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一幕，百官这才恍然大悟。


    帝心如渊，不可预测啊！


    没想到陛下居然连圣旨都提前准备好了。


    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原来陛下都是为了对付世家门阀。


    看来京师又将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啊！


    “黄征听旨！”


    秦牧扫视一圈，最后将目光落在了黄征身上：“你虽有犯了渎职之罪，但念在你一片忠心，朕准你以戴罪之身官复原职！”


    “罪臣……罪臣领旨谢恩！”


    黄征跪倒在地，满是激动的喜极而泣起来。


    从昨日的意气风发，跌落到打入天牢……


    从今日的颓废罪臣，又升到官复原职……


    仅是这一天，他的人生就仿佛在坐过山车一般，有着难以诉说的起起伏伏。


    不过经此一事，他总得明白了一个道理——得意，不可忘形；失意，不能颓废！


    对于他而言，这也算是一种锤炼！


    “你速回京兆府吧，整顿人马之后，即刻去往罗家庄相助楚威搜人，朕希望你能振作起来戴罪之功！”


    秦牧确实是在锤炼黄征。


    黄征为官清廉，能力出众，办起案来雷厉风行，敢打敢拼，而且不畏权贵，为君命是从！


    唯独性子太过骄狂了，功利心之心太重，且又喜好出风头！


    这样的人，如果不加以敲打锤炼，以后必然会误入歧途！


    所以，秦牧才决定让黄征尝一尝被贬的滋味，让他明白当官不易，为人当谨慎的道理。


    “罪臣遵旨！”


    黄征缓缓起身，抹去脸上的泪水后，毅然决然的走出了太安殿。


    当他来到太安殿外，旭日的阳光正好照射在他的脸上，似乎在为他重获新生而鼓舞。


    今日，秦牧不仅免去了他的罪责，还让他破茧为蝶了，整个人心性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一刻，他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当一个真正的酷吏孤臣！


    ……


    另一边。


    曹少卿带着秦牧的圣旨来到了大理寺。


    一众大理寺的官吏不敢有丝毫怠慢，急忙跪地接旨。


    听完圣旨的内容，大理寺少卿余光这才起身问道：“曹督主，陛下果真要对世家门阀下手？”


    曹少卿冷声道：“怎么？余大人是在质疑陛下的圣意？”


    余光心头一震：“下官不敢！”


    曹少卿道：“不敢就好，你速去将所有衙役都召集过来，本督主要立即去查封所有的世家门阀！”


    余光左右打量了一下，凑过去压低声音道：“曹督主，在去之前，能否卖下官一个面子，不要为难我余家的人！”


    曹少卿眉头一挑：“哦？你余家莫非也是世家门阀？”


    余光摇头道：“我余家虽在世家之列，但还称不上门阀！”


    曹少卿道：“既然是世家，那本督主只能奉旨查办了！”


    “曹督主不要如此着急嘛，陛下之所以要对世家门阀动手，无非是因为他们在暗中支持了宁太师！”


    余光看向曹少卿，目光炯炯道：“而我余家不同，我余家素来以经商为主，几乎没有参与过朝堂党争，说是京师最清白的世家也不过。”


    曹少卿冷笑道：“余大人是在开玩笑吧，若是余家没有参与党争，你大理寺少卿的官职……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余光辩解道：“曹督主有所不知，余某当年考上进士，凭的是一身才华；如今能添居大理寺少卿之位，凭的是断案如神！”


    曹少卿挖苦道：“有意思，身为世家子弟，却能凭着一身的真才实干走到朝廷中枢，这应该不容易吧！”


    余光嘴角微微抽搐：“确……确实不容易！”


    他的话有一半是真


    ，一半是假；他能成为大理寺少卿，确实没有借助世家的蒙荫，而是靠金钱买来的！


    虽然余家在表面上是下品世族，但暗地里却有数之不尽的财富，说是大云首富都不为过，其商业版图几乎占据了各行各业，遍布在大云的各州各府！


    在大云商界曾有一句戏言：权倾天下宁沧海，富可敌国余欣彩！


    这句戏言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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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夸张，但几乎是所有知情人的共识！


    而余欣彩正是余光的妹妹！


    “余大人，本督主有皇命在身，不能徇私枉法，必须对所有的世家门阀一视同仁！”


    曹少卿斜睨着余光，面无表情道：“你速去把大理寺的衙役召集过来，本督主要立刻去执行公务。”


    “下官遵命！”


    余光暗叹一声，只好无奈出去召集衙役。


    约莫一刻左右，大理寺的千名衙役全部被召集在了一起。


    曹少卿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祭出圣旨，便顺利将千名衙役带出了大理寺。


    他的第一个目标是陈家。


    ……


    陈家坐落在繁华热闹的东市，府邸宛若宫苑，极其奢华！


    此刻，家主陈英与王家家主王仲盛，正在府院中吃早膳。


    “陈兄，昨日宫


    中的那场庆功宴虽然丰盛，但远不比上陈府的膳食！”


    “说起庆功宴，我听说


    那个昏君收到囚车被劫的消息之后龙颜大怒，直接将那个该死的黄征下狱了，真是大快人心啊！”


    “不错，若不是黄征那酷吏不肯妥协，京师的各大世族又至于那般狼狈，所幸宁相在关键的时候出手了，帮我们解救出了族中的子弟，否则一旦被那个昏君查出了证据，必然会对我们这些世族动手。”


    “那个昏君与我们世族为敌，就是在自讨苦吃！”


    陈群吃了口碗中的燕窝，面带愤慨道：“当年要不是有我们这些世族支持，他秦家能夺取天下？现在那个昏君忘了根本，竟然妄图扳倒世族门阀，简直是不自量力！”


    自从陈群被缉拿之后，家主陈英就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四处找关系救人。


    但是昔日那些在酒桌称兄道弟的伙伴，根本没人敢帮忙。


    毕竟陈群是被皇帝秦牧在太安殿亲自定罪的，帮忙救人就等于是跟皇帝为敌。


    要知道，连权倾朝野的宁沧海都被皇帝罢官免职了，他们这些世族又哪里敢主动上去作死。


    于是，营救陈群就成了比登天还难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