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府上换了便装后，江凡去了京城郊外的一处院子。


    这里，是二哥江熙睿侍卫统领老默的容身之所。


    老默是有名的皇城高手，在数次比武中屡屡摘得桂冠，京中威名远扬，说他是京城战力天花板，丝毫不为过。


    自入京之日起，老默就一直跟随江熙睿，主仆二人关系深厚。


    太子被废黜后，老默也被革了职，在京城郊外隐居了下来。


    走近院落，老默正在院子里练功，凌厉的剑气，和快准狠的杀招，让周围都遍布着一层肃杀之气。


    落叶避锋，活物莫近。


    “谁！”


    听到有动静，老默捡起一颗石头就扔了过去。


    砰！


    石子从江凡面前飞过，钉入了旁边的大树之中。


    嵌入树皮两寸深！


    这要是打中江凡，那就跟子弹一样，江凡当场就得饮恨西北。


    “你是？”


    “悦王？！”


    “草民叩见悦王！”


    看清楚江凡的容貌后，老默扑通一声就跪倒在了地上。


    因为江熙睿的关系，那怕江凡多年痴傻，但老默每次见到江凡，都是恭恭敬敬的。


    “免礼。”


    “我今天来呢，是有事相托，想让老默你出马，助我一臂之力。”


    “喏，这是二哥让我交给你的信件。”


    老默毕竟是江熙睿的忠诚下属，让他随便帮点忙，那或许不成问题，但要让他全身心的听


    命于自己，则必须要有二哥江熙睿的点头。


    见字如面，看完了江熙睿的信件后，老默已经明白了一切。


    “草民愿为悦王赈灾之行，鞍前马后，肝脑涂地！”


    江凡满意的笑了笑。


    “那事不宜迟，尽快去召集人手吧，咱们不日就要离京了。”


    “是！”


    ……


    老默去召集人手，江凡也打道回府。


    但刚到王府门口，就看到身着金盔的御林军，已经控制住了悦王府的各个出入口。


    “悦王，您总算回来了，皇上有旨，请您跟卑职们走一趟！”


    看到江凡，为首的御林军统领，立马带人把江凡团团围住，但嘴上依旧还是很客气。


    不用他们说江凡也知道，多半是因为自己杀了付大勇的事。


    “走吧！”


    在御林军统领的带路下，江凡来到了鸿天皇帝日常看书写作的地方——御书房。


    偌大的御书房内，鸿天皇帝在书桌上批阅奏折，而书桌底下，是伏跪在地的九皇子江熙智，以及哭哭啼啼的一家老小。


    “十三，知道为什么要传唤你过来吗？”


    鸿天皇帝头也不抬的问道。


    “知道，儿臣杀了宗人府监院主事付大勇及其随从。”


    “嗯，你还算坦诚。”


    鸿天皇帝放下笔，这才看向江凡。


    “父皇，十三弟此举，简直就是无法无天，儿臣恳请父皇严肃


    处理，还付大勇全家一个公道！”


    “十三弟今日敢在宗人府杀人，明日他就敢祸乱朝纲，如不惩治，何不正法治，平民愤！”


    江熙智说的冠冕堂皇，但究其根本，他只是想借助这个由头，打击江凡罢了。


    至于付大勇的死，他并不在乎。


    “十三，说说吧，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鸿天皇帝一脸平静的问道。


    “我去宗人府看望二哥，但付大勇非拦着不让我进去，还对儿臣拔刀恐吓，我一怒之下就宰了他。”


    一听这话，付大勇的一家老小哭得更伤心了。


    “皇上，我家大勇是出了名的为人忠厚，绝不会做出以下犯上之事，还请皇上明察！”


    “大勇啊，你怎么死得那么早啊，留下我们孤儿寡母在世，让我们往后可怎么活呀。”


    鸿天皇帝被哭闹吵烦了，但还是耐着性子继续审理。


    “十三，就算付大勇真的拔刀恐吓你，但你也不应该擅杀朝廷官员嘛。”


    “天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那怕是你是皇子，犯了错也要受惩戒！”


    江凡却是不慌不忙。


    “擅杀朝廷官员，是我一时冲动了，但敢问父皇，谋害皇子，该当何罪？”


    鸿天皇帝迟疑了一下，不知道江凡为什么会这么问，但还是回答了。


    “谋害皇子，依律，当诛九族！”


    江凡点点头，随即


    看向了伏跪在地的江熙智。


    “父皇可还记得，儿臣曾被关过宗人府，还因此感染风寒，高烧不退险些丧命。”


    鸿天皇帝点点头，这事儿他还记得。


    “当时，付大勇及其宗人府的各级官吏，都一口咬定是儿臣痴傻犯了疯病，自己害自己染了风寒。”


    “但实际情况是，儿臣自从被关进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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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府起，就经常被付大勇等人虐待，大冷天撤火盆，减棉被，还用冰水往儿臣身上泼。”


    “更令儿臣意想不到的是，今日斩杀付大勇时，他亲口向我承认，当年之所以那样对我，全是受了九哥的指使！”


    江凡的一席话，如同平地起惊雷，炸的现场一片寂静。


    鸿天皇帝的目光，也落到了江熙智身上。


    “我杀了付大勇，理应法办，对此儿臣并无异议。”


    “但当年之事，我也希望父皇能彻查一番，毕竟嘛，付大勇说的也可能是一面之词，我也怕冤枉了九哥，好好查一查，真相自然水落石出！”


    江凡的这一波以退为进，直接打得江熙智措手不及。


    好家伙，原来所有的事情，他都记着的！


    他这么多年，是真傻，还是装的？


    “父皇，我与十三弟的关系虽不密切，但我绝不曾害过十三弟！”


    “如若父皇不信，儿臣只好一死证清白！”


    江熙智说着，直接站起身将


    鸿天皇帝挂在墙上的宝剑夺下，作势就要自刎。


    鸿天皇帝没有说话，江凡也没有说话，就这么待在原地静静的看着江熙智。


    这回，江熙智尴尬了。


    情况不应该是这样的啊，看到自己要以死证清白，不应该是要拦下自己的吗？


    “九哥果然烈性，若是你能以死明志，说明你真是清白的，那就是十三弟冤枉了你，九哥放心，若真是这样的话，十三弟必会随你而去，在黄泉路上向九哥赔罪。”


    江凡看着江熙智，憋着笑说道。


    他说到做到，只要江熙智敢自刎，那他必定追随而去，只不过是马上追随，还是过个几十年再追随，那就不好说了。


    “十三弟，你真以为九哥是惜命之人吗，好，我马上就以死明志！”


    江熙智说的激动，但手上的宝剑，就是迟迟没有嘎下去。


    “好啦好啦，你看看你们俩这副德行，那里还有点皇子的样！”


    “付大勇之事，和当年十三被关宗人府之事，到此为止！”


    鸿天皇帝各打五十大板，两件事都不追究。


    看着底下面和心不和的江凡和江熙智，鸿天皇帝心中满是忧愁。


    自己活着，这些儿子们尚且就在明着暗斗了，自己那日要是归天了，指不定会掀起什么腥风血雨。


    祖宗好不容易打下来的这大夏朝，究竟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