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十剑君
作品:《抢了死对头本命剑后》 陆清尘弹指飞出一道灵火,拈了饼茶来炙,动作不急不缓。
“这‘诛邪’之‘邪’,乃千年前黑龙秘境中逃出的邪物,你可有耳闻?”
何止耳闻,简直熟悉,燕白收了散漫姿态,坐直问:“是‘影’?”
“不错。昔年天地灵气衰竭,人皆以为成仙无望,谁料黑龙秘境凭空而降,修者疯了般往里涌,带出的不止灵宝秘法,还有‘影’这祸患。”
水沸如珠跃,棠花纷飞,陆清尘带笑煮茶,慨叹道:“邪物四处为祸,迷乱人心,修者凡人皆苦不堪言,却对其束手无策,那些年三族纷战不休,未尝没有‘影’在其中推波助澜。”
燕白盯住桌上一瓣棠花,想到后来三族找到法子,以灵力炼化“影”,使其散作生灵之气,是借了术法之妙,那诛邪剑也定有其玄妙之处。
她道:“修者皆知‘影’无形无体,刀剑不入,所以这名为‘诛邪’的剑,与寻常灵宝不同之处,便是能诛杀‘影’?”
陆清尘见她一点就通,愉悦道:“诛邪剑之殊异,一是在剑主,其次在镇灵石。”
“镇灵石?!”
燕白忍不住惊呼,那不是——
陆清尘颔首:“姜家为得诛邪之法,曾寻遍世间术法灵宝,术法固然能炼化邪物,却实在煞费功夫,后是无意中发现,北海产出的镇灵石能压制‘影’,若剑主再有一颗剑心,便能斩杀邪修。”
“可这镇灵石实在稀少,”陆清尘叹气,说不出的惆怅,“当年世家腆着脸去北海求过多次,许了无数好处,才得来十颗,尽数给了剑修一派。”
燕白稍一思索,疑惑问:“这便是诛邪剑的来历?那但凡有镇灵石的灵剑,岂不是皆可称作诛邪剑?”
“是,也不是。”
“这是又何意?”
热气氤氲中,陆清尘微眯眼,语气渐缓:“那时还不叫诛邪剑。直至几十年前,月陵剑道逢鼎盛时期,连出数位千年难见的剑修天才,一时间风头无二,引得大半弟子都跑去学了剑。”
这倒有意思,可如今剑修却不见多少,燕白心下竟有些发凉,沉声问:“然后呢?”
“然后,都死在外边了。”
果然,这才是同辈人才凋敝之故。
陆清尘挥袖拂去桌上落花,摆好杯盏分茶,提及月陵往昔辉煌时,总带着身处局外的赞叹。
“最厉害的十位剑修,游历世间,除邪卫道,成名后被尊为‘十剑君’,他们的佩剑,人称‘诛邪剑’。”
“此十剑本就为名剑,剑主恪守正派,剑灵亦涤除晖昧,再辅以镇灵石,已非寻常灵宝能比拟,传闻剑镇之地,邪魔不侵。”
“照师兄的意思,诛邪剑是十把剑?”燕白端杯,微抿一口,苦涩无甘,与方才不是同一种茶,却仍是品不出来,且看师兄那享受模样,应当是不错的。
她搁杯试探道:“那十把剑……”
陆清尘慢悠悠啜饮,神思宁和,轻声续道:
“后来月陵出现两个极厉害的邪修,打得世家猝不及防,损失惨重,剑修大都死于那场诛邪之战,至于十位剑君,则追邪修至凡人界,忽然失去踪迹。等百日后,家主出山,领回几人尸体,好在那时邪修已死,否则人族将颓。
至于剑——既望、青霄、无锋、思过,还有……记不得了,剑主身亡,神兵亦毁,十不存一。”
十不存一。
好一个十不存一。
燕白不敢想该是怎样的邪修,让月陵最厉害的十把剑折在里面。
不过……无锋剑,她适才见过。
她起身为陆清尘添了茶,对方撩起眼皮看她一眼,很是受用。
燕白问:“这样的剑,可能修好?”
“修?”
陆清尘好似听到天方夜谭,茶也不喝了,以为她想一瞻剑容,或是要得此等神兵,诚心劝她莫要痴心妄想。
“且不说几位剑君死后,灵剑去向不明,就说这剑本身就不寻常,谁能修?再者,宝物灵性太足,修器和补灵是两回事,可修界还没听说谁有补剑灵的本事。天下一等的铸剑师来了,倾其毕生本事修好,却发觉是把废剑,那得要一头磕死在剑君坟前!”
他如此一说,燕白顿时明白为何“无锋”瞧着是一把死剑,但仍是不甘心问:“剑君全死?剑也全毁?师兄你再好生想想。”
这话令陆清尘侧目,起身围着她转一圈,似是稀奇。
“师妹啊,我怎记师父先前还说,让你别急着寻本命剑,如今是急了?修行之事,急不得啊。”
燕白一展笑颜,开始胡说八道:“可这修行之事,向来也不能懈怠,今日不寻,明日不寻,那我几时能找着?等上三五百年,不是耽搁事嘛,师兄你若知道,告诉我又何妨?”
陆清尘不赞同摇头:“寻剑要机缘,凡人界都常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燕白道:“我不爱吃豆腐,我就要剑。”
陆清尘又摸出来他那把绿玉骨扇,原本慢悠悠挥着,闻言动作一顿,心道出去两日怎变得牙尖嘴利,愈发不讨喜了。
“师兄告诉我,待我寻到必有重谢。”
“我是见灵石眼开的人吗?”
陆清尘想一扇敲她头上,奈何燕白身形高挑,他硬要抬高了手去打,也不雅观,只得气闷作罢。
燕白深谙陆师兄脾性,心道是,口中却接连否认:“怎会呢?师兄可不是那种人,是师妹我实在急切,想要寻到把好剑。既是同门,便如亲兄妹,师兄也盼着我好不是?那待我得了剑,即便师兄再怎么推辞,都得备上一份大礼的。”
陆清尘嫌弃般偏过头,却浅浅勾了一抹笑:“话都让你说尽了,我说什么?不过,这可不像你。”
燕白平日不稀得去抢那机缘,知她惯来散漫,道法随性,陆清尘还是头次见她如此固执要寻灵宝,顿觉有些怪异。
燕白只笑着插科打诨:“如何像我,如何不像我?像不像总归都是我了。师兄怎知我哪日不会改了脾性?毕竟昨日之我已非今日之我,指不定明日又变主意呢?”
陆清尘笑骂:“少跟我扯这些弯弯绕绕的,有这功夫多教教你徒弟。”
“朝朝怎么了?我瞧着她学得很好啊。”
陆清尘冷哼:“学什么?学你惹是生非?”
“嗯?”惹是生非的小丫头趴在门上,猫着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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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头出来,似怕打扰两人,恰好就听到这一句。
见她来了,陆清尘合扇往掌心一砸,刚拉下去的唇角又扬起来,扇尖指着门板:“瞧,你成日不见踪影,徒弟有事也只能找我。”
宁朝左瞧瞧右看看,小跑到燕白身侧,悄声道:“阿姐要我送来的。”
燕白接过宁朝手里的帕子,掀开看一眼,神色复杂。她觉得慕晚是极不愿欠她一命,才会让宁朝立刻送这东西来。
实则慕晚与宁朝聊过后,已大致摸清燕白脾性,否则也不会将东西交出来,她相信燕白懂她的意思。
陆清尘见她们窃窃私语,将自己视若无物,难以置信道:“朝朝,你可还记得是谁殷殷切切教导你,是谁痛你之痛急你之急,谁才是真正关心你的人?”
面前两人:“……”
倒也不必如此浮夸。
不过陆清尘确实疼爱宁朝,偌大月陵能让他心甘情愿花灵石的,除了宁朝找不出第二个,平日走哪也都带着,跟养孩子一样。但转念一想,宁朝魂魄不全,心智缓顿,可不就是个孩子吗?
相较之下,燕白随性惯了,时常进入不了师父的状态,确实不如他。
燕白反思自己的行为,试图找补:“朝朝近日修行可有哪里不懂?”
好在宁朝能成为燕白徒弟,两人在修行上是有些共性的,相比听人传道,更擅长独自摸索,但偶尔也会滞于瓶颈。
譬如宁朝近日就有一惑:“我习剑,却无剑感。”
燕白望着这张懵懂纯稚的脸,想到她与宁朝的师徒缘分。
彼时她是青柞峰游手好闲的小师叔,尤家主看不惯她这无所事事的样子,便将宁朝带到她面前。
据说小姑娘天赋奇绝,只是有些……听不懂人话,或说难与人共情,融不进弟子中间,好似当初的燕白,就想交由她教导。
这话燕白不敢苟同,她自己是个什么德性还是很清楚的。
宁朝行事规矩,和人打架都是客客气气请到擂台上。燕白呢?惹了她,任你什么场合,逮着人就一顿咬。
若硬要说相似之处,那便是两人都不走寻常修士之路。
但甫一见这纯澈无邪的小姑娘,她就心生好感,在尤家主一番忽悠中,终是答应下来。
宁朝问她:“师父挥剑,一日万次?”
燕白闻言,大笑:“谁告诉你的?”
宁朝看向陆清尘。
陆清尘骨扇一展,遮了半边面,含糊道:“勤能补拙。”
燕白见此,便知他又忽悠朝朝了,没好气道:“朝朝不拙。”
她复又揉揉宁朝柔软的发,换来个控诉的眼神。
“若你信了,那废了一只胳膊,也只学会了拔剑。”
燕白忆起练剑伊始的日子,叹道:“最初确是一味挥剑,只是种无趣的坚持,可手中剑却好似变得更亲近,似是在某一刻,与人合而为一,或说,人到剑上去了。”
忘却了一切,眼中心中,只有那样一把剑,它给人勇气与信念,如今想来,或许这也是那人让她来月陵的意图。
燕白指着她的剑,道:“若你已熟稔于心,多练无益,该去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