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沈万钱一脸的惊讶与不解，江凡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水喝下。


    “要劫掠，就得一视同仁嘛，要是光劫别人家的，不劫你沈家的，那你这不就暴露了嘛。”


    “让其他人家族知道，你沈家不就成众矢之的了？”


    虽然江凡说的，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但沈万千还是觉得很委屈。


    我给你当牛做马，忙前忙后的做了那么多事，你还派人打劫我？


    良心不会痛吗？


    当然，他可不敢这么跟江凡说话。


    忍着心里的委屈，问道：


    “那王爷接下来有什么计划？”


    “照这样下去，我沈家已经要顶不住了。”


    每次劫掠，货物银两，一丁点不剩，随行的人甚至衣服裤子都要被扒走。


    要是发生武力冲突了，还会死人。


    也就是说，他们不仅要赔上货物和银两，甚至还要搭上一笔抚恤金。


    这种损失，一次两次还好，经常性的搞，没有哪家承受得住。


    “面对商旅频频被劫，你们各大家族，接下来是打算如何应对呢？”


    江凡问道。


    沈万钱如实回答。


    “还是老样子，由官府牵头，我们各大家族出钱出力，组织人手剿匪！”


    “等剿清了匪患，再重新通商。”


    这是他们一贯的做法。


    虽然每一次剿匪


    ，都出很多钱很多力，但好在，剿过一次后，能保很多年的安宁。


    所以，那怕囊中拮据，大家也会咬咬牙，出钱出力去剿匪。


    偶尔朝廷也会派兵剿匪。


    但他们其实都不希望朝廷派兵。


    这背后的深层原因是，因为朝廷的国库收入年年递减，军队中经常欠饷拖饷。


    而晟彩府又是全国都排得上号的富庶之地，所以朝廷派兵剿匪，无论是军官还是底层兵士，都会趁机大刮油水。


    民间有言：匪过如梳,兵过如蓖,官过如剃。


    诸如什么杀良冒功的，那就更不用说了。


    不仅百姓受害，他们这些豪门富户，也要跟着出血割肉。


    反正在沈万钱的记忆中，近几十年来，每次朝廷派兵剿匪，虽然效果是有，但每一次都整的鸡飞狗跳。


    相较之下，由当地官府牵头，他们出钱出力的这种模式，效果就好很多。


    当地官府，平常本就没少被他们孝敬，他们赚不到钱，官府的孝敬银，自然就变少。


    而底下的百姓，大多都是各大家族的佃户，各大豪门富户，都指望着佃户种地给他们挣钱挣粮，所以都不会杀良冒功。


    同时，匪患猖獗，佃户们也深受其害。


    在剿匪这件事上，他们是一条线上的。


    所以每次组织，效


    果都很不错。


    “那你们就先组织一次吧，这一次是必败的，所以，你尽量少投入一些。”


    “第二次的时候，我希望你挑起大梁，接下剿匪的重任！”


    “到时候我会帮你的！”


    江凡早就已经谋划好了一切，当地官府的做法，和豪门富户们的反应，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王爷，我要是没猜错的话，第一次组织，你会安排那些匪徒，对我们组织的人手迎头痛击，对吧？”


    “然后借由第一次的失败，迫使其他家族更多的出钱出力，由我沈家牵头，然后你们自己剿自己？”


    沈万钱问道。


    他虽然不懂为什么要这样操作，但他大受震撼。


    江凡点点头，沈万钱猜对了。


    “世间的事情就是这么复杂，我想要钱要粮，直接要没人会拿，得经过一些程序，他们才会心甘情愿的拿出来。”


    这整个过程，就是江凡设计的程序。


    “行吧，我会看着办的！”


    ……


    京城。


    智王府。


    九皇子江熙睿，坐在书房里，一边吃点心一边看书，悠闲惬意。


    在他旁边坐着的，是十一皇子江风，十四皇子江卫，十六皇子江旭。


    随着二皇子江熙睿被废黜，皇子们明争暗斗后，逐渐分流合并。


    大致可以分为五个党。


    嫡


    子党，以大皇子江熙敏为首，因为是嫡长子，二皇子被废黜后，拥护江熙敏的官员很多。


    废太子党，以江熙睿为首，一般认为，起党派成员是十三皇子江凡，十五皇子江阳。


    虽然他们并没有实际的合流，但因为他们三人关系最好，所以被划归为一党。


    然后是三皇党，以三皇子江熙祺为首，四皇子江熙照，五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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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江熙福拥护。


    六皇党，以六皇子江熙禄为首，七皇子江熙明拥护。


    九皇党，以九皇子江熙智为首，十一皇子江风，十四皇子皇子江卫，十六皇子江旭拥护。


    朝廷之中，一致认为废太子党是最没有前途的。


    其他四党，各有优劣，胜负难分。


    但仅从拥护者的数量和影响力来说，九皇子江熙智无疑是风头最盛的一个。


    “十三弟，还是没有在扬州露面吗？”


    九皇子江熙


    智对跪在地上的心腹问道。


    “我等探访扬州多地，均没有发现十三皇子的踪影，扬州灾情，全是由文仁棠在处理。”


    江熙智吃了一口点心，眼睛看着书本，面不改色。


    “那这就奇怪了，十三弟离京，已有一月，立了扬州赈灾的军令状，却不曾在扬州现身，他这是在玩什么把戏！”


    十一皇子江风接茬。


    “九哥，我


    看呐，他估计是去了扬州，发现灾情严重难以处理，怕完不成差事被追责，所以躲起来了。”


    江凡为什么会立军令状，当时，大家都很不解，但这之后，皇子们已经有了答案。


    不是别的，为了解救二皇子江熙睿出来！


    基于此，十一皇子江风给出了这个判断。


    “有这个可能，但也不能想的过于简单了。”


    “把话传下去，让底下的官吏豪绅们，都打起精神多注意，只要发现十三弟的踪迹，立刻给我汇报！”


    江熙睿吩咐道。


    “遵命！”


    心腹领命出去后，江熙智合上了书本，脸上浮现出了不爽之色。


    “且不管十三弟这次能不能完成差事，但能明显感觉出来，因为只有他敢接这个差事，父皇对废太子党的态度，已经有了改观。”


    “不仅要防着十三弟做出大功绩，把二哥放出来，也要防止十五弟立下战功，借战功请愿释放二哥。”


    “二哥毕竟做了那么多年太子，又常年辅理国政，父皇对他感情颇为深厚，他要是被放出来，到时候是怎么个情况，就说不明白了！”


    十一皇子江风领会到了江熙智的意思。


    “九哥你的意思是……，想办法让十五弟死在边境战事中？”


    “嗯，起码不能让他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