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今日天气:暴雨。

作品:《[名柯]可是我真的想叫喜酒

    夜晚,东京罕见地降下了大雨。


    且风雨越来越大,隐隐有着暴雨的倾向。被打断了烛光晚餐的小林北枝心情瞬间down了好几个度,然后笑容灿烂的把不满发泄在了拉胯的日本情报网上。


    一通通电话打出去,驻日本的所有组织成员都行动了起来。


    大约是心情太差,小林北枝的指挥调度带着让琴酒都侧目的认真,侧观他和小林北枝认识的十多年,还是第一次见他老师这么生气到无语。


    最后挂了电话,靠在保时捷356A副驾驶座上的小林北枝长长地叹出一口气。


    “很难评。”


    小林北枝说。


    “只能说比我最开始的预期要好,刚回来的时候我都做好了组织里只有卧底、废物,和你的心理准备了。”


    琴酒:“?”


    什么叫只有卧底、废物和他?


    “没想到回来之后发现没差到那种程度,之前打下的基底勉强还在,但型已经快散了,要不是不想太过分,我都要考虑干脆一点把日本窝里的人全端了。”


    青年絮絮叨叨地说着。


    雨雾布满车窗,许是夜色太凉,青年的肌肤也被雨水浸得冰冷。他倚着车窗,骨节分明的手背托住下巴,外面的夜灯被大雨朦胧,光透进来染亮了小林北枝的发梢,侧颈脆弱苍白,更是毫无保留地暴露在琴酒触手可及的位置。


    小林北枝对琴酒从不设防。


    而每每这种时候,仿佛是只要琴酒伸出手,他就可以得到他想要的。


    就像小林北枝用来逗他的那句话。


    ‘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琴酒听着,看着,眸色渐渐暗了下来。


    但他没有行动。


    他知道小林北枝是故意的,这种低级的陷阱题他早就不会错了。


    “这里是你曾经的地盘,你对自己没信心?”琴酒一边拉下拉杆,发动汽车。


    雨要下大了,得在更大之前回去。


    “我倒是挺希望它能出现一些让我没有信心的东西。比如世界线收束这种强制性的剧情归正,这样至少能让我找出逻辑和缺陷,但很遗憾,非常遗憾。”


    小林北枝听着雨声敲打玻璃,“我没有被命运石之门选择,一切都因改变而改变,凤凰院凶真来了都得给我敬根烟。”


    又是这种让人听不懂的话。


    琴酒没接茬,他知道这只是小林北枝闲来无事的感慨。


    暴雨还是下了,今夜暴雨倾盆。


    回到安全屋。


    琴酒给伏特加发消息,让他送来餐食,而小林北枝则在屋子里游荡,下楼又上楼,不知道在找什么,但貌似心情好了一点,都会哼小曲了。


    青年丢在客厅桌上的电话响起铃声,琴酒看了一眼,是Boss打来的。


    他刚拿起手机准备去找老师,小林北枝的声音就从二楼不知道哪间屋子传来:“莲耶的吧,你接。”


    琴酒接通了电话。


    Boss听到是琴酒的声音时稍有讶异,但却没有很意外,笑着调侃了两句,便继续说他打电话来的事情。


    出乎琴酒意料,Boss没有过问刚才小林北枝动员日本成员的举措,反而是来解释今天下午那桩交易的问题的。


    解释的内容和语气让琴酒感觉很微妙。


    “他以前就对这些很严格,特别讨厌事情失控。也是我的问题,我也没想到会发生那种意外,Gin,你帮我告诉他……”


    明明电话那边是Boss,还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但琴酒莫名就是听出了一种晚辈做错了事,变着花地在把自己的错误摘出去的小心思。


    可小林北枝才是部下不是吗?


    琴酒记起他的老师在他面前从来没有掩饰过的一个秘密:【小林北枝活了很久】。


    他调查到名古屋那些组织元老时,以往位高权重的高层们听说小林北枝回到日本,几乎是吓得立刻就要放弃在日本的基业,趁还没被发现秘密跑路他国。


    问及原因,得到的是两句蕴含了许多过去的恐惧:


    ‘那家伙已经活疯了!’


    ‘他不仅自己疯,还会拉着我们成为他的陪葬品!’


    因而,琴酒得出了另一个可能:Boss和小林北枝的关系,比他能看见的要亲密更多。


    “还有一件事,Gin。”


    挂断电话前,Boss又提起:“小林北枝的代号。他虽然和我说过这件事,但如果有机会,还是要试试。”


    Boss强调道:“这件事很重要,包括对你来说。”


    琴酒没有第一时间给出肯定答复。


    挂断电话,上楼。


    这栋名为安全屋实为大别墅的屋子很宽敞,琴酒去往主卧没看见人,一转身,倒是发现浴室亮着光。


    亮是亮着,就是没动静。


    琴酒眉头一皱,推门就进去了。


    果然没看见人。再往里走两步,能看见浴池蓄满了水,而小林北枝则连衣服都没脱,整个人沉在水底,像死了一样眉眼平和。水面也很平静,一看就明白他躺水里至少有好几分钟了。


    每天回家都能看见老师在找死的琴酒:“……”


    他面无表情到习以为常地伸出手,打破水面平静,拎着小林北枝的衣领一把将他从浴池里拽了起来。


    “——!”


    被人拽起,小林北枝猛然惊醒,咳嗽了两声。浴池里的水是冷的,连带着他的体温也降下来许多,相比之下,最近那个人的体温就显得格外火热。


    小林北枝下意识追逐热源,手抬起,伸出去,碰到了琴酒的脸。


    但他看不见。


    被水透湿的绷带仍然蒙在他眼睛上,隔绝了视线,于是他就用手去感知,顺着弧线描摹眉眼,指腹轻扫过眼睫,按在眼尾,再向下,碰到了温热的唇。


    琴酒没动,但显然他能感受到这只胡作非为的手,只是故意没反应。


    或许是在等小林北枝的反应也说不定。


    小林北枝指尖凝固片刻,随后若无其事地收回手,自发摘了绷带,果然看见琴酒近在咫尺,似乎在等着他继续摸下去。


    他收了手指尖,似是平静道:“有个好习惯叫敲门。”


    琴酒勾唇,没有点破小林北枝的反应,只回答了他的话,“敲门你会应?”


    小林北枝:“那大概不会。”


    “你知道就好。”琴酒伸出了手,“起来。我不想看见你大半夜在医院。”


    “好哦~”


    今天也没死成的小林北枝欣然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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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像是故意似的,悠哉哉地从蓄满水的浴池中站起来,带起一阵淅沥沥的水花,单薄的白衬衫贴服在肌肤上,勾勒出朦胧的身形曲线。


    没有任何遮掩。


    就像是没发现自己是什么模样般,淌着水,光脚踩在瓷砖地面上。


    琴酒呼吸不自觉加重了。


    然后下一秒,他就看见了青年混不在意的手臂上,染着抹血红。


    琴酒:“……”


    好,很好,非常好。


    琴酒什么心思都没了,咬牙切齿地把人逮去上药。


    这人哪天死外面了都不觉得稀奇。


    …


    暴雨还在下。


    换了衣服,重新包扎伤口,小林北枝捧着杯热茶,坐在餐桌旁,两个就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一起共进晚餐。


    晚饭是意大利风味,伏特加送来的。


    送来之后人就顶着大雨跑了,连人影都没着的小林北枝摇了摇头,一边嚼嚼嚼,一边吐槽:“居然让人大雨天出门,黑心。”


    琴酒一语戳破,“他怕的是你。”


    小林北枝拿起手机,点点按按,一边言之凿凿反驳,“不,我是好人。”


    “好人不会吓得组织在日本的高层跑一半。”


    “谁说的。”小林北枝将手机丢给了琴酒,“他们不都还在吗。”


    琴酒看向手机,上面显示着短信。


    而每一封短信的发信者,都是那些跑路的高层。


    如小林北枝所说,他们都还在。


    或者说,跑一半‘自愿’回来了。


    琴酒没说什么。


    很常见的控制手段。小林北枝讨厌失控和未知,他习惯将全部情报网都握在手心,因此琴酒也跟着知道了组织大部分人的软肋和弱点——除了小林北枝自己。


    他只在还没出师的时候偶然瞥见过一眼小林北枝的软肋。


    很短的几个字,像是个人的名字。


    “对了,刚才莲耶打电话和你说什么了?”


    小林北枝问。


    “Boss说交易……”


    “不,我指的不是这个。”小林北枝无聊地弹了弹指尖,打断:“他今天打电话给我无非说的就是下午那件事,道歉、把自己摘出去、希望我不要插手……莲耶要说什么我都不用猜,他从小就这样。”


    “我问的只有他和你说的事情。”小林北枝看着琴酒瞳中墨绿,片刻,才笑着,说出下一句来,“你可比他重要多了。”


    “……”


    又是这种直截了当的话。


    有时候琴酒都在想这是不是小林北枝故意设下的诱惑陷阱,一旦他踩进去,沉溺其中,那么得到的只会是个坏结局。


    所以他只能暂且按下心里的悸动,将目光从小林北枝身上移开。


    耐心是对小林北枝。


    同时也是对自己。


    琴酒:“是你代号的事。”


    “噢,他又提了啊,不如小时候听话了。”


    “不过既然他提了,那我也说两句好了。”小林北枝看起来并不是很在意,指尖绕着脸侧的发丝,少见地,主动丢出了一个线索。


    “代号这东西,我以前是有的。”


    “不过,是很久以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