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舒舒跟过去，发现茶桌上又出现了两副新的面具。


    “明日便是武林大会，江湖上说得上名号的门派都会派人过来比试。届时鱼龙混杂，还是隐藏身份的好。”卫晏解释道。


    沈舒舒点点头。


    翌日，苍松亭。


    两人一早就被引到这个亭子。


    这季云堂是个讲究的，不同等别的门派分到的亭子并不相同。


    共分为三种亭子。像在江湖中赫赫有名的无极宗就是在凰飞阁，略差一等的寂芜宗、天山派就在鹤吠轩，最差的就是岌岌无名门派的苍松亭。从亭到阁，从低到高依次坐落于京云谷突翘之处。而大会之擂台就在谷底正中央。


    沈舒舒乐得这般安排，因为这样她既不会碰到姜家人，也不会撞见寂芜宗的人。


    比赛从最底下一圈的苍松亭里的门派开始。


    这等比赛就比较没什么看点，属实小打小闹，一局下来也花费不了多长时间。就好比选秀初舞台一样，起到一个初步筛选的作用。


    沈舒舒看得审美疲劳，嗑瓜子都没能打起劲，昏昏欲睡，就连一旁的卫晏上场了她都没能睁开眼睛。


    等到她结结实实睡了一觉醒过来的时候，凰飞阁那层的筛选都开始了。


    第一场便是老熟人无极宗对战季云堂。


    无极宗派出的是宗主陆添之养子陆昀盛。


    季云堂则是派出季云堂家主季楚。


    “说到这季楚，可谓是年少有为啊！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季云堂当家人了！”


    “是啊，前些年季陈因染上恶疾突然暴毙，可把季云堂弄得六神无主了。好在季陈之子是个会理事的，否则现今季云堂在江湖怎么会有如此地位！而这武林大会才又得以举办！”


    “对啊，季云堂和衡澜宗都出了事情，武林大会到今年才得以举行。”


    沈舒舒又磕起瓜子，不得不说，在苍松亭的门派八卦能力还是很强的，换做再往上的亭子，那些名声好一点的门派在人前大都口蜜腹剑。


    “诶诶诶！别说了！开始了！开始了！”


    “快看，陆昀盛先出招了！”


    沈舒舒的注意力瞬间被场上吸引了。


    只见陆昀盛先行执剑飞身向前，直击季楚。


    季楚并未动作。


    而就在剑锋快要逼近他的身体时，季楚瞬时闪后避过，又借力陆昀盛的剑刃，翻身落地于陆昀盛背后。


    季楚仅用一瞬灵巧避过攻击。


    而后两人正式开招。


    几个回合下来，陆昀盛不敌的趋势明显。


    “我竟不知季楚有这般好剑术。”


    “那是因为说到使剑的你只知道衡澜宗那位。”


    “说到衡澜宗那位，剑术那般绝顶！真是可惜啊！”


    “有什么好可惜的，生在那样心术不正的门派！”


    “也是。”


    “有什么样的父亲就有什么样的儿子，那卫晏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是啊！也不知曾经威煞江湖的人现如今在哪里苟活！”


    这句话惹得围在一起谈论江湖秘闻的人哄堂大笑。


    沈舒舒担忧地看向坐在一旁的卫晏，却见卫晏神色如常，想来平日里这些言论没少进他耳朵。


    她不知道衡澜宗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她坚信卫晏一定是受害者。


    这般想着，沈舒舒看向擂台上的季楚，如果她记得不错的话，蒋先鸣曾说过和无极宗一起谋划的人剑术高明，想来这季楚也是嫌疑人之一，说不定卫晏很快就能知道真相。


    不出所料，季楚胜出。


    “这下看来，今年的江湖第一应当是季楚了！”


    众人纷纷肯定。


    “走走走，今晚的盛宴我期待好久了！”


    “谭兄，今晚你我不醉不归啊！”


    ......


    武林大会有个惯例，便是大会的东家准备两日的大型晚宴款待来自五湖四海的江湖人。


    季云堂再次结合季云峰灵气聚集的优势，将晚宴安排在了这露天的京云峰顶。，


    京云峰顶。


    “你先行落座，我去去就回。”


    沈舒舒点点头，卫晏的身影便消失在她的视野之中。


    彼时正好霞光满天。


    “季云堂好会享受啊！这京云峰的景色不比无极宗的差啊！”


    沈舒舒不由自主地感慨道。


    “小娘子是第一次来这京云峰？”


    一陌生郎君正好站在沈舒舒身旁，听到沈舒舒这句感慨，忍不住问道。


    “是啊！”


    “怪不得呢！第一次来这京云峰定是会被这般景色震撼到的！不过小娘子肯定没去过苍澜山！”


    “为何这么说？苍澜山的景色比这更胜一筹吗？”


    “那是自然！可惜的是，这苍澜山在衡澜宗境内。而这衡澜宗现在被视为江湖禁地，怕是娘子没有机会进去一览眼福了。”


    “衡澜宗为什么会被视为江湖禁地啊？”


    “娘子是第一次下山历练？怎得连衡澜宗的事都不知晓？”那郎君一脸震惊，“不过想来也是，娘子如此年轻，想必有些事情不知也是正常的。


    反正这宴会还没开始，那我便同你细说这衡澜宗！”


    “衡澜宗本是与季云堂并列的宗派，甚至比季云堂更甚一筹。


    为什么这么说呢？


    那是因为若是要比较一个宗派实力如何，首先得对比各个宗派的代表实力如何。


    武林大会就成了这个实力对比标准。


    而那时每年武林大会的魁首都是同一个人！


    你可知那人是谁？那便是衡澜宗的活招牌卫晏！


    卫晏是什么人？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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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不叫人，叫神，是剑术天才！那可是十五岁拿下江湖第一剑之称，从此以后再无败绩的传说啊！


    其次再从经济实力说起，衡澜宗水陆通吃，经商手段了得，比过季云堂自然不在话下。


    因此衡澜宗成了多少人梦寐以求，翘首以盼想进入的门派。


    虽说衡澜宗分剑刀弩甲四门战门，水陆两门商门，理应屹立于江湖不倒才是，可惜啊，弩甲两门传人早已大隐于市，退出江湖纷争，刀门并不专注培养子弟和提升刀术，而且三年前和水陆两门一起并门退出衡澜宗，另立门户。因此衡澜宗武力值只在剑门，可是那剑门掌门人卫径海背信弃义，竟与魔宗暗中勾结。无极宗先行发现，带领各大门派一起攻入衡澜宗。


    那衡澜宗再强，自然也敌不过各大宗派联手。


    从此，江湖之中再无衡澜宗。”


    “那卫晏呢？”


    “卫晏自小就被卫径海送去暮云天修炼，那日也是如常不在衡澜宗。


    之后各大门派也去暮云天寻了卫晏，可想而知卫晏剑术再怎么高明，也终究是寡不敌众，在打斗中受了重伤，跌落悬崖。无极宗还派了人去崖底搜寻了几日，但既找不到卫晏的尸体，也不见卫晏的踪影。”


    “那么大的一个宗派，一夜之间，就......真是令人嘘唏啊！不过想来也是罪有应得，谁叫卫径海要和魔宗勾结到一块呢？这可是江湖禁忌....”


    “禁忌？”


    “是啊！和魔宗勾结到一起的宗派是会被江湖除名的！这早就成了不成文的规矩了。”


    沈舒舒当然知道这个魔宗是什么样的存在，因为原著里魔宗是重要的一个环节，


    魔宗是以专门教弟子行旁门左道之术，到江湖上坑蒙拐骗为持营生的邪魔异教。


    不仅如此，只要给魔宗酬劳够多，无论杀什么人，只要魔宗能办到它都不会拒绝。这种活之所以会在魔宗里打得火热，是因为虽然江湖宗派也会接杀人的活，但他们标榜只杀奸邪之徒，但当然所谓奸邪二字，也是一门学问。江湖宗派很多人杀不了也不敢杀，那么魔宗就是不二之选。


    所以魔宗才会屹立不倒，势力越来越大，是连曾经的衡澜宗也无法较量的程度。


    各大宗派打不过魔宗，但严厉打击和魔宗勾结的江湖宗派，衡澜宗就是一个例子。


    而原著里姜行舟正是剿灭魔宗，才得以名满天下。


    “虽说衡澜宗这般，但我还是打心底敬佩卫晏的。江湖第一剑客的名号不是谁想拿下就能拿下的，都说季楚是新一任的江湖第一，可我却是觉得跟卫晏比季楚还是缺了点火候。卫晏那样的天才却得了那样的结局，别说卫晏自己甘不甘心，我都替他不甘心。”那陌生郎君惋惜地感慨道。


    沈舒舒觉得面前这个郎君到底还是和旁人不一样的。


    至少，他的敬佩是真的敬佩。