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因为过了一个年，林以冬感觉大家好像都成长不少。原本班上最爱咋呼的那堆人如今也安分下来，下课的时候也总能看到他们坐在座位里低头学习的场景，甚至连平日里最爱八卦的王贵都不怎么找她闲扯了。


    这日数学课下课，坐在座位里的林以冬用笔戳了戳前排的王贵，问：“最近在忙什么呢？”


    王贵沉默了一会儿才迟迟转过身，只见他手里捧着一个相机拿给她看，“怎么样，还不错吧？”


    林以冬接过相机，指尖轻点一旁的按钮，照片在屏幕中不停滑动，她眨了眨眼顿了一下抬头看向王贵说：“你要报名照片大赛？”


    照片大赛是深海每年都会举办的一次娱乐活动，按照深海的手笔金奖得主的报酬只多不少，听说除此之外这次的金奖得主还有机会和中国著名摄影师陈老有一次单独见面交流的机会。


    想不到王贵这次竟然来真的，想之前他最后可是回家继承巨额家产来着。


    王贵宝贝似的重新接回相机，说：“那当然了，我以后可是要当最厉害的摄影师。”他笑了笑又压低声音对她说：“等你结婚的时候我给你拍婚纱照，不过这价钱嘛你懂得。”


    林以冬勾唇笑了笑，难得的没挫他。


    “哦对了，你和沈度什么时候拍宣传片啊。”王贵似是想起什么又说，“都已经连着好几天没看见他了，哎保送就是爽。”


    林以冬扣了扣手指，沈度最近都没来吗？


    都怪她最近忙的跟个陀螺似的，一手要准备日常素材应付姜禾，一手还要专心学习冲刺高考，简直一个脑袋两个大。


    话落王贵又转过身去去欣赏自己的杰作，这时林以冬从桌兜里掏出手机，然后点开两人的聊天记录。


    果然，聊天日期截止在上个星期日。


    她抿了抿唇，正准备发个表情包过去但一想到这么多天沈度也没来发消息问她又收回手指。


    是不是恋爱到了后面都会进入疲倦期？


    不及她思考太多这时微信消息列表中出现了一个小红点，是经纪人姜禾发来的消息。


    【老姜真辣：剩下的资料准备的怎么样了？这边约到一个试戏，女三，露个脸不会占用太多时间。】


    【老姜真辣：考虑好的的话我给你订机票，地点在A市，快的话三天，慢的话最迟不过一周就会结束。】


    【老姜真辣：看到消息后记得回一下。】


    林以冬立马给她回了个ok的表情包，然后那边很快发来一张机票截图，时间在这周五。


    宣传片的拍摄是在下周日，时间来得及，林以冬最后将机票的截图转发给沈度。


    ……


    自从沈度从A市比完赛回来后好像一直挺忙的，听说最近他们班主任带着他又报名参加了什么比赛，难怪很少联系她，估计也是怕她分心吧。


    后面她也刻意减少和他的联系次数，两人从最初的几乎日日要视频渐渐地变成了聊天框里简单的一日三餐的问候。


    周四这天放学，因为张叔老婆三个月后待产前几天请了假，她和沈度待在一起的那些日子又坐惯了公交车，也就没让奶奶给她另安排司机，照常一个人走。


    这些天她隐隐觉得身后好似有双眼睛一直在盯着她，可是每当她停下去寻找的时候又什么都没有，但她十分肯定绝对有些不正常。


    以前也会有黑粉特意买她的行程到她暂住的酒店门口蹲她，甚至有一次还在电梯里碰面。


    林以冬捏紧书包带继续向前走，但视线一直警惕地落在身后跟着她的那道影子上，会是谁呢？


    她这次走的比寻常都要慢，从校门口到公交车站七分钟的路程足足让她走了十五分钟，可惜那道影子跟到一半就没再跟，林以冬抿了下唇，最后若无其事地上了公交车。


    这时街边的一个巷子口里，一道身影伸手压低了鸭舌帽。


    *


    林以冬这次去A市的拍摄行程十分顺利，导演不仅夸她表情灵动还夸她演戏有天赋。


    林以冬笑着说了些客套的话，最后导演要了她的联系方式说是日后有适合的角色会来找她。


    酒店套房里，林以冬坐在床上握着手机低头正在回复消息，是王贵他说等她回来要聚个餐。这时姜禾敲了下门走进来对她说：“今晚有个宴会要参加吗？”


    林以冬关掉手机，朝她露了个笑容然后很痛快的拒绝了。


    姜禾心下了然也没强迫她，毕竟这是计划之外的事情。于是姜禾晃了晃手中的手机对林以冬说：“那好，我订了明天的机票，时间发你了，到时候别忘了。”


    手机得到消息提醒，林以冬看着她发过来的机票，疑惑地抬头看向她，问：“你不和我一起走吗？”


    姜禾踩着一双深红色的7厘米的高跟鞋，西服料子做的裙子裁剪整齐，腰线明显，她红唇微张对着林以冬说：“我就不了，我还有约。”


    也是，姜禾现在除了是她的经纪人外更是星海娱乐手下的员工，她得给公司拉资源，估计是要去刚刚提的那个宴会吧。


    林以冬没再多说微微点头，姜禾出去的时候顺便把门带上。


    她又重新打开手机点进和沈度的聊天框里问他要不要等比完赛聚一聚，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于是又弹了视频过去。


    那边很快接通，不过镜头是一片黑暗，隐隐还能听到水流的声音，她等了一小会儿那边的镜头亮起来，沈度优越的脸庞映入眼帘，睫毛上还挂着水珠。


    “在洗漱吗？”她问。


    沈度淡淡“嗯”了声，然后说：“在洗澡。”


    林以东莫名的耳尖发红，她换了个姿势趴在床上双手撑着身子，说：“一会儿准备干嘛？我有点想你了，你都不想我的吗？”


    她单手撑着脸，也没想沈度会回答她说“想你”之类的话，要真从他嘴里蹦出这几个字她估计得肉麻死，于是又问：“你比赛什么时候结束。”


    那边的镜头终于不再晃动，沈度似是将手机摆到了桌面上，从镜头里能看到他身后的白色大床，以及一晃而过的锁骨。


    “最快明天晚上。”他说，“你呢？”


    林以冬将脸蒙在被子里，半天才出声，“沈度，我想看看你。”


    沈度知道她什么意思，脖颈侧的青筋因为粗重的呼吸而舒张。


    “好不好。”林以冬从被子中探出头来，许是闷的久了缺氧也许是害羞，反正白皙的脸上此刻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沈度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沉默的看着她。


    久到林以冬以为视频通话因为信号不好卡住坐起身打算换个地方的时候，镜头那边的沈度忽地出声，嗓音微微沙哑，“你想看哪儿？


    林以冬顿了顿，问他：“哪儿都可以吗？”


    沈度知道她的恶趣味，眸色晦暗。


    沉默代表着允许，林以冬对着镜头眨了眨眼，之后就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


    当沈度再次从镜头中捕捉到她的神情的时候，已经是五秒后。


    这短暂的五秒里，镜头先是滑过少女洁白的脚踝，然后是笔直的腿，再是盈盈一握的腰，随后是随着呼吸而起伏的胸腔，最后是一张带着狡黠的笑脸。


    沈度呼吸一滞，眼尾泛红，有什么东西悄然支.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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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之，他久久没出声。


    空中有点冷，林以冬将被子紧紧裹在自己身上，对着镜头里的他，舔了下唇说：“沈度，我也要看你的。”


    ……


    这一夜，沈度难得的做了场梦。


    其实他很少做这种梦，一来是他性子寡淡，二来是昨晚的感官刺激太过强烈。


    少女的柔软甘甜好似环绕在怀中，久久不能消散，待到梦醒时才发觉身上一片水渍，尤其身下更是重灾区。


    昨晚有点疯，沈度烦躁地揉了把头发，趿拉着拖鞋迅速进了浴室冲了个冷水澡，但一闭眼又是林以冬昨晚顽劣的样子，呼吸渐渐粗重起来，于是这场冷水澡洗了很久。


    下午，沈度比完最后一场比赛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暗了，最后跟着带队的老师简单地吃了顿饭后才赶去机场。


    登机前沈度给林以冬回了条消息说是不用她来接机让她早点睡觉。


    两人是同一天的机票但不是同一个时间，林以冬是下午的时候就抵达了B市，而他则要晚些，等落机取完行李最快也要晚上十一点。


    前面的队伍很快排到他这里，沈度随着带队老师成功登机，坐到座位里的时候还看了眼手机。不过林以冬似乎在忙还没回复他，这时路过的空姐提醒飞机即将起飞要求乘客手机关机，于是沈度只好将手机关机放到背包里。


    拉上背包拉链的时候似是碰到了什么，他拿出来，是一个红色的丝绒盒子，摩挲了几下又重新放了回去。


    这时旁边座位里原本坐着看书的那个商务人士突然抬头看了他一眼开口说：“给女朋友的？”


    沈度顿了下，侧眸看了他一眼，然后淡淡“嗯”了一声。


    *


    4个小时后


    沈度下机取了行李和带队老师打完招呼后便自己推着行李出了机场，意外的是林以冬到这会儿还是没有回复他消息，而且早先她发来的那个接机地点也不见人影。


    沈度眉头微蹙，弹了个视频过去，没人接；又打了个电话过去，还是没人接。


    他又翻到通讯录从里面揪出王贵的电话拨了过去，是一阵忙音。


    心中隐隐觉得不安，沈度拉着行李冲到马路中央逼停一辆出租车，出租车上还有其他乘客，沈度一边道歉说有急事一边从钱包里掏出好几张红色钞票递到他们手中，最后在他们骂骂咧咧的口中上了车。


    手机电话拨打了一遍又一遍，都是“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司机见坐在后座的小伙一脸焦急，于是偏头好奇地问了一句出了什么事，但沈度似是没听见依旧重复着刚才的动作。


    司机或许觉得有些尴尬于是打开车上的音响准备放两首歌缓解一下气氛，但没想到屏幕界面却自动跳到了新闻联播，他试着按了几次换频但不好使，于是就任它去了。


    “各位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欢迎收看今天的新闻节目。现在为您播报一则寻人启事新闻。”


    主播的声音透过音响平缓地传出来，沈度拨打电话的动作停滞半空，全身的血液凝固只剩一颗心脏“咚咚咚”蹦的飞快。


    主播接下来的每一个字都用力敲到沈度的心上。


    “近日，我市发生了一起人口失踪事件，引起了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失踪者为林氏集团的千金，林以冬，性别女，年龄17岁……失踪当日身着一件米色的Chanel大衣……据了解，失踪者最后的出现时间为今天下午19：10分……”


    主播剩下的话他已经听不太清，只能抓住几个关键词：“失踪”、“绑架”，“生死未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