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查到凶手

作品:《魔女小姐的圣骑士团工作手册

    第二天,希格诺的病情还没完全好,嗓子疼,一说话就疼。


    但现在的情况容不得她休息太久,确定脑子没问题,不会走着走着晕倒,希格诺就起身去王宫了,嗓子不舒服那就少说话吧。


    王宫已经恢复秩序了,最起码表面上来看是这样的,难掩肃穆的气氛表面尚是平静,走进王宫中,已经有些办葬礼的装饰在到处粘贴。


    留下的贵族不少,林林总总有二十余人,安排了住处,具体查案的队伍也商定了成员,包括格鲁斯、尤利亚伽以及瑞娜。


    是的,瑞娜·韦斯利,也被安排在了查案的队伍里,是韦斯利公爵不想结果不利于自己,硬把女儿塞进来充当吉祥物的。


    看这查案的阵营,似乎是各方清者自清,都希望找到真凶。


    劳伦斯多次强调还有希格诺,他与格鲁斯接触不多,更熟悉希格诺,他信任她。


    希格诺赶到的时候,现场已经排查完了,在尤利亚伽的解释下,嫌疑被锁定到一杯茶上,休息室的来来往往的受询问,要找到谁才是真凶。


    “卡蜜尔王妃她们的嫌疑能排除吗?怎么样了?”希格诺问道。


    “还不太能,正好,这个交给希格诺你来审理吧,审讯逼问是你的强项。”格鲁斯说道。


    希格诺摆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咙:“我嗓子不行,说不了太多话,有个人主审,我陪同就好。”


    “我主审吧,”尤利亚伽主动道,“在教廷的时候,我也有审讯犯人的经验。”


    格鲁斯看了眼他,想起这两人之间的恩怨:“这,合适吗?”


    希格诺与尤利亚伽对视一眼,又不由得把眼神错开:“我没意见,就这样吧。”


    两人一同进了审讯室。


    先审的是卡蜜尔王妃,她管理王宫上下这么多年,心理素质还是很强的,国王去世的消息传来,瓦莱丽王妃哭成了泪人,她却还保持镇静,象征性地掉了几滴眼泪,还能对当下情况有个清晰的判断。


    “我不清楚国王为何会中毒,”面对询问,卡蜜尔王妃的语速很慢,“我当时看着陛下咳嗦吐血,还以为是陈年旧疾和气急攻心发作,没往中毒的方面去想。”


    “你为国王擦拭血迹的那块手帕已经找到了,很新,也很漂亮。”尤利亚伽说道。


    “那没关系,我随身带着好几块手帕,”卡蜜尔王妃说道,“你们怀疑我,是很没道理的,我若想杀了国王,根本没必要下毒什么的,王宫之内,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他死得神不知鬼不觉。”


    “这一点我信。”希格诺说道。


    “你是有动机的,”尤利亚伽气势压人,“国王死了,你的儿子便能成为新任国王,同时,你和你的哥哥,也一直对戴里克国王无法给出足够的封赏而心怀怨恨,这足够成为你的动机。”


    “圣使大人打听的消息很全面,”卡蜜尔王妃笑了一下,“我不否认我和我哥哥确实有怨言,但在这个节骨眼上谈动机,不是太可笑了吗?现在国王死了,谁会是最大的受益者?谁会是最可能的继承人?”


    希格诺心中如明镜一般,得出答案——大王子劳伦斯。


    从利害角度来谈,卡蜜尔王妃绝对不希望国王死了,三王子在如今的局势中全无优势,非常被动。


    大王子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贵族派的咄咄逼人,格鲁斯能插手调查,已经是最大程度上的帮忙了,更多的,根本伸不进去手。


    真正的受益者明显稳居幕后,正在搅混水摸鱼。


    希格诺想到之前韦斯利公爵对自己的交代,那是明显的试探,以及那句“替死鬼找好了”。


    “我愿意相信你,卡蜜尔王妃,”希格诺开口道,“你说是国王已经表现出不适很久了,这一点能跟我们说一下吗?”


    “你是指剧烈咳嗦这一点的话,至少也有半年了,”卡蜜尔王妃说道,“这一点完全可以询问宫廷医师,国王早就在喝药调理了,尽管表现不出什么作用。”


    “药?什么样的药?”尤利亚伽问道。


    “红山花调制的药物,用来调理咳嗦气短的,”卡蜜尔王妃说道,“那天国王的咳嗦格外厉害,我觉得可能也和没有喝药有关系,他当时因为布兰特小姐的事情,气愤过了头,把喝药的杯子摔了。”


    “你说那个茶杯里的是红山花为主调制的药物?”尤利亚伽一动。


    “是的,不过国王生病的事情不宜外传,整个王宫中也没多少人知道,瓦莱丽她都不知道,那药物又是调理用的养生茶,不显眼。”卡蜜尔王妃说道。


    两人对视一眼,知道了问题的关键。


    问完后,卡蜜尔王妃被带离审讯室,希格诺开口:“她确实没什么动机,即使能看出她对国王的感情很淡了,也不可能这样下手。”


    尤利亚伽点头:“她提到的红山花茶才是重点,这需要彻查。”


    “格鲁斯队长都不知道国王在喝养生茶调理,看来这件事保密工作确实做得不错——不过本身好像也没什么需要保密的,只是单纯地少有人提起而已。”希格诺说道。


    “一个不受人关注的小细节,但若不是国王的亲近之人,绝对无法得知。”尤利亚伽说道。


    希格诺点头,刚要说什么,又不受控制地咳嗦两声:“咳咳,是,是这样的——我们应该排查的范围大大缩小了。”


    尤利亚伽看她的样子,把手边的水杯递给了她:“我来审问吧,你多喝热水。”


    “我觉得我们的注意力不应该放在查案上,”希格诺喝了一口水,“现在的查案,是两位王子在为了争取登基之事拉扯,可这真的是关键吗?”


    尤利亚伽听着,没应声。


    而后,薇尔被带了过来。


    比起卡蜜尔王妃,年轻的薇尔明显状态不佳,整个人都是疲惫的,是被连着两日的牢狱之灾吓到了。


    “你当时为什么要给国王递一杯水?”尤利亚伽开口询问。


    “因为,因为我觉得他需要,”薇尔胆怯开口道,“我以为陛下需要喝口水,休息一下,所以,所以就这么做了,我真的不知道他,他会……”


    薇尔说着就哭了,再说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希格诺的心弦始终是绷紧的,贵族派用这么大力气杀了国王,所图不可能小。


    她寻思着韦斯利公爵口中的“替罪羊”会是谁,思来想去她怀疑是薇尔,韦斯利公爵能控制的人,同时又有一定的隐蔽性,薇尔作为洛佩斯家族的小姐,是很可疑的。


    “不对,不对劲,我们不能继续在审讯上浪费时间了,”希格诺猛然站了起来,“王子们在争继承权,但这不是这件事情的关键……”


    谁能确定,两个王子中,就一定有一个能登基?


    “不是你做的,对吧?”希格诺轻声道。


    “我,我没想害了国王……”薇尔声音小了下去。


    “那就不是她做的,”希格诺一锤定音,她的重心在其他事情上,“把她带下去吧,与她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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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格诺审的太快了,尤利亚伽都觉得不对劲,多看了她一眼:“你知道什么吗?”


    “最好不是她做的。”希格诺说着。


    却见薇尔瞬间改了话,张了张嘴:“不,人,人其实是我杀的。”


    “好吧,国王就是我杀的,我早就不想看见他了!”薇尔惊呼出声。


    她这话一出,全场皆惊,希格诺不由得起身呵斥,开口是:“你确定要怎么说,你可要对你所说的话负责!”


    希格诺说话激动了些,跟着破了音,说完话又止不住地咳嗦起来,一时稳不下来。


    “薇尔小姐,你可一定要考虑清楚了,”尤利亚伽明白过来了希格诺的意思,“之前迈尔斯家族策划中伤了布兰特副队长的宠物,因此受罚,连累整个家族被排斥到贵族派边缘的事情,可还刚过不久。”


    “韦斯利公爵对待为他做事的贵族可算不得好,你确定你要顶替这个罪责?”尤利亚伽严肃道。


    薇尔的嘴唇动了动,却还是认下了:“没错,就是我要害了国王,谁叫他老不死,还终日为难凯德,阻拦我与凯德的婚姻,只有杀了他,我和凯德才能完婚,我才能成为三王子妃,乃至于王后。”


    “你是说你的动手,是因为三王子?”尤利亚伽进一步问询。


    “是,是我自己要动手的,”薇尔浑身颤抖,似乎是真害怕了,被迫承认的,“是我看不惯国王的做法,是我看不惯他的耀武扬威,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问题,不是其他任何人吩咐我做的。”


    她这话,希格诺一个字都不信,却又是一急,指着她说不出话来。


    “你敢这么说,可要想清楚,你真的你能承担开这个口的代价?”尤利亚伽问道。


    “是我做的,你们去查,那杯水是我蓄谋已久想要毒死国王的,我没什么不敢承认!”薇尔说道。


    “你这样说是没错,但这个消息,是否能传达出去,取决于我,”希格诺终于恢复,神色一稳,“在场之人全部待在这里,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许走出去,谁都不许把审讯结果传达出去!”


    “这次事情,决不能让贵族派随便推一个替死鬼,便草草了事。”希格诺说道。


    “你……”薇尔瞪大了眼睛。


    “看住了他们。”希格诺说道。


    尤利亚伽点头,把安排布置下去。


    却见薇尔不依,审讯室原本也不是绝对封闭的,看管薇尔的人一个没拽住,让女孩冲出门去,在走廊上大喊出声:“是我杀了国王,这事情是我做的!”


    守卫很快把薇尔架住绑回去了,但她开口所说的话,明显被有心之人听去了。


    “国王竟然是三王子的未婚妻所杀?”韦斯利公爵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口,“竟然是这样,感谢两位告破此案。”


    希格诺眼神一冷,不与韦斯利公爵废话,几步就走。


    “贵族派的打算很明显了,”尤利亚伽都明白过来了,说道,“害死国王,让薇尔顶罪,三王子被连累受罚,因此事登基受阻。”


    “若是没有大王子,韦斯利公爵可以直接以‘王室无德’出兵,抢占大权,之后通过贵族会议,或是抢夺王位,或是推个傀儡上位,谋得利益。”希格诺声音一冷。


    “眼下还有大王子撑着。”尤利亚伽说道。


    “不,那不是关键,”希格诺摇了摇头,“关键在于……”


    关键在于,贵族派,到底要做到哪一步?


    乌云阴沉,雨尚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