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勇的养殖场出现了鸡瘟。


    几天前，有名员工在捡拾鸭蛋的时候发现了几个软壳蛋，但他没有在意。


    那么大的养殖场，每天要产成千上万颗鸭蛋，有几颗软壳蛋很正常。


    但没过几天，软壳蛋的数量就成倍的增加。


    从一开始的几颗到几十颗，直到现在每天都有上百颗。


    被梁勇请来的老鸭农觉得不对劲，立刻通知了梁勇。


    于是正在家里呆着的梁书弗和父亲，凌晨四点赶到养殖场。


    “老板，你看！”


    老鸭农将挑拣出来的软壳蛋放在一旁，让梁勇查看。


    “会不会是营养不足？”


    梁勇问。


    如果鸭子饲料中的钙、磷含量不足，就会会产下软壳蛋。


    实习生摇头，“饲料配比没有变，鸭子们每天的饲料消耗量也没下降，不可能突然营养不足。而且一天比一天严重。”


    “那会不会是其它原因？环境问题或肠道问题？”


    梁勇也是在养鸭子上下过苦功夫的。


    老鸭农也排除了这个可能性，“我看过产软蛋的那些鸭子的屎尿，都正常，环境上最近没有变化，鸭子不太可能受影响。”


    排除这些原因的话，只有一个可能。


    “难道是鸡瘟？”


    梁勇道。


    “不可能，我们的鸭子都是做了疫苗接种的。”


    实习生下意识否认，这是他们学校的合作基地之一，而且老板格局很大，一开始就花了不少钱接种疫苗。


    “最近的鸡瘟是什么特征？”


    梁书弗的话让大家的心头都沉甸甸的。


    “黄师兄，能检测下是否是鸡瘟吗？”


    实习生点但头，接着又摇头。


    “要是在实验室内当然可以做到，可这里没有仪器。”


    “那能不能请您联系教授，为我们检测下？”


    “可以，但检测需要时间。”


    实习生顿了下，“而且样本送去苏市也有时效性，超过时间了就检测不出来，或者检测结果有偏差。”


    “这个我来安排。”


    梁书弗对着老鸭农问：“师傅，你可以帮我抓几只产软蛋的鸭子么？最好区分哪只刚发生情况，哪只已经有几天症状了。”


    老鸭农点头，“可以。”


    “小弗。”


    梁勇有一点慌，如果真是鸡瘟，那他这里的鸭子都危险了。


    他可是和食品加工签订了合同的，要是不能按期交货，要赔钱的。


    “爸，立刻找人把那些已经下过软蛋的鸭子，还有和它们同一个号舍的鸭子全迁到空旷的地方隔离起来。然后将它们的鸭舍立刻消毒。


    还有，做这些的人都要指定人，以后这几个人专门照顾那些隔离出来的鸭子，不能碰其它鸭子。”


    梁书弗对着另一个实习生道：“具体消毒方法还要麻烦施师兄指导下。”


    “好。”


    瘦巴巴的施师兄开始安排消毒工作。


    转移隔离的鸭子有一千多只，占现有养殖场的1/5。


    它们住的鸭舍经过清扫、冲洗后又用稻柴点燃后高温消毒，空了出来。其他鸭子的鸭舍也被喷了过氧乙酸，又用氢氧化钠溶液洒满了整个养殖场地面。


    做完这些，已经是下午两点多。


    苏市那边也已收到了梁建刚送去的十几只鸭子，陶颖的丈夫带着学生开始对这些鸭子的血液，排泄物进行检验。


    检验分析结果最快也要到明天中午才出结果，徐教授建议梁勇这边先隔离，“有条件的话，最好将这些鸭子都扑杀。”


    听了徐教授的话后，梁勇的心情越发沉重起来。


    “爸，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做好接下来的应对吧。幸好鸭苗那边和这边有一公里的距离，应该完全隔离了。”


    梁书弗安慰父亲。


    “你说的对。”


    梁勇苦笑，“是爸爸没用，让你担心了。”


    “这是大事，咱们又是第一次遇到，难免会着急上火。爸，你已经很厉害了。”


    梁书弗挽着自己的父亲，环顾四周，“你瞧，谁能和我爸一样，短短几年几就建这么大一个养殖场，现在不过是遇到一点困难而已。”


    梁勇被哄好了，他狠狠擦了把脸，“你说的对，做生意哪有一帆风顺。你会先回去睡吧，不然你妈和妹妹也要担心了。”


    “真要不我在这里陪你？”


    “放心，我还撑得住。”


    梁勇笑道：“你都帮我安排好了事情了，接下来就等结果。最坏的打算不过就是把现在这些全都扑杀了，从头再来。”


    “爸，你还有我们，我们还有亮晶晶。”


    梁书弗道。


    她回家后，将情况和母亲他们说了下，孙秀芹蹙起眉，“如果真是感染了鸡瘟，那这次养殖场就要亏大了。”


    “还有鸭苗，总有希望的。”


    梁书弗深吸一口气，“只希望我们发现的不算晚。”


    这一晚上，梁家人都没有睡着。


    第二天一早，孙秀芹载着女儿们去了养殖场。


    见到妻女，一夜未睡的梁勇扯了个笑容，“怎么都来了？”


    “就知道你没睡。”


    孙秀芹递过去一个保温桶，“喝点粥，然后去睡一会，这里我们守着。”


    梁勇揭开盖子，大口喝了几口粥。


    “嗯，香！”


    正吃着，老鸭农和黄师兄进来了，两人脸上的神色不好。


    “老板，隔离出来的鸭子中，产软蛋的变多了。还有——”


    听到这话，梁勇放下了筷子，“您说，我撑得住。”


    “鸭子开始发病了，有十几只开始闭眼不动，看着像是鸡瘟。”


    这个消息可以说将大家的希望再次打破，梁勇闭了闭眼，“剩下的鸭子呢？有出现这个情况吗？”


    黄师兄也摇头，“又发现了三笼鸭子出现这个情况，已经全部隔离了。”


    三笼鸭子有三十只，加上隔壁的几个笼子，又是小一百只野鸭。


    就在沉默中，电话铃声响了。


    梁勇飞快接起电话，“喂，徐教授。嗯……好……。”


    大家观察着梁勇的神色，见他越说越严肃，众人大气都不敢喘。


    “谢谢您。”


    十来分钟后，梁勇挂了电话，对着屏息等着他摇头，“确认是鸡瘟。它有个专业的名字叫什么禽流感，今年的病毒是N1H1，十分凶险，传染性特别强。”


    大家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那怎么办？”


    孙秀芹问。


    “发病的全部杀了烧掉，然后烧了深埋。所有工作人员都要戴好口罩，帽子，手套和防护服，防止被传染。”


    梁勇道。


    “这个什么禽流感还能传人？！”


    “是，这些天大家要勤洗手，更换衣服，我马上去买一批消毒药物。”


    梁勇道。


    见大家一脸惶然的样子，梁勇又道：“大家别气馁，刚刚教授说了，幸好我们的鸭子接种过疫苗，所以那些没发病的暂时不用扑杀，也算不幸中的万幸。外面的那些没接种的养殖场，这次才是损失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