子迈的稍稍大了点,就差点害她跌了一跤——细雨拎起裙摆,跨出门槛,出了屋子。


    刚出来就听到了李老头那句话。


    她顺嘴接了一句,“找我?”


    李老头循声望去,连忙摆手。


    “不是找你,我找的是道长高人,哪是你这样的小丫头……”话一出口,才察觉出不对劲,他狐疑的朝细雨看去。


    “你是谁?怎的在我家中?”


    何秀娘忙介绍:“爹,这位就是细雨道长呀。”


    什么?


    道长?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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