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筱把钥匙给了谭轩，“谢谢我的筱。”谭轩接过后轻轻拍了拍沈筱的胳膊，扫了眼在旁边帮拿手机的江暮，又凑近在沈筱耳边说：“加油。”


    沈筱：“啊？”


    谭轩小跑回高级公寓里了。


    沈筱朝电话免提里说的方向看去，就见到了一辆十分不低调的车。


    “……”


    他把手机从江暮手里拿来，挂了电话，对江暮说了声：“多谢。我先走了？”


    江暮不知道为什么，看上去忽然有些不悦，但依旧说：“我陪你走过去。”


    沈筱不好拒绝，便应下了。


    兰博基尼SianFKP37的主驾驶里，坐着一位英俊的男人，眉眼柔和，但又轮廓硬挺，气质成熟又透着张扬。


    男人动了下身子，在车里帮沈筱把副驾驶的车门打开。


    沈筱走到车前，转身对江暮说：“你回去吧，有什么微信说。我上车了。”


    兰博基尼里主驾驶的男人听见沈筱说话，便朝车外看了眼。


    谁知目光和江暮撞在了一起。


    男人瞧见，对方也在盯着他。


    江暮应了一声，收回视线，转身朝自己的迈凯轮走去，他车停在露天车位，离他们不远。


    他手机响起来，拿起来看，却见是聚会上的朋友。


    “江哥，你上哪儿了？不见你人呢。”话筒里说。


    “回家。”江暮薄唇上下碰了下，进车里。


    “怎么刚开没一会儿就走了！不再玩会儿？”朋友不解地问。


    “没心情。”江暮说完，就把通话挂断，手机扔副驾座位上。


    兰博基尼车里，沈邵把音乐调出来，一边收回看向后方限量超跑迈凯轮P1的视线，说：“他是谁。”


    嗓音低磁成熟。


    “今天在聚会上遇到的。”沈筱如是说，他看了眼又绿又亮的兰博基尼车身，忍不住道：“哥，我想问你个事儿。”


    沈邵把音乐的音量调小，说：“什么事？”


    沈筱无奈地说：“你开个超跑去机场接机，一会儿姥姥坐在哪儿，旅行箱放哪儿？”


    沈邵不紧不慢说：“前两天朋友借了我的商务车去机场，停那边停车场了，一会儿商务车你开。”


    “……”沈筱说：“哦。”


    沈筱头靠窗边，垂眸解锁手机，打开微信。


    点开江暮的朋友圈，翻看。


    江暮的朋友圈里有很多旅游照，各种红酒，还有很多酷炫的超跑照片，他发现江暮有个妹妹，妹妹也是一身名牌的打扮，一看就是个名媛，很漂亮，眉眼之间长得和江暮有些像，气质落落大方。


    最近一次发朋友圈是在今天，仔细一看时间，是下午的时候。


    房间灯光昏暗，这是一张半边空床的照片。


    只配了句很简短的文字：不见了。


    沈筱盯着这短短的一行字，蓦然涌起空落感。


    令他联想到自己那个被忘记的梦。


    手机震动了两下，屏幕上方弹出江暮发来的消息。


    江暮：【明天你想去哪儿？】


    江暮：【早上起得来的话，一起吃早茶吗？我早上接你。】


    沈筱望着手机屏幕，思考着，问：【几点？】


    对方秒回：【都行，你想早上六点，我都能去接你。】


    沈筱：“………”


    “怎么了？”沈邵转眸，看向沈筱，问。


    ·


    江暮上了自己的迈凯轮超跑后，脸就黑了下来。一边给沈筱发微信，一边控制不住自己的脑子胡思乱想。


    他闭上眼睛深呼口气，脑海里出现刚才兰博基尼主驾驶上的男人面孔。


    这男人长得很英俊，虽然坐在车里，但从骨架和身材看上去，能看出是个很高的人。


    大晚上的带沈筱出去，他们去做什么？


    在聚会里的时候，沈筱还和他那娘炮室友说，晚上不一定回去了。


    在外面过夜。


    那人…是沈筱的男朋友吗？


    江暮闭着眼睛越想越堵得慌，沈筱是老子的老婆。


    心堵得喘不过气来，他睁眼拿起手机，给沈筱打电话。


    ·


    “怎么了？”沈邵正问道。


    沈筱看向他哥，动了动唇，说：“哦，就是江……”


    对方打来了语音。


    沈筱的心倏地一跳，盯着不断震动的手机，不知道接还是不接。


    沈邵垂眸看了眼他的手机屏幕，说：“不接电话么。”


    沈筱心说怪了，为什么接江暮电话还有点紧张。


    他点击接通：“嗯？”


    江暮对电话里的人说：“沈筱，我喜欢你，做我男朋友。”


    “咳咳咳咳咳！！！”沈筱被自己的口水抢到，他听错了吧？！


    江暮想不出其它委婉的说法了，本来担心这么说会吓到沈筱，但是想了想又觉得没毛病，不过是在告白而已，一见钟情不行么？


    沈筱惊讶地问：“你是gay？”


    江暮：“……”


    须臾，江暮说：“你掰弯的。”


    “啊？”沈筱愣怔地不知道怎么回应。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脑海里闪过强烈的熟悉感。


    这场景似曾相识，好像江暮和他早就发生过这番表白的对话。


    而且自己似乎还回应过，“我没有和男的在一起过”这样的回答。


    脑子嗡嗡一阵阵发胀，沈筱紧闭眼，按揉自己的太阳穴，总感觉有什么东西要从意识的最深处挣脱出来，但就是差一点点，触碰不到，回忆不起。


    “到机场了。”沈邵说完看向沈筱，正要把商务车的车钥匙给沈筱，准备让他一会儿开，却见沈筱一副不舒服的样子。


    “头疼？”沈邵把车听到一旁，查看沈筱情况。


    “我没事……”沈筱回应道，见已经到机场，于是对电话里头说：“不好意思，我现在有事，晚点再说吧。”


    说罢沈筱挂掉江暮的电话。


    江暮还没来得及再开口，他的手机屏幕，只剩白色的聊天框。


    ……


    沈邵和沈筱在到达大厅等姥姥，晚上从各个地方到达的航班很多，等候接机的人也挤。


    沈筱的胳膊撑在玻璃围栏上，望着从行李处出来的一群群归客，有的人拖着行李独自离去，有的人和接机的家人拥抱，有的人在联系打车司机。


    他回想刚刚电话里江暮对他说的话。


    明明是那么突然的话，却又觉得不突兀。


    更奇怪的是，作为一名直男，原以为被同性表白是很怪异的事，忽然被江暮这么表白，却又觉得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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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以……


    不会吧，我的天，我在想什么！？


    脑海里出现江暮的模样，心里觉得很踏实，甚至想再见到他。


    心口频频跳动，像潮水拍打岸石。


    沈邵拍了拍沈筱的肩背：“姥姥到了。”


    沈筱回过神来，跟着哥过去帮姥姥拿行李。


    只见八十岁的老太太带着墨镜，很时髦，头发波浪，双耳带着珍珠耳饰，胸前带着翡翠项链，一身旗袍，虽然耄耋之年，却精气神充足，尽显富态。


    “Bonjour。”


    老太太抬着戴翡翠戒指的手，跟两个帅孙子打招呼。她刚从法国旅游回来，见面了还不忘说两句法语。


    “坐飞机累吗？”沈邵接过行李箱，推着，问道。


    老太太说：“头等舱怎么会累，我还嫌飞得时间太短了。玲玲，他们俩就是我孙子，沈筱、沈邵，你们可以认识一下。”


    老太太身边有个挺拔的女生走在一起，那女生气质很好，看上去二十岁上下，长得也漂亮，一眼便能看出家庭背景不错，她背了个香奈儿的包，手指间戴着卡地亚和宝格丽的戒指，腕上是梵克雅宝的满钻手镯。


    “我和奶奶的头等舱坐在一起，就认识了，奶奶邀请我明天去府上做客。”玲玲跟沈筱和沈邵打招呼，笑得很大方，说道。


    沈筱觉得，这女生长得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他想到什么，问老太太：“明天？”


    沈筱刚要说明天有安排，自己就先不去了，却听到老太太说：“筱儿，明天你和你哥都得到场，有什么事都给我推掉！听到没？”


    “……”沈筱说：“是，姥姥。”


    他们往露天停车场走去，沈筱打开微信要给江暮发消息，想跟他说改天再约，却看到江暮半小时前的消息。


    江暮：【到家报个平安。】


    沈筱吸口气，回复：【好的，谢谢。】


    刚发出去，江暮就秒回：【到家了？】


    沈筱：【还没，在外面。】


    他看到聊天框顶上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但沈筱还是没等对方发的内容，继续打字，发送道：【江暮，我明天临时有点事。我们改天吧？不好意思。】


    对方正在输入的字样突然就停住了。


    片刻后都没见到江暮回复消息。


    沈筱又等了一会儿。


    江暮没有回。


    老太太和玲玲成了好朋友，一路上她们都在笑着聊天，老太太给玲玲推荐好的普拉提私教，玲玲把收藏的抗老护肤品链接转发给老太太。


    他们走到车这边了，沈筱把手机锁屏，放口袋里，打开商务车的后车厢，把姥姥的大行李箱放进去。


    这时候，玲玲的司机来接她了，司机接过行李箱，准备送她上车。玲玲跟老太太拥抱，两颊互相贴了贴。


    分开前，玲玲眼睛亮了下，跟老太太问道：“奶奶，我明天能带上我哥一起来做客吗？让他给我做个伴，顺便也能跟沈筱哥哥和沈邵哥哥认识，交个朋友。”


    老太太高兴地说：“当然行啊，快把你哥也叫上，人多才热闹呢！”


    等目送玲玲离开后，沈筱给老太太开门，扶她上车。随后去到商务车的主驾驶，发动，开车。


    沈邵的绿色兰博基尼在前面引路，他们开回沈氏集团的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