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的几个月，何穗已经接受过许多次电击疗法和催眠，每每何穗都失去意识，而肖禾次次都是闷声流泪。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疗法也逐渐到了尾声阶段


    何穗在无意识的时候，时常听见周衍与医生的对话，何穗也逐渐的知到了他们让肖禾消失的计划。


    几次电疗后，她慢慢也意识到了关于“肖禾存在”这件事。


    每每清醒，总是能看见手机上若隐若现的肖禾，而随着治疗次数越多，肖禾呈现在照片上的时间也越短。


    强弩之末也只能承认。意识到肖禾并不存在，承认了自己的病，也终是恍然大悟肖禾之前为什么不喜欢拍照。但是，何穗哪怕已经意识到事情的真相，认识到这个肖禾只是一场美梦，她还是愿意沉沦在梦境之中。


    而她始终坚持那句“相信即存在”


    ............


    自从有了这个意识后，何穗捡起了自己的绘画本，她不在拉着肖禾拍照，而是再次让肖禾做起模特，她把肖禾画的细致入微，把每一个细节都展现的淋漓尽致，这久都画与之前的不同，她在肖禾身边加上了自己的身影。


    因为她知道肖禾终有一天是会消失的。她要记住她，留下她的容颜。


    在周眼看第三次看见她在绘画时，问到了何穗


    “穗穗，你在画什么呢？”


    周衍走去窗边将帘子拉开，暗沉的房间在光芒的拥抱下焕发光彩。按理来说阳光是温暖的，以它那炽热的光辉，能将每一寸土地都沐浴在温暖的怀抱中。可病房内的阳关犹如冬天清晨时的光只有躯壳没有温度，它是冰冷的


    紧接着她打开窗户，让空气更加通畅，她对何穗说


    “画画也好，别整天抱着手机，对你恢复也不好”


    中间有个两三秒的停顿才听到何穗回答


    “我在画我女朋友”


    周衍放在窗户上的手顿住，声音不像之前那样温柔，瞬间冷了下来，她质问道


    “你既然意识到了，为什么还不好好配合治疗？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周衍看着何穗还在自顾自的画着，并不理睬她，叹了口气


    “你想浑浑噩噩的一直过着，每天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和一个不存在的人过着生活，在别人眼里就是一个疯子”


    何穗不在意道“那又如何”


    过了一会儿周也继续道


    “再过不久，她也消失了，你的梦也该醒醒了。”


    她画画的笔突然停住，两眼呆滞，像一块石头压在心上??，逐渐握紧手中的笔，本以为她会动怒，但她最终平息了自己的情绪对着周衍说


    “肖禾陪了我两年，我早在一年前就爱上了她，是梦又如何？我的快乐是她给的，既然这样，不如就让我一直待在梦中，浑浑噩噩的度过一生吧。好比失去快乐艰难的度过”


    这久何穗始终不敢想象，如果肖禾不在后她该怎么过生活，或许她的身体早已依赖在这个梦中了吧。


    知道体制化吗？监狱里的高墙实在是很有趣，刚入狱的时候，你痛恨周围的高墙；慢慢地，你习惯了生活在其中；最终你会发现自己不得不依靠它而生存，这就是体制化①


    同理，她一直生活在梦中如果突然脱离会适应世界吗？不会吧，更别说一个甘愿活在梦中的人了，醒了后又该怎么生活呢？更别说梦里还有一个她深爱的女人。


    .........


    很快来到了最后的疗程，周衍知道这次过后何穗的病情只会越来越好，周衍都是眼开眉展。


    当何穗再一次被强制按在了电疗椅上，头上固定了许多的线。手和脚，包括身体都被被绑的死死的，她抬头对着下禾说


    ”你别哭了，我会心疼的，我没事的，那么多次都过来了“


    听着何穗说的话，肖禾强忍着泪水，何穗对肖禾安抚性的笑了笑，很快电流流向她的身体，何穗没有叫，只是低下头，双手紧握成拳，死死的皱着眉，她感受到这一次比前几次都要强，她疼的有些睁不开眼睛，但她很想再看一看肖禾眼睛还没睁开她听见了肖禾的一句话瞬间让她大惊失色


    早在电疗开始后，肖禾想要留在何穗身边的想法也随着这一次一次的电疗而减弱。她不想离开，可是她受不了何穗天天被电击到晕厥，这次她终于忍不住开口对何穗说


    ”穗穗，两年了，我真的很开心和你在一起，你对我总是很包容，总是温柔的，总是对我百依百顺，我曾担心你有一天会离开我，我利用你对我的爱，想尽办法让你不要知道真相，可是时间越久，我爱你也爱的越深。看见你因为我受了那么多的痛苦，我真的再也不忍心这样对你.......对不起何穗，我爱你，所以你忘了我吧，忘了我，你会回到你正常的生活，不用再拥有这痛苦的经历“


    她不顾何穗身边的电流朝着何穗走去。将她抱住，何穗听着早已泣不成声，她强行睁开眼睛，抬头看着看着，泪水在她的眼角闪烁，嗓音因哽咽而断断续续，她艰难地吐露心声


    "这都是我自愿的，不存在又怎样，是病又怎样，现实那么残酷不如让我生活在梦中，你说过不会再离开我的，为什么？为什么你又后悔了"？


    肖禾没听何穗说的话，将她抱住后留下最后一滴眼泪，做了最后的道别


    “对不起，忘了我吧。我爱你何穗。”


    在一声声我爱你中，何穗终是撑不住，失去了意识，晕在了椅子上，嘴里还在喃喃道，不要离开我。


    .......................


    不知这次过了多久，何穗再次醒来，这是第几次这样了？


    她已经不记得了，但这次与之前不同的事，她的脑子要比之前清醒许多，她习惯性的去看床边的椅子。看清楚的那一刻，她的眼里的光瞬间消失暗了下去，她自言自语着


    “肖禾.......”


    肖禾不在了，病房里空无一人。她缓缓爬起，巡视四周。


    没人....没人....还是没人....


    眼眶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布满了泪水，她酿呛的走下床在病房四处寻找


    “肖禾！肖禾！你出来，你个骗子！你去哪了！”


    何穗冲去门口，想要打开病房可怎么也打不开


    “为什么...为什么我看不见你了，你出来，你出来啊”


    她反复的揉着自己的眼睛，她能感觉到眼睛已经因为她暴力的揉搓变得疼痛。可是她没有放弃，她转又去锤打自己的脑袋，可是眼前却怎么也呈现不出肖禾


    在那无助的瞬间，她的内心仿佛遭受了重锤的猛烈撞击，无法言喻的痛苦席卷而来，使她崩溃痛哭，泪水如同倾盆暴雨般汹涌而出。


    手一直不停敲打着脑袋


    “肖禾！你出来啊，你不是说只要我需要你，你就会马上出现吗。现在我需要你，很需要，你出来啊！你出来啊，你让我相信你，我信了，可是你人呢。”


    何穗恨不得把自己打晕，她看见桌子上的种，冲过去就想往头上砸。


    就在此时周衍带着一堆医生破门而入个年轻的男医生按住了何穗，把何穗往床上带。何穗不停的挣扎


    ”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去找肖禾，她一定在某个地方等我“


    此时的何穗，力气出奇的大，没想到尽然甩开了一位医生，右手被释放，她的脑子已经来不及思考，右手抄起床头柜上的一个花瓶就往医生头上砸，医生吃痛松开了何穗，何穗想要起身，奈何对方人多又将她按回床上，她们一堆人按住她的手，用床旁边的保护约束带捆上，给她打了一挤镇定剂。


    何穗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助，在她睡去前嘴里都一直不停的念叨


    “为什么，要拦着我.....肖禾，我要找到下肖禾........肖禾”


    ......................


    药效过后，何穗也逐渐转醒，余光瞟见身边坐着一个人。她内心惊喜的转过头


    “肖禾，你.......”


    话没完全说出口，就发现坐着的人根本不是她心中所想的那个，而是周衍，她不在说话，将头转了回去。


    周衍没管她，见她醒了便走出门，门没关，这是入院以来头一次开着。何穗看着周衍的身影，忍不住用被子将头蒙住，大哭了起来。


    她的萧何，她最爱的人，不在了。中午世间还有她值得开心的事吗？


    她哭了许久才停了下来，她从被子里探出，打开手机。


    壁纸上的照片从来没有那么的在她眼里清晰过，这上面只有她一个人。她从枕头下拿出画本，翻看着。


    打开新一页的纸，照着回忆画着肖禾，却不知为何，在她画五官时却总是画了又擦，擦了又画，她发现自己记不清肖禾具体的长相，她使劲拍了拍脑袋


    还是想不起来.....


    她心中的情感犹如一座蓄势待发的火山，汹涌澎湃，压抑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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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久，痛苦万分。终于，那一刻汹涌而至，情感如潮水般冲破束缚。她的眼眶刹那间盈满泪水，如同江河决堤，奔腾而出，伴随着身体的剧烈颤抖和无尽的抽泣，她彻底陷入了情感的崩溃之中。


    ............


    在这一个月中，何穗一开始不愿吃饭，不爱接受谈话，整个人毫无精气神。但没过多久何穗又突然变了，周衍以为她终于想开了，可只有何穗知道，肖禾从来都没有从她心里消失。


    他她这久积极配合心理医生，晚上趁他们都睡上时，拿出画本画画。这每一幅画都只有轮廓。


    一个月后每个人都以为她好了，各项指标趋于正常周衍给她办理了出院，周衍不放心何穗将她接回了家中，这次何穗出奇的没有反抗，顺从了周衍的想法。


    周衍将她禾肖禾家的钥匙收了起来带着何穗，何穗的校园生活也重新开始，宿舍里的三人也识趣不再提及过往生活，有条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三个月后，何穗向周衍提出自己想回家的想法，周衍看着这久何穗的状态，虽然不比之前爱笑话话也没有之前多，但是看起来也挺正常。便也同意了何穗的想法。


    ，但是周衍不知道的是，这三个月中，何穗为了让周衍放宽对自己的管束，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和之前一样，而她每晚都会想肖禾，耳边也总是会听见肖禾的声音，不过何穗没有感觉很难受，反而感到很开心，很庆幸，希望自己可以多听到一些。


    有一次她又从晚上画画，画到了早上。一夜没睡。她拿过一旁的手机，按了按开机键，没有打开。


    是啊，手机就算不用都会没电，更别说一直见不到的人，又怎么会永远记得她的长相。何穗受不了了，想要回到属于她们俩的家。


    ............


    何穗被送回了家，她打开了家门，家里太久没人住，散发着一股灰尘的味道，她拿了工具，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在家里打扫一遍，打扫完，她疲惫着躺在了床上，闻着熟悉的味道。她的泪水又不自觉的溢满眼眶。


    她去了浴室，放水，打算洗个澡。


    何穗坐在浴缸内，整个人埋在了水下，每次都是憋气到极致时才从水里出来，她看着天花板，无力的靠在鱼缸上，脑海里想着肖禾，她的手慢慢沿着身体移到她月退间。


    何穗闭上眼，脑海呈现着肖禾的身影


    .........


    在浴室何穗把自己送上高潮了几次，但是她还是没能如愿，看清肖禾的脸，她疲惫的从浴室走出，躺回床上，深深的睡去。


    睡梦中何穗闻见了熟悉的香味，是肖禾的气息。她如梦初醒，坐起身环顾四周，何穗下床起身循着这一阵属于肖禾的气息寻去，她心中有个想法，肖禾一定在前方，她往楼顶跑去，她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但她也不想管，她只想在见到肖禾，她打开天台的门，看见了心中招思暮想的人。


    这里是她们经常看星星的地方，何穗很喜欢看星星，总是拉着肖禾到楼顶看。


    何穗回忆着之前的过往，她慢慢走向肖禾


    “阿禾你又来陪我看星星了吗”


    肖禾莞尔。


    ...............


    回到家的周衍，心里一直感觉不对，傍晚吃放时她总是坐立难安，她不放心最后饭还没吃完，她就出门驱车前往何穗的小区。


    一下车她就直奔何穗家中，看见何穗房门打开，她慌了，赶紧报了警，打电话给何奕，她没有多想奕慢打奕慢向楼顶跑去，她打开天台的门，恰好看见何穗站在天台边缘。她打声叫住何穗


    “何穗！你要干嘛！你清醒一点！


    何穗听见呼唤，回过头“妈.....我知道。”


    她深吸一口气“我本以为我可以忘记，可以放下，可我做不到，妈，我好想她。对不起，妈，求你纵容我一回吧，我更想活在梦里........我记得小时候你曾跟我说爸爸年轻时去国外打拼，很危险，你跟我说如果当时他出了什么事，你也会毫不犹豫的跟随他而去。那我现在也是这种心情。我喜欢她，我她他的爱不比你和爸爸的少。纵容我一回吧，恕我不孝.........妈，我相信你会处理好我的所有事情的。”


    最后何穗没有犹豫，跳了下去，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情不关风与月②”


    这是她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害，梦中人不醒又怎能一语点醒梦中人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