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冬天居然没下雪，这在瓦店村来说，还是很罕见的。


    年初八的时候，白晓双和谭秀丽，再次来到张小雨家。


    当时张小雨正趴在桌子上，做着历年来的高考试卷。


    “小雨弟弟！”


    那温暖的声音，像冬日的暖阳，荡起了他心中层层涟漪。


    张小雨一抬头，觉得眼前忽然明亮了起来。


    白晓双白色小棉袄，一条蓝色牛仔裤，就是这样普普通通的衣服，穿在她身上依然美得不可方物。


    或许她的美，只是在张小雨的眼中吧！


    “我写给你的信，你收到了吗？”


    白晓双的美眸中闪烁着淡淡的忧伤，眼皮有些浮肿。


    张小雨很久都没收到白晓双的信了。


    “没有。”


    白晓双深深舒了口气，眼神再次变得黯淡了起来。


    “或许，一切都是天意吧！”


    张小雨，不知道白晓双表达的什么意思。


    他只能默不作声。


    “好了！我们一起去玩吧！”


    谭秀丽和白晓双比起来，只能算作绿叶。


    张小雨一脸兴奋，当即点头答应。


    “好呀！去哪里？”


    白晓双抿了抿嘴，憔悴的脸上勉强露出了苦涩的笑容。


    “去我们的母校吧，田水中学。”


    三人一起朝田水中学走去。


    “小雨，听说你现在可厉害了，你居然是县一中理科年级第二名了耶。”


    谭秀丽，破天荒地夸赞起了张小雨。


    张小雨一惊，他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总是很低调。


    “你怎么知道的？”


    谭秀丽故作神秘一笑。


    “切！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白晓双一路上都很沉默，似乎心事重重。


    很快，他们来到了学校院墙外的小河边。


    冬天的垂柳失去了绿叶的装饰，显得萧条而又孤寂。


    河面在午后无风的阳光下，平静而又寂寞，反射的光芒照在三人的脸上。


    “小雨，你知道院墙上我们的名字，是谁刻上去的。”


    白晓双走到了，刻有二人名字的院墙边，用手轻轻抚摸着二人的名字说道。


    张小雨摇摇头。


    他只会把一切埋在心里，他根本没有勇气这么做。


    “小雨，一个女孩，只会喜欢一个勇敢的男孩。”


    张小雨没说话，只是默默地点头。


    白晓双，也不知道张小雨是懦弱还是勇敢。


    那天在公交车上，张小雨可以用生命去保护她。


    可是刻在院墙上的名字，他却不敢承认。


    这……又是为什么？


    “小雨，以你的成绩可以上清北了。


    我感觉，我报考庐州工业大学似乎都有点悬。”


    庐州工业大学，在本省算的上一流大学，但是和清北比，就差得太远了。


    “那么我们一起报考庐州工业大学吧！


    其实庐工，也很不错的。”


    张小雨的眼中充满了坚定。


    在张小雨的心中，白晓双一直都是他的明灯。


    白晓双心中一暖，脸上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嗯！”


    她点了一下头。


    “好了！我想去看看李海洋老师。”


    张小雨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说道。


    李海洋并没有教过白晓双和谭秀丽。


    不过，他们还是有点印象的，毕竟他们初中都是在田水中学上的。


    “好！我们一起去见见你的恩师。”


    张小雨在学校的小卖部里，买了两瓶高粱大曲，还有一条红三环。


    他知道李海洋的烟瘾特别大。


    张小雨三人来到了，田水中学的教职工住宿区。


    咚咚！


    张小雨敲响了，一处低矮瓦房的门。


    李海洋一手夹着烟，脚上穿着用毛线勾制成的拖鞋。


    “啊！小雨，快……快进来。”


    李海洋推了推眼镜，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


    “李老师新年好！”


    李海洋回了一句：


    “小雨新年好！”


    同时他也看见了，张小雨身后的白晓双和谭秀丽。


    “他们是？感觉有些面熟。”


    张小雨向李老师介绍了二人。


    “哎呀！小雨，你来玩，我就很开心了，你怎么还破费呢？”


    李海洋知道张小雨的家境，所以他十分心疼。


    “以后，你能来看我，我已经很开心了，不许再买东西了。”


    张小雨把礼物放在了桌子上。


    “哎呀！我听余校长说， 你这次期末考试又考了年级第二名。


    小雨，你天生就是一块读书的料子。


    你是我的骄傲。”


    李海洋的眼神之中带着一丝溺爱。


    张小雨想起了，他初一语文老师。


    他的教学方法非常前卫，在当时独树一帜，要不是有韩老师，他的语文成绩不会提高这么快。


    “韩老师，现在还在初中部教语文吗？”


    李海洋一愣，


    眉头稍微皱了一下。


    “他……被调走了，掉到了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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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学去了。”


    “唉！虽然他教的班级，每次联考都是地区第一，可是某些人还是接受不了他的教学方式。”


    张小雨当然知道，他说的某些人，是哪些人。


    日子平静如水，时光荏苒。


    2003年的春天来得很快。


    四月一号，是个奇怪的日子。


    张小雨在宿舍里听着英语听力。


    “小雨，还听什么英语呀！


    快听哥哥的歌吧！”


    张小雨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


    哥哥，或许看透了人生吧！


    人生的结局都是一样的，只是一个过程罢了。


    “哎呀！小雨根本就不听歌，也不关心这些。


    你跟他说，简直是对牛弹琴。”


    宿舍的其他三人，觉得张小雨真的是个书呆子。


    “唉！今天是愚人节，哥哥跳楼呀！”


    张小雨摘掉了耳机，听见了宿舍里，放着《沉默是金》


    ……


    县一中的学生，是各个学校的尖子生聚集在一起的。


    五月的萍县一点都不平静。


    一场全国性的病毒，席卷了萍县的每个角落。


    班级里充满了消毒水的味道。


    班主任破天荒地开了一次班会。


    “同学们，病毒是会过去的，我们还有一个月就要高考了。


    这次月考，张小雨同学又考了全年级第一。


    他虽然是个复读生，可是他去年就达到了重点分数线。”


    一直以来，尖子班的学生都不待见张小雨。


    觉得他没什么了不起的，复读生而已。


    “切！有什么了不起的，成绩再好又不能考军校。”


    “对！我要报考军校，报效家国保卫人民。”


    ……


    班主任敲了敲桌子，班级里立马安静了下来。


    “我知道你们一直都看起张小雨，他穿的虽然不好，生活也很节约。


    不过，他可是我们的小英雄。


    你们有谁敢直面凶狠的歹徒？


    他一人夺刀反杀三名暴徒，另外还吓跑了一名。”


    当班主任，说出张小雨英勇事迹之后，个个垂下了头，觉得汗颜了起来。


    是的，他们虽然基本上都成年了，可是压根就没有怎么接触过社会。


    当他们面对拿刀的歹人，他们肯定会选择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张小雨重生了一次，他并没有在乎别人的眼光。


    他知道现在所处的阶段，只不过是人生的一个驿站而已。


    他对现在的同学，没太多的感情，也没太多的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